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第9章 不要为难杀鱼佬

回到客栈，一路上被她按得死死的无妨才飞到她眼前控诉她：“你刚才为什么不把那些混混全部杀掉？”

徐见微道：“那些混混能光明正大打劫，但是我们不能光明正大地把他们杀掉知道吗？要是官府真的追究起来太麻烦了，那么多眼睛看着，想狡辩都不能。再说，那几个混混能干什么坏事，无非就是抢抢钱，杀了也赚不到什么煞气，徒惹一身麻烦。”

无妨一想，也对，便不执着于此了，问道：“你什么时候去追查莫小婉被拐一事？”

徐见微道：“明天，明天就去。”

徐见微知道无妨急着杀坏人升级，但这事真急不来，当事人莫小婉被迷晕了什么也不知道，买家嘴里也套不出什么话，她也毫无头绪啊。

徐见微仰天哀嚎：“不要为难杀鱼佬！！！”

说归说，第二天一大早，徐见微还是起来准备去打探一下消息。

莫小婉跟在徐见微身后，两人来到了一处早餐店，徐见微点了两碗馄饨，边吃，边和老板唠嗑。

“老板，我们刚来这里不久，想给家里添置点东西，你知道市场在哪吗？”

馄饨摊老板回答：“难怪瞧着二位面生，原来是外地来的，喏，你看着这条路没有，往前走到底再右拐走两百米，就是我们这最大的市场了。不过啊，你要买东西还是尽早去吧，去晚了，好东西都卖光了。”

徐见微哦了一声：“唉，我们初来乍到，不是很熟悉情况，不过不着急，买不到明天再来就是了。”

徐见微接着又问：“老板，我看你这里生意这么好，没想添个工帮忙吗？”

老板回答：“害，小本生意，自己忙活着赚点钱糊口，哪里请得起工人啊。”

“其实我们刚来这里，想找个活干，老板你知道哪里招人不？”

馄饨摊老板瞅了瞅徐见微，又瞅了瞅旁边沉默寡言畏手畏脚的莫小婉，徐见微感受到老板的目光，主动介绍道：“我们老家闹荒年，我就和我妹子逃出来了，想着怎么也能找个出路，不能让自己饿死了。”

老板道：“我们这里也穷啊，地里种不出什么庄稼，饿急眼了卖儿卖女都是常有的事，你们算来错地方了。”

徐见微不动声色：“唉，这年头，谁也不容易。”

旁边的食客插嘴：“是啊，该死的皇帝小儿，没用的朝廷，尽搜刮民脂民膏，到头来百姓有难了一点钱也不出，想那些世家大族统领的地方多好，听说那里的人都过着好日子，世家不仅会招揽普通人做弟子，还时不时布施救济穷苦百姓，再瞧瞧咱们……”

有人提醒他：“大庭广众说这个你不要命了？”

食客冷哼一声：“我才不怕这个狗官，大不了我就逃到云城去，看他们耐我何？”

云城也是世家大族管辖的领地。

不过世家大族真有百姓说的这么好？徐见微和莫小婉对视一眼，摇摇头，不过是世家为了扩大自身影响力散播出来的谣言，天下乌鸦一般黑，世家大族和皇权贵族谁也别说谁。

徐见微清咳一声，扯回话题：“唉，要真到了吃不起饭那天，我和小妹就只能把自己卖了去，混口饭吃了。”

馄饨摊老板见她们可怜，提醒她们：“每月市场都有几天会暗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买卖，这个月就设在了三日之后，你们要是真走到那一步，提早去问问哪家主顾比较好伺候吧。”

徐见微大喜，如今皇家明确禁止有组织有规模的贩卖人口，所以这种话都不敢拿到明面上来说。徐见微这才费尽心机的在这套话。

谢过馄饨摊老板后，徐见微带着莫小婉结了帐离开了摊位。

如今有了拐卖案的线索，在三日期限之内，徐见微就带着莫小婉在渔樵镇四处闲逛。

逛着逛着，徐见微就逛到了徐府门口，作为天下第一炼丹世家的爪牙，虽然只是一个分支，却也奢华至极，高门大府的底蕴可见一斑。

徐见微自嘲一笑，当然啦，这也和她爹那爱面子的脾性有关。

她不禁开始琢磨，这里的徐府要多久才会发现旺财村村长被杀一事？一个月？两个月？也可能是一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毕竟这蓝血鱼实在很难捕捞，一年里没有收成也是很常见的事，或者在旺财村有村民发现了村长一家失踪之后，继续选举出新的村长接替他的位置，然后徐府一辈子也不会注意到旺财村村长换人了。

不过这和她都没什么关系了，等到东窗事发，她早就不知身在何处了。

绕过徐府，徐见微又在镇上闲逛了两天，直到第三天的早上，徐见微生怕错过时间，早早就带着莫小婉到市场等候。

在这里徐见微还见到了一个老熟人。

“王老板，你这是……”

