公主拯救计划 第26章 第 26 章

静安心下一惊，做好最坏的打算。

春风姑姑抢先开口：“少爷，这不是普通大夫，有些姑娘时间长了，皮糙肉厚不惹人疼爱，庄子没生意我也急。

这是那方面的，平时只配些床上的药，诊费都是姑娘自己出，乡野村医罢了，都是为了生意。”

春风姑姑一番话说得巧妙，青年啧了两声到底没有再说什么，扭头看着地上的青珊：“什么病，没死就给我继续干活，破相的话扔到偏院去。”

说着青年示意下人，准备离开，临走前对着众人道：“警告你们，老实做好分内的工作，一个都别想跑。”

青年训斥完便离开了，留下青珊一个人跪在地上苦苦支撑。

“姑姑，我不想去偏院，我不生病了，求求你，求你……”

春风姑姑面色平静道：“客人都知道你病了，谁还会要你，要怪便怪你自己作孽，赵公子已经发话，改变不了。”

“姑姑，我只是这几天病了，你稍微让我养一会儿，便好了，求你了，我会听话的。”

青珊半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她的哭哭啼啼惹了春风的不满。

众人粗暴地扯开她的衣服，青珊被打得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瘫倒在地。

“呸。”春风往地上狠狠啐了口，“贱蹄子，还当自己是什么名门贵女？不过一个贱货，要求真多，姑姑我也会治病，来，让我给你治治。”

说着春风姑姑拿起另一个火盆的烙铁，撕开青珊的里衣，对准她发炎流脓的部位狠狠烙了上去。

青衫在地上痛苦地嘶吼，几次挣扎都被一旁的壮汉按住，绝望的声音响彻整个后院。

静安双腿一下瘫软，她下意识地冲出去阻止，很快被一双粗糙的手拽住，静安扭头一看，不知何时，可黎婶来到她的身后。

“婶子……你没事。”

不知道是发生的事情太过突然，静安的眼睛微微湿润，婶子没空寒暄，只是拉住静安，紧紧捂住她的嘴。

“别出声。”

过了一会儿，青珊的身下已经肉眼可见的血肉模糊，而她渐渐没了喊声，只剩微微的抽搐。

春风姑姑许是累了，将烙铁往火盆中一扔，满不在乎道：“已经治好了，谁还想天天喊着要找大夫？来找我！”

姑娘齐刷刷跪了一地，春风姑姑活动了下手腕，看了青珊一眼。

“还有气，扔偏院，今天就挂上。”

静安被可黎婶捂着喘不上来气，渐渐失去了意识。

静安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后院，春风姑姑敲打了一圈，最后对可黎婶淡淡道：“婶子也辛苦了，以后我定期派人找你拿药，庄子有事我会去接你的。”

春风说的不咸不淡，婶子顺从的应下。

静安身体差，又高强度走山路，跪在后院被训话，来来回回的折腾头晕的厉害。

婶子将静安托付给小白，便和春风姑姑谈事情去了。

等静安完全缓过来时已经是午后了，静安支撑着身子从软榻上起身，远远地看见小白在梳妆。

午后斜阳撒进卧房，空气中带来冰雪融化的气味，静安看着小白拿起一件一件珠钗在鬓间试戴，似乎是很苦恼要选哪件。

铜镜看不真切，静安下来凑近仔细观察：“那个莲花缠枝银钗好看，很衬你。”

小白扭过头来，见静安醒了，连忙检查静安身体。

“还好吗？头还晕吗？”

静安摆摆手，她顺着小□□致的蔻丹往上看去，如今只是初春，但小白的衣物肉眼可见清凉了不少，薄纱轻轻贴在皮肤上，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春光。

静安定定地看着她，已经和当初在婶子家见的泥孩子大相径庭，浓厚的铅粉掩盖了她本身清丽的脸蛋，沉重的头饰摁灭了灵动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还没有涂口脂的原因，静安觉得她有些苍白。

“最近过得好吗？”

小白被静安问得有些迷：“好的呀。我顺利挂上牌子了，没有被淘汰，没有在初夜之后被分到偏院，而且还有了自己的房间。

那些客人可阔气了，我现在已经攒了一些了，你等着，我很快就能出去找你啦。”

静安突然有种无力感，她抬手，轻轻摸了摸小白的脸颊，原以为还是以前滑腻的手感，现在只摸到一层厚重的铅粉。

她已经得到沈珏的支持了，现在赎身的钱已经够了。

但庄子里不允许学徒和接客未满一年的姑娘被赎身，静安一直在盘算。

一年的时间不足以让时局动荡，静安打算将小白送往江南，沈家如若在江南盘踞，那便暂时安全。

在静安愣神的时间里，小白又欢欢喜喜地拿起两根珠钗让静安帮她选。

“姐姐，你说我是戴整个蝴蝶鎏金的还是莲花缠枝的。”

