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虔带着许观薪到了四王爷一处别院,入住一间上房,除了他之外,入住的还有四个在武林中颇有声名的大侠。
翌日,众人接到四王爷命令,在别院的聚义厅集合。
片刻后,四王爷来到了别院,江白伤看到这个威仪堂堂的男人进了聚义厅,自己也跟在后面,藏在门口偷听里面的动静。
“本王有一处陵墓要探,特寻天下英雄聚集于此,共商对策。诸君都是人中豪杰,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家人,喝了这杯酒,彼此互相认识一下吧。”四王爷说着示意身边的奴婢。
那奴婢便为每个人斟了一杯酒,四王爷率先举起酒杯,说:“请。”
所有人都举起了酒杯,除了许观薪,他只是被请来,还没有要答应四王爷做任何事。
四王爷对此也并不介意,他让手下取来一箱箱金银,说:“这些都是各位的酬劳,好好为本王效命,本王还许诺会为你们捞个一官半职。”
“多谢尊主!”
一盏茶的功夫,几人忽然面色发紫,运功疗伤发现内力只会让毒素扩散得更快,雁北刀便问四王爷:“尊主,这是怎么回事?我等进来之后,什么都没做,只是喝了您给的茶。”
“问题就在这茶中了。”四王爷假惺惺地笑道:“本王也很想请各位一起去探墓,只可惜那里承重有限,仅能容得下两人,展虔是本王的心腹,除此之外仅需一人。你们当中胜出的那个能够得到一切,无论是财富、地位还是解药。”
“草菅人命!”霸王枪怒喝道:“亏我们叫你一声尊主,你就这样对待我们!”
“随便你怎么说。”四王爷又看向许观薪,说:“江少侠,请吧。”
四人看向他,他是唯一没喝茶的那个。
只见奴婢锁着江白伤的喉咙走了进来,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你别管我了!我不需要你来救我的命!”江白伤喊道。
他发现这个世界比他想象中还要残酷。
展虔走了过去,在他身边笑说:“小兄弟,你别浪费力气了,你不了解他,他会动手的。”
“……我是不懂。”江白伤不懂,他和江长意非亲非故,还是敌人,他就这么扭曲吗,非要救自己!
戏耍自己很好玩吗?
许观薪站着没动,但那四个人已经接受了四王爷定下的不平等协议,他们认为江白伤被劫持,江长意一定会对他们下手,而他是五人中最厉害的那个。所以为了活命,他们要趁毒还没有完全发作的时候,先一起攻击他。
当那柄大刀往许观薪身上砍的时候,许观薪伸出溯雪剑,挡住了那人。
他冷如霜雪的眼神看向了四王爷,让他也感到不寒而栗。有一瞬间他甚至察觉到了他的杀意,但是下一刻,所有情绪又被顶级剑客隐藏。
枪也刺了过来,许观薪不得不分出注意力对付他,背后甩出一串飞刀,许观薪将斗笠往上一扔,向后提起一脚,长腿在空中定格,足靴直抵住那飞镖的把手,使其倒飞了回去,旋身一转,再次落在了地上。那斗笠又扣回他的头上。
“好身手。”展虔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鼓起了掌。
见状另外一人也耐不住了,四人围攻许观薪,在聚义厅内顿时开展了一场极为凶险的血斗。
江白伤渐渐看不清他出剑的姿势,那白衣的身影,比他那夜躲在柜子里看到的身形还要变幻多端,汗水从江白伤的额头渐渐淌了下来。
他意识到,如果江长意败了,他对这些人毫无价值,也会被就地解决,他唯一的价值就是用来威胁江长意而已。很奇怪的是,江白伤可以容忍被江长意杀死,但是如果要是被其他任何人杀死,他是无法接受的。
他还得复仇,他也不能接受自己草草地死去。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战局却已见分晓。
只见许观薪立在原地,斗笠挨了一剑,变得有些破烂,他身上也沾上了几处血迹,但是眼神丝毫不变。
而其他四人,歪歪斜斜,以各种凄惨的模样倒在地上。
不必许观薪对他们进行最后一击,毒发的他们最终也会死去。
江长意的剑尖又开始淌血,看着那点点滴滴的血迹,江白伤有了一个很不妙的联想,他觉得这剑尖的血滴很像眼泪。
但是他不知道是谁的,总不能是江长意的吧。他杀人时,从来没有情绪。
“不愧是溯雪剑江长意,本王邀请你同展虔一起前往皇陵探秘,你家的小公子,会在此处得到妥帖的安置。”四王爷从侧门走了进来,眼中满是对强者的赞赏。
许观薪没有回答他,只是朝门外走去。
路过江白伤身边时,江白伤自动跟上了。
展虔也跟了上去,说:“江兄,时间宝贵,明天一早我们就会出发,你今天早点休息啊。”
“大侠,你的毒药能给我留一点吗,我怕有人在你们走的时候对我下手。”江白伤跟进了展虔的房间,尽量保持小孩的无邪说道。
“我看你是想对付江长意吧。”
“……”意图被拆穿,江白伤挠头笑笑,说:“你和他也不是什么友人吧,是不是只要给你足够多的利益,你也会帮我对付他?”
