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也该有个理由,总不能直接就杀了。
随意握紧了拳头,神色冷了几分,到底没有说出反驳的话。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拿掉楚寒卿放在他手腕上的手。
看着这人冷声道:“只是看这人衣物眼熟,才贸然出言过分,并非是质疑你们做事。”随意说。
而后顿了顿,又道:“我既是在查少宫主一案的真凶,这昭雪小栈的伙计死了,万一其中有人知道内情,贸然斩杀岂不是让真凶逍遥法外。”
随意不卑不亢。
这话到让领头的这位有些许的动容,语气也没有之前那般不善。
“原来是这样,不过也不是贸然斩杀,少宫主在昭雪小栈死了,这些人总归是难辞其咎的。”
“我等奉命前来审问,这几日说不出个所以然还只顾着求饶,最后恼羞成怒怒骂少宫主。”
“死者为大,既然冒犯了,就陪少宫主一起去,也省的少宫主此去路上孤单。”他说着。
看向随意:“少侠既已经知了缘由,就别再耽搁了。”
随意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地牢里面去。
指挥那人微眯着眸子,看着二人进了地牢。
抬手示意,他身边一位弟子附耳过来,他耳语几句,那弟子抱拳撑“是”。话落,急急忙忙的离开。
走到一处拐角处,人一溜烟的功夫就闪身进去,放了一只纸鹤鸟在墙角的地方。
而后若无其事的离开,他离开不久,又有一人进了里面。
还是位熟人——若依。
若依伸了伸懒腰,将纸鹤拿出来,迈着步子往灵堂的方向去。
地牢。
随意跟楚寒卿进到地牢里面。
地牢终日不见光,里面更是阴凉冷清。
从阶梯下去,越往下越是阴冷,除去阴冷还有一股血气久久萦绕不散。
呜咽声,哀嚎声,叫喊声,随意的目光所及之处,人人面色冷淡,眼中毫无波澜。
像是一具具傀儡,专心做着自己的事情。
一张方桌上摆着一壶酒,几个碗,一人坐在方桌的前面,端起碗豪横的饮了一大口酒。
这人是地牢管事屈开朗。屈开朗长得五大三粗,脸上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疤痕,看起来就凶气十足。
“砰”的一声,碗被重重的放在方桌上,屈开朗的眼神一厉,放在桌上的刀被他拿起来,往窥探之处投去。
紧接着视线也落了过去,放在随意跟楚寒卿的身上。
随意跟楚寒卿后退一步,二人同时一左一右的侧身,那把刀从二人前方擦过去,重重的扎在地上。
不是禅音宫的弟子,看起来也不是刺客,屈开朗皱眉,粗犷声传来,“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来这。”他询问。
楚寒卿笑眯眯的拉着随意,拽了拽他,随后道:“昭雪小栈带回来的人在哪里,我们想要见一见。”
话落,他紧接着拿出了自己的腰牌,“你可能疑惑我们是谁,但你见了腰牌也就知道我们的身份了。”
楚寒卿将腰牌扔给屈开朗。
屈开朗伸手接过,狐疑的扫视了楚寒卿一眼,随后打量起腰牌。
腰牌是白玉做的,看起来除了是玉别的平平无奇,屈开朗想破了脑袋也没看出这腰牌有什么不同之处。
“砰”的一声把腰牌往桌子上一拍,“你是不是框老子,这腰牌平平无奇的,上哪里看出来你们的身份。”
楚寒卿扶额,他简直是没有想到屈开朗白长这么大的个子,居然不长脑子。
腰牌的侧面两个字硬生生就没有看到。
“你在仔细看看,腰牌的侧面。”他道。
“侧面?”屈开朗狐疑,“我在信你一次,要是骗老子,老子就直接将你二人斩杀。”
他重新拿起腰牌,看了看腰牌的侧面,终于看到了楚寒卿说的字。
屈开朗的手一抖,差点一个没拿稳,将玉牌给扔了出去。就这一颤吓得他心里也是一颤,立马将腰牌好好的护在手里。
屈开朗人也站起来,高大威猛的人做出谄媚的这个动作也真是难为他了,随意想。
屈开朗捧着腰牌到楚寒卿的身前,拱手捧着腰牌,“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原来是少宫主的人,是属下有眼无珠。”
楚寒卿面不改色的接过腰牌,随意则是诧异的看着楚寒卿。
心中诧异,少宫主的腰牌,证明他们二人是少宫主的人?离谱否?
