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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犯 第64章 重重

作者:金似水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7-02 23:22:07 来源:文学城

皇帝早年还不是皇帝的时候,一众兄弟之中,萧义景与他一母所生,一起长大,长相相似,志趣相投,关系是旁人都插不进来的要好。有人说,怕是以后喜欢的女子都是同一个,那才是要了命了。

然而并不,皇帝与自小一起长大的齐丞相嫡女喜结连理,连带着齐丞相的腰杆都挺了几分。前有齐丞相忠心耿耿辅佐,后有齐皇后统领六宫。不出几年,齐皇后顺利诞下萧衡,隔年又来了萧怀远,人逢喜事精神爽,何况是接连诞下两个儿子,皇帝大赦天下,民心纷纷所向。

再早的事情不得而知,皇帝和萧义景的关系却是极好的,萧衡和萧怀远这样看来,至于后来他口头宣布的要他们听从萧义景的命令,二人也没有怀疑。

*

秦升得了消息就立即要和秦落赶回去,萧衡和萧怀远到的时候是在半夜。他们利落翻墙,躲到一棵树下,面前就是皇帝的寝宫。殿外一片漆黑,巡视的宫人都没几个,里头隔着窗子,发着柔和的白光。

听到消息的时候,萧衡几乎站不住。他一直以来想做的不过就是洗刷冤屈,单单让父王知道他是无辜的还不够,他还要从头找出真相,找到传谣的凶手。不止,他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没做完,甚至天然地觉得父王突然病重这一点都另有蹊跷。

但是没时间了,秦升秦落不是第一个知道的,他们更不是。

他们在门外,一墙之隔,里头蒙蒙一片。

萧衡停了下来,紧接着萧怀远也停了下来,萧衡回头。

萧怀远对他有所隐瞒,他知道;至于隐瞒的是哪个部分他无从得知。听到父王去世的时候,他的反应并未像他想的一样。

思衬之际,萧怀远突然道:“哥。”

他转过来:“你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我替你做作业那件事情。”

萧衡一愣,还是道:“记得。”

“那时候父王罚你罚的那么重,但明明做错了事的是我。”

萧衡抿唇:“不是你的错。”

“父王那时候是不是在想,如果真的是你做的就好了。”萧怀远冷不丁道。

“你呢,你在想什么?”

“想我为什么听到父王去世一点都不难过吗?”

萧衡一愣,又听他接着道:“我没什么好难过的,但是看到你,好像觉得又有一点。我对他没什么感情,这话是不是很大逆不道?但是他对我应该也是,所以我可不可以不用很愧疚。有时候我也在想,如果他像你一样对我好,我应该也能为他掉几滴眼泪。”

他白森森的面庞,陷在阴影里的五官,以及月光下红的有些发暗的印泥,在额头上。这样看向萧衡,眼里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如同枯败的井。

萧衡的心似乎都震颤了下,沉默良久:“是我不知。”

萧怀远:“如果不是他死了的话,我可能也没办法跟你说这些。”

萧衡还是道:“不是你的错。”

萧怀远摇头:“我不是想同你争论这些,错与不错,都过去了。”

“郢城悬崖,我说的错话,但是其他,绝无一句虚言。”

“哥,你信我。”

萧衡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些,答应道:“我信你。”

萧怀远却执着着重复,语气霎时变得急切:“哥,你别不信我。”

相信的话到了嘴边,萧衡敏锐道:“为什么这么说?”

萧怀远问:“她是不是也知道?”

“她?”

“她。”

萧怀远:“周灵。”

“我们不是都知道吗?最有可能的凶手是谁。”

萧衡:“你怎么知道?”