“就算是我也打不过他,你断了这个想法吧。”展虔说。
江白伤看到过几次江长意用剑,一次比一次厉害,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连他也认同的世间天才剑客一定要杀了他全家。
“就没有人能对付他吗?”江白伤问:“他天下无敌吗?”
“以前我不好说,现在我看是越来越无敌了。”展虔说:“江湖上一流的剑客就是江长意这副样子,冰冷,没有软肋——如果要对付他,除非从你身上下手。”
“你说我是他的软肋?”江白伤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不知道你在他心中具体有怎样的地位。”展虔说:“但是看起来他确实会为了你改变自己的计划。他从未听令于谁,如今却在四王爷门下做事,因为这里有严密的守卫,即使他不在,也没有人会对你下手。”
“……”江白伤沉默了。
“我这么和你说,自青门山灭门那夜,他就独自行走江湖,十八年来,没有人看清楚过他的真面目,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江白伤想到许观薪脸上扣的那个白面具,以为只是用来耍帅的,本人长得还不知道多难看呢,但是展虔的说法提供了一种新思路。
“包括刚才那四个人,没有人碰到过他。”展虔说:“面具这东西,只要一被内力波及,立刻就会碎裂开来。但是却没有人能够做到。”
“有这么玄乎吗?”江白伤说:“我经常看到他洗脸,但是我都别过头去,如果我真的想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我就能够知道的。”
“为什么,你不想记住你仇人的真容吗?”展虔问。
江白伤也说不上为什么,他只是感觉盯着他看很难为情。这种想法很幼稚,不是吗?
“多谢你提醒,下一次,我会看清的。”
*
翌日一早,许观薪和展虔就离开了。
在四王爷忠仆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远郊一处风水宝地,远远的只能看到守卫的影子,和一个隆起的大土丘。
“那就是禧王陵了,据说里面有神器,连陛下都在找人探秘,但是无人能够闯进最里面的一关。”
“连会机关奇门的人都没有,就我们两个,能顺利进去吗?”许观薪问。
这和武力无关,王陵的设计一定考虑到了武力非凡的探墓者,用智慧设计了很多机关,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进去,对于任何一个剑客来说都是危险的。
“四王爷说里面今天是他的人,到时候会放我们直接进入最里面,也是最凶险的关卡。”展虔说着笑了笑,有种不要命的癫狂:“这次会死,还是会拿着神器出来,就看江兄你和我的命够不够硬了。”
“怎么做?”
“再过一盏茶的功夫,陵卫就会换班,我负责把换班的人全部都麻翻,我们一起进去。”
“神器是什么?”
“据说是一种能够迷惑人心的绝世功法,练成之人,武功天下第一,但是轻则断情绝爱,重则走火入魔。”
真有这么厉害的东西?许观薪觉得自己已经是天下第一了,毕竟他对这个世界来说挺挂的,不知道这个世界所谓的第一,是否真的有这么高的含金量?
“江兄,我和你投缘,所以我和你说一句实话。”展虔表情神秘,道:“这神器绝不简单,甚至是可以倾覆皇权之物,因此陛下和四王爷都争抢着要得到。而我,在四王爷手底下办事的心思也不单纯,我一开始就是对这神器的情报好奇才跟在他身边的,花了这么久终于得到了他的信任。”
“然后呢?”
“和实力非同凡响的江兄不一样,像我们这种人,都是会一些诡计的。”展虔道:“我只是提醒你,也千万别信任我,要是得到了那神器,我们就看看到底鹿死谁手吧。”
“……你倒真讲些江湖意气。”许观薪难得认真看了他一眼,他相信此刻的展虔没有对他说谎。
“因为我想正大光明的赢你啊,江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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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皇陵探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