阳光带着小白的笑容，顺着缠枝的镂空映进静安的眼中“这个莲花适合你。”静安又重复了一遍，将珠钗插进小白的发间。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细微的敲门声，“玉珠姑娘，前院准备好了，姑姑说今天赵老板要来，让姑娘提前备着。”

小白的身形明显僵硬了一瞬，但很快调整过来，对着下人道：“和姑姑说我知道了。”

“姐姐，感觉婶子已经快和姑姑谈完了，等下庄子要来人，你一个人姑娘在这里不安全，先和婶子下山，等下次有机会了，你白天来，咱们再聊。”小白笑得明媚，静安总觉得心中不踏实，但自己一直在这里也不像话，只得先出门。

婶子似乎也刚刚和春风姑姑聊完，两人在连廊碰见，小白将静安交给婶子，婶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之后拉着静安离开了。

静安被婶子拖下山，两人之间的氛围静默得可怕，静安想开口问些什么，但终究是忍住了。

下山后，婶子抓起静安的手把脉，静安的身体一旦高强度运动便会头晕眼花，婶子皱眉道：“全是虚脉，你这身子调养这么久也不见好。”

“我都习惯了，没事。”

婶子起身拿药，想给静安熬一些。

“不用不用。”静安急忙拦住，“上次给我的还没有喝完，婶子你歇着。嗯……话说，今天庄子怎么了？春风姑姑找婶子有什么事情吗？”

婶子停顿片刻，似乎是在斟酌如何开口。

“前面那三个姑娘，是想私逃，被追的过程中逃入后山，被后山看守逮住，等我们看到的时候，嗓子已经毁了。”

“那位少爷是当今驸马爷的胞弟，庄子是驸马爷的。

看守上报了赵家本家，赵小公子怒气冲冲地赶来，正好碰到青珊。”

“青珊是个可怜的，她最近生病，我又一直没去庄子。

她昨晚疼得受不了，想让经常光顾自己的老主顾稍微放点水，结果那个每天都点她的男人突然暴跳如雷，将她打骂一顿告到了春风那里。”

婶子摇头：“都是可怜人罢了。”

一时间接收太多信息，静安有些愣神。

赵家，怎么又是赵家？

后山？后山有什么，去了一趟便被折磨哑了，最后连尸体都烧得干干净净？

平时也会有女生私逃，最重的不过是打一顿，扔到偏院去伺候下等人。为什么直接弄哑然后烧死，后山有什么？

静安觉得毛骨悚然，心中泛起不好的预感，谁知可黎婶像是早有准备。

“我劝你什么都不要想，平平淡淡活下去就好，人只要能活着，比什么都强。

前尘往事不必追问，建功立业无法强求，活着就好。”

婶子最近的状态很不对，静安隐约觉得婶子知道什么，但她不肯说。

“那咱们之后还去庄子帮忙吗？姑娘们生病了怎么办？我们……”

“你不用操心，你若是担心小白，我去的时候自会帮你带话，或者带上你，你且把药喝了，好好休息。”婶子胡乱应付了几句。

眼见天色渐晚，看来无论如何婶子都不会开口，静安放弃询问，打算下山去。

一路上静安乱糟糟的，她一边担心小白，一边思考婶子的话，山路上灰蒙蒙的，牛车晃悠悠地往前走，静安老远便看到等在街口的常叔。

常叔满心欢喜地将人从牛车上接下来：“回来怎么不知道找辆马车，牛车颠簸，下次我专门请个车夫来，少爷买的马车还没有用过，以后你上山方便些。”

“不用了叔，今天庄子出了些事情，婶子说以后不用去那么频繁了，我只用偶尔去帮忙就可以了。”

常叔顿感不妙，“发生什么了？”

静安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尽可能详细地和常叔讲了一遍，常叔难得面色凝重了些，拉着静安坐下。

“娃儿啊，有句话我知道不该说。我听少爷说过，你来吴州是为了你的母亲。但是这里越待下去，我越觉得，浑水一滩。”

“且不说赵家和西山庄子，就单看流金丸，这件事情公子想查，都要去本家那里商量拿主意，而且根据这几天的情况看，本家大概率是不想深追下去。”

常叔语重心长地看着静安：“少爷说过，老奴都不用十年后，眼下的日子已然不太平。”

“吴州确实有秘密，但太过危险，老奴觉得即使您母亲，也不希望您为了过去的是非恩怨困住自己。宁愿您开心地活上一辈子，这是老奴的心愿，也是少爷的，我相信，也是娴嫔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