萧怀远平静:“我就是知道。”

萧怀远:“我还知道当时你为什么船到一半回了丰州,也是因为它吧。你在她身边那么久,不会不知道。”

萧衡沉默。

萧怀远:“哥,我做不成的事情太多,不管是找你的时候还是现在。你回来了,我发现我还是什么都做不了,没有人听我的。我去郢城,是有人告诉我你在那里;我去丰州,是因为木二木三在萧义景那里偷听,尽管他们的消息并不准确。但若是单靠我一个人,可能等你回京城了我都不知道一丁点消息。我没用。”

“我也想有用的,我真的很想做点什么事情,但是我想你可能又快我一步。但就是这样,我也还是想试一试。”

“所以哥,你别怀疑我,除了那个,我一句都没说谎。”

此时单用震惊完全不足以描述萧衡的表情,为什么他要说这些?他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但萧怀远的状态可能比他直觉的还要坏。他抓着萧怀远的小臂,试图喊他:“萧广,你冷静一点,我相信你。”

萧怀远反握上来,力道更大,脸上的表情似乎要因过于用力而龟裂,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哥,你让我做成一件事,就一件好不好。”

“他动手了,我要先揪出他的真面目。”

“我很冷静,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如果不是他浑身冰冷,手颤个不停的话。

就是有疑问现在也不是一个好时机,萧衡道:“萧广,记得我们来做什么吗?”

“找到害了父王的凶手。”

“你觉得是谁?”

“......”

“我知道,我也觉得。”

“所以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好吗?”

萧怀远眼中突然泛出浓浓的悲伤:“可是,她说我杀害她父母的时候,你也不信我。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才去...”

萧衡抓着他的手慢慢放了下来,心上一股巨大的无力,几乎是要压倒了他,低着头,缓缓道:“是我的错。”

“哥。”萧怀远仿佛一瞬间冷静下来,眼神炯炯:“你那时候有难处,我不怪你。”

“从此你还是相信我的对吗?”

萧衡:“是。”

萧怀远:“你最想做的是什么?”

萧衡:“我......”

萧怀远:“不管是什么,我都不会阻碍你。”

他往门内看去,一偏头,问萧衡:“进去吗?”

萧衡深吸一口气,面上重新恢复沉稳:“走吧。”

虽然不知道萧怀远为什么突然说这些,不知道他说的从此还要相信他是什么意思,他当然是相信他的,尤其是知道周灵那件事以后。他愧对这个,愧对那个,想来想去,没想个明白,又遇上了如今这样的事情,也只能尽力走下去,哪怕他现在几乎只是一个空有武力的废人。

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做,一件一件亟待解决,他不能空空地难过。

*

殿内很安静,安静到就像没有人,连哭声也没有。

然而萧衡还是自踏进来的第一步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拽着萧怀远的衣领猛地一翻,萧怀远怔愣之际,一只箭堪堪掠过他的面颊,擦出一道血痕。

星星点点的血迹,在脸上,地上,箭身上,而后他抬头一看,来人是魏逊。

魏逊的背后,走出一个黑沉沉的人影,是萧义景。

时隔几个月,这是萧衡第一次见到萧义景。

萧衡警觉,正正喊了声:“皇叔。”

“你回来了。”萧义景变老了,萧衡久不见他并未察觉出来,萧怀远却莫名感受到这一点。他身上有一股威压,就是那时被他训斥地一文不值时他也不曾像现在这样。萧义景噙着一个似是而非的笑,看过来时宛如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定了定神,萧怀远告诉自己要稳住,萧义景越是不对劲,就越有可能暴露更多的破绽。

萧怀远也跟着喊了一声:“皇叔。”

萧义景:“哦?你也来了,怎么不说话?”

萧怀远有一种被轻视之感,这个人,绝对是故意的。

一直沉默的魏逊迅速从身后取了第二根箭,然而绷紧的弓身却在下一刻被斩断,魏逊反应极快地后退,这一退便落在三人身后,几乎是要到门外。

萧义景手中一柄弯刀,锃亮如银。

萧义景冷冷道:“我有说叫你放箭吗?”

魏逊立刻低头:“是。属下知错。”

“你以为还有改过的机会吗?来人。”

门外突然齐齐围了两排黑衣士兵,整个人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萧衡心里大骇,这是一开始就布置好的吗?他和萧怀远来时竟完全没有发现。

不对,这种程度的士兵,绝不可能是宫中训练出来的,他了解。但是萧义景据说同样非常擅长练兵打仗,由他调教出来的未必做不到这个。但是...

