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殿下是遇到什么事了吗?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还请殿下一定要告诉我。”
还真是。
科琳一脸真诚热切的模样又让我想起被我甩在餐厅的异常冲动的两人,不对,是异常冲动的一个和冲动的另一个。
明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做出了和她们一样是反应。
但我并不打算把那件事告诉她,两国联姻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不是单靠我们几个人就能改变的,没必要再牵扯更多的人进来了。况且大家都会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既然享受了权利,就是担负责任。
“没什么,只是小事,我能解决好的。”
想了想又补充了句:
“我信你的,等下次我再告诉你,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半信半疑,好在没再追问。
我们继续谈天说地,只是没聊几句,她就被洛基叫走了。
想起那些匆匆的背影,她这段时间似乎挺忙的,不是在文化交流就是在文化交流的路上。
看样子洛基是打算把她的作用榨取干净啊。
她走了,留我一个人坐在桌前。
她在走前喝完了杯中最后的茶,剩一个空荡荡的杯子。
我的视线在杯中流转,又转向了窗外。
早上起得晚了,现在已经快正午。这时的窗外是太阳的统治区,秋季的凉爽吹淡了中午的炎热,只觉得暖洋洋的。
想到三人如出一撤的表情,我不由地一笑。
身上暖暖的,心里也是。
我心情不错地换了身衣服溜出去了,感觉自己最近命运比较歹毒,去躺教堂给自己净化一下。
至于联姻,真不想去个人顶替就好了,而我不要和使者见面就好了。只是这样总觉得让一个无辜的人背负了太重的责任。
我坐着车来到最近的教堂门口,看着这样宏伟的建筑,高塔耸立,一股心虚从心底升起。
虽然当年砸教堂的是洛基,但名义上我们也是父女。
我拢了拢头上的布巾,尽可能地把金发盖住。
这会儿来的人不少,我跟着人流进入殿堂。在大家都努力向前方落座祷告,我选择了最角落的座位坐下。
圣卡教堂是帝国最大的教堂,任王座上的人换了又换,帝国的名号改了又改,它已经在这里矗立几百年了。教堂里的陈设却看不到历史的痕迹。这还真亏了洛基十几年前那一砸,把里面的能砸的全砸了,能砍的都砍了,差点放把火烧,已经不是翻新能救得回的程度,逼得教堂关了一年重建。
教堂里的人不少,但在这里除了祷告声和隐隐夹杂在其中的泣声,我再听不到其他。
我不祈祷,也不倾诉,我只沉默坐在那里感受这里的“静默”。
是听得到的“静默”。
是充斥着声音的“静默”。
来这里的人都是带着最虔诚的心来的,或忏悔自己的罪行,或祈求祝福。大家抱着烦恼求一份心安。
那我呢?
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
我每次来这里都像今天一样安静地坐在这里,只是偶尔,很偶尔地会和教堂的修女聊上几句,在人少的时候。
最开始来这里是因为我听了洛基的“风光伟迹”之后以为这里的人都很讨厌他,这对当时的我来说宛如找到了战友。但没人敢骂那个疯子,我一腔的愤怒也没处泻。
我尝试过向神祈祷,但我低下头,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我既不知道祈祷该怎么讲,也不知道自己想求什么。
我不爱在宫里呆着,总是偷偷往外面溜,但除了商店我不知道我还能去哪,于是我常来这里坐着。
后来,我发现来这的人越来越多,不,是信仰宗教的人越来越多,我敏锐地捕捉到这其中的意味。
像往常一样,我坐到教堂即将闭门才离开。但与从前不同的是,现在尽管要闭门了,教堂里的人却看不到减少。
我回去了,轻车熟路地伪装成外派人员溜回宫里。
在我的宫殿门口,我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脚步微滞。
去而复返的人是为了什么,我很快明白了,她知道了。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逃不掉的,直直向她走去,只是脚步似乎有些缓慢沉重。
愿意面对是一回事,希望问话迟点来也是一回事。
为了方便溜进来,这个时候的我身边没有带一个侍从。
她看到我,直接连问候都省去了,开门见山地问:
“是因为联姻吗?”
我惊讶,没想到她这次急得连铺垫都没了。
我还是诚实地点头了。
她没有再说什么,安静地等待我的回答,但我除了点头什么都没了。
她低下头,问我:
“…你不愿意告诉我吗?”
我还没组织好我的语言,她苦笑着看向我,又抛出了一句: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我有些慌乱。
“不…不是……”
“所以你从没把我当朋友,是吗?”
“原来曾经的那些都是我的自我感动。”
“不是!我们当然是朋友!”
我开口想解释可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挠挠头,索性自暴自弃地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这也是我身为公主的责任,大家都会这么想的吧。一想到这样,我就不知道我该不该说出来,我又该说些什么……”
她皱眉,问我:
“你想去吗?”
我答非所问:
“这不过是迟早的事,”
“既然成为了皇室一员,无论如何,总要有这种觉悟的。”
她又重复了遍:
“所以,你想去吗?”
想去吗?
怎么可能。
谁会想要去嫁给一个一无所知的陌生人?
谁会想成为虚伪和平的牺牲品?
我没有立马回答,但她明白。
“你觉得这是你的责任,对吗?”
“谁规定的?”
“享受了皇家待遇的又不止你一个,那些王子怎么不去和亲?”
“展现价值的方式有无数种,社会只给了你这一条路,告诉你这是唯一的一条路。”
“可你明明站在平原上,四面八方都是路。”
她的话宛如一场春雨,涤荡了沉闷的空气。
我说出了我的担忧:
“如果没人去他们借机发动战争——”
“你会因为一颗葡萄就放弃丰盛的晚餐吗?”
困住我很久的烦恼终于被理清,懂得这些道理其实不算很难。翻开历史,跳出所谓的“社会规则”,思考一下就能明白的道理,之前我却怎么也想不通。
我从来不是个守规矩的人,这个时候却被“规则”的四面大墙给围住了,忘记头顶是辽阔的天空。
我看向她,看向她墨色的眼睛,微笑着说:
“我明白了。”
她皱着的眉终于放松,也回一个笑。
黑夜之下,路边的灯已经被点亮了,稀稀散散地聚起一点光亮,我找到了最明亮的灯。
我回到卧房,原是想透过窗户眺望外面的天空,却被底下的一定绿色吸引了注意。
那枝杜鹃,发芽了。
我不会写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根本不会写小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宝宝出生了~宝宝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