这人是徐见微所居住的客栈的老板，因为徐见微会不时打探些消息，这几天倒和这老板混的很熟了。

被称作王老板的人很是心虚，低着头想躲避徐见微的目光。

不过徐见微的目力可是相当不错，怎么会放过他？

“王老板好巧啊，你怎么在这？”徐见微一边问，一边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看似打招呼，实则暗自用力，把他死死扣住不让动弹。

王富贵几次挣脱无果，这才笑着打哈哈：“啊，是徐小姐。好巧好巧。”

徐见微看着他心虚的样子，奇怪道：“王老板你抖什么？”

王富贵也是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手劲比他一个男人还大，此刻死死抓住他的肩膀，让他说话都发抖：“没事没事，这天……太冷了，我被风一吹，激得打寒战，没事没事。”

徐见微听着他这语无伦次的话，也不拆穿他：“是吗，那王老板可要注重身体，多穿两件衣裳。”

“是，是。”

王富贵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又听徐见微接着问：“所以，王老板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来这里吗？”

王富贵眼珠子一转，就想到了借口：“我这是，这不是因为客人的下酒菜不够了吗？我这才来市场买些菜回去。徐小姐你呢？”

许是因为找到了借口，王富贵理直气壮了许多，一把挣开徐见微的桎梏，理了理衣裳，腰都挺直了许多。

徐见微淡淡回答：“我也是来买东西的啊，正常人来市场都是买东西的吧，刚才我见王老板你鬼鬼祟祟，还以为你……”

王富贵挺住的顿时又塌了：“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徐见微奇怪地瞥他一眼：“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莫小婉在一边补充：“我们以为是个小偷，远远见了想来捉贼，走进了才发现是王老板您。”

徐见微点点头。

王富贵一身麻布衣裳，上面打了几个补丁，方才又鬼鬼祟祟地，和街头巷尾的偷儿的确很像，王富贵见她们不好忽悠，只好神神秘秘地道：“其实啊，我是来买人的。”

徐见微倒是没什么反应，莫小婉却条件反射，躲到了徐见微身后充满警惕的看着他，显然是把他当作之前买卖她的坏人了。

徐见微轻拍莫小婉的手表示安慰，一边道：“不瞒王老板，其实我来，也是想买人。”

王富贵惊道：“小声点，这要是被官兵听到，可是死罪。”

正好现在是集市最热闹的时候，把守在市场外的官兵被几个小贩的争吵吸引了视线，王富贵领着徐见微就溜到了一扇暗门里。

进入暗门，里面别有洞天。

王富贵一边往里走一边道：“现在官兵抓买卖人口严的很，要是被抓了，你们两无家一身轻，跑了就跑了，我可还经营着一个客栈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早晚得被逮住。”

通过前几日的交谈，徐见微已经摸透了王富贵的性格底色：贪生怕死、油腔滑调、并且唯利是图。对她并没有什么威胁，这才敢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他。

还好，她的猜测是对的，王富贵果然知道些什么。

进入一个向下的暗口，里面的声音全部传入了徐见微的耳朵。

“求求你放了我吧。”

“我要回家。”

“快放我出去！”

……

一个大笼子立在中间，里面站着十来个人，男女都有，岁数不一，但都是很小的年纪，看起来普遍在2-13岁，徐见微回头看了眼莫小婉，不过莫小婉虽然有些害怕，但看起来却没有太大反应。

两边站满了看客，对里面的“商品”挑挑拣拣。

王富贵告诉徐见微，他来这是想买个帮工，在客栈里给客人端茶倒水。

徐见微奇怪：“那为什么不雇一个工人呢？”

王富贵掏出他的灵器——算盘，打得噼啪作响，给徐见微算了笔账：“一个工人，月银10个灵币，一年就是120个灵币，十年就是1200个灵币，我还得防着他偷我灵币。但买一个虽然年纪小些，但总共也就500灵币，任劳任怨还受用终生，哪个更好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徐见微点点头，心想，难怪皇家要严打买卖人口，要人人都像王富贵这样想，人人都选择买工人了，那需求一旦扩大，恐怕未来人口贩卖会越来越猖獗，到最后人人自危，走在路上都生怕被拐走。

莫小婉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莫小婉也是被这样贩卖的，为什么她会对这里毫无印象？

难道？

徐见微看着莫小婉，莫小婉回以一个纯粹干净的眼神。

徐见微断定，莫小婉没有撒谎，要是她真演技这么好，连徐见微都能骗过，那实在有些可怕了。

徐见微上前去询问：“这里的人都是怎么来的？”

人牙子道：“害，都是苦命人，家里没粮食了，爹娘为了口吃的就把孩子卖了，这位客官，您可有中意的？”

徐见微更奇怪了：“都是爹娘卖给你们的？”

人牙子：“当然了，我们可没有那么大胆子敢抢人来卖，就做个中间商，卖人的钱大部分还是要给他们爹娘的。”

徐见微还想说什么，但只听“碰”的一声，门被踢开了：“官兵拿人，都不许动！”

徐见微暗骂一声：王富贵这个不靠谱的，不是说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吗？

就在官兵靠近将要碰到莫小婉徐见微准备强行突破逃跑时，一只手悄悄拉住了徐见微，徐见微又拉着莫小婉，两人一同悄无声息地被带到了另一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