什么时候,是他亲自带兵操练了?

萧怀远见着他要对魏逊动手,大喝道:“他要做什么?他做错了什么事情不能改过?”

脱口而出后,萧怀远感觉那股威压再一次降临在自己身上,比一开始更甚。萧义景转身,沉声道:“这难道是你对我说话的态度?”

萧衡道:“萧广不知礼节,我定好好教育。只是皇叔,魏逊不过一时擅自行事,并无大的过错,还望皇叔开明。”

萧义景突然轻笑一声:“还要我开明。”

随即他一步上前掐住魏逊的脖颈,后者脸憋的通红,丝毫不反抗,慢慢闭眼,如同砧板上的鱼肉。

萧衡摁住萧怀远的肩膀,急急道:“皇叔。”

“萧衡!要论不知礼节,最过分的难道不是你?你不要忘记了,出宫的时候,你已经被废了太子的身份,那你现在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二。他擅自行事,并无大的过错?萧衡,你不要告诉我,出去几个月,以前的东西全都忘记了。战场行事,擅自行动和不听指令是大忌。而魏逊,两错齐犯,早就要死了,哪里等的来我动手。哼。”

说罢,他缓缓松手,魏逊闭上的眼睛倏而睁开,感受到空气一点点挤入鼻腔,那种眩晕又尖锐的疼痛,开始大口大口呼吸,脊背一弓一弓。

“你...”萧怀远刚以为萧义景要放过魏逊,转眼就见着两个士兵一左一右将魏逊架了起来,怒上心头:“你到底要干什么?”

萧义景睨了他一眼:“萧广,你走之前我对你说的什么?你在做什么?我以为那些话能让你好好反思,没想到你还是甘心躲在萧衡身后。”

“但是你也不全是毫无用处,竟然真的把萧衡找回来了,算是帮我省了不少力。”

“萧衡通敌叛国之事一日不解决,我越国一日就有如此大患,原先皇帝念在你战功赫赫,想着功过相消,贬你做个普通人就算了。哪知你又不知廉耻地回来,还落到我的手里,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萧衡想过很多种情况,却没想过萧义景对他如此防备,但他说的在理,一时间竟找不出什么强有力的反驳。不断思索之际,听到萧怀远道:“皇叔要这么说恐怕不对。”

萧义景眯眼:“哦?”

萧怀远站出来:“我答应您的命令找来萧衡,但只管将人找来就能下论断了吗?若是明日说给那些老家伙听,恐怕也要讨论好一阵子吧?还是说,您在此期间已经完全向他们昭告了萧衡通敌叛国之事的真相?”

“况且!我今日与他前来,是听说了父王病重的消息。既是父王拨除萧衡的身份,便已经对此事做了个了结。然而不论何种身份,身为臣子,难道还能在这时候也避而不见吗?父王一向推崇孝道,恐怕不愿意看见这种场面吧。”

好一个借皇帝的口来压他,萧义景冷笑,面上丝毫不显,状作思虑。

萧怀远见他还要算计,更是道:“那一切后果,都要等我们见了父王才能论断!”

“呵。你要见他,他兴许见不了你。”萧义景道。

萧怀远紧张:“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也知道皇帝病重,身为臣子不多加考虑,现下丑时,你要叫他爬起来感念你的孝心么?”

萧怀远语塞:“我...”

萧义景手一挥:“不必多言!”

随后看向奄奄一息的魏逊:“魏逊有错在先,皇帝既然叫我代理朝政,那么赏罚用人,自然也是听我的。将魏逊压入地牢,等我发落。”

他转回来:“你说的有理,种种结果,等皇帝发落。今日之事就当过去,我不追究。”

收拾完这一切,萧义景遣散了士兵随从,只留他一人在原地。寒凉的月光在他身前,背来一道阴影,他就站在那道阴影里,手上,捏着一张窄窄的字条。

捻了会,又觉得不必要打开,嘲弄了声,路过一口井,便扔进去了。

他决定过两日再去好好探望魏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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