“都是暗处的身份不值一提,如今我们在你这暴露了身份还请保密,好让我们顺利找出杀害少宫主的凶手,为少宫主报仇雪恨。”楚寒卿说的真情实意。
让屈开朗眼眶都湿润了,“你放心,在我这消息传不出去,你们二人就放心问,放心的盘查。”他道。
屈开朗领着他们两个往里面走,“压回来的人都在最后面,已经审问了一轮了,没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我看要不就是不知道,要不就是硬骨头,本打算再过半个时辰用一回刑在审上一次,既然二位来了,这第二次审问就让给二位了。”
“你们审问不曾杀人?”随意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我们又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当然不会随便杀人了,况且就算杀人也不能让人瞧见了。”屈开朗说道。
随意点了点头,没在说话,楚寒卿也愣着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转眼的功夫就到了关押的地方,数十名尽数关押在一间牢房内,牢房的门有人在看守。
“牢头儿。”
“牢头儿。”
屈开朗摆手让他们噤声,有眼力劲的立马带着人退了下去。
屈开朗从腰间拿出挂着的钥匙,打开了这间牢房的门,“二位请,进去了往前走十步在转个弯,人都在那了。”
“这就交给二位,我就先行回避了。”屈开朗道,随后又补了一句:“不过二位也要尽快。”
楚寒卿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屈开朗退了下去,随意打量了一番,确定屈开朗真的离开了。
才转过头问楚寒卿,“少宫主的人?”
楚寒卿耸耸肩,“出门在外身份当然得自己给。”
“你不怕被人拆穿?”随意狐疑,“还有你玉佩是哪里来的。”
“你可别疑我,我可真不是凶手,至于玉佩,我先前进了人家的屋子,拿了腰牌,也是为了之后有用的。”
他这么一个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人可不会干偷鸡摸狗的营生。
“这腰牌我可是光明正大拿的,主人未曾反驳。”
主人肯定不会反驳,真要是反驳那还能是死人嘛。
“你可真是会诡辩。”随意无奈。
“这也不是诡辩,我这是合理解释。”楚寒卿嘀咕道。
两人照着屈来朗的指示走。
刚踏入齐刷刷的好多双眼睛就跟着看过来。
“是你,随意少侠。”开口说话的是张楼。
随意看过去,张楼现在除了灰头土脸了一点,身上看起来没受伤。
“张少侠。”
“随意少侠怎么会来这里,是查到杀害少宫主的凶手了?”
“说起来惭愧,我们还没找到杀害少宫主的凶手,来这里是想在问诸位关于少宫主身死那夜之事。”
“可那夜确实是没有异样。”说话的这昭雪小栈的一位伙计周喜,随意记得他,当初上菜就是这位伙计来上的。
哦,对了,接待少宫主,领着少宫主上三楼客房的也是这位伙计。
“可曾听闻,没有异样就是最大的异样。”
少宫主因为联姻之事,离开宫门,身后又跟着禅音宫的人守着。
这样的一番阵仗,可偏偏人死了,还死的这样的蹊跷。
更为蹊跷的是随意被当做替罪羊。
可最先发现尸体的是仇雨来吗,还是在他屋子里的人在浑水摸鱼,趁机离开了。
“我记得你,是你领着少宫主去的三楼对吗?当时少宫主自己是否有异样?”
随意站在这人的面前,这人跪在地上仰着头看随意。此时的随意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周喜咽了咽口水,神色紧张,他心下嘀咕死脑快想。
那日少宫主来发了好大一通火,对比之前,那日确实是算得上好大一通火。
掌柜的欺软怕硬,见到少宫主的时候忙忙的跑上去却没料到少宫主发了火,最后点了他让他去伺候着。
说是给他赏银,周喜被赏银激到,上前带着少宫主上三楼的客房。
三楼的客房不多,只有三间,都是上房,原本给少宫主定的那间房是通风最好的一间,可不知为何少宫主不愿住。
“有,有,原本少宫主的房间是少侠您住的那间房,可是不知为何,到了三楼少宫主就不愿住那间房,小的无奈只能换成当日少宫主住的那间房。”
“你是说原本少宫主的房间是我住的那间房?”随意问。
周喜忙不迭的点头,“正是,正是,少侠住的那间房是少宫主以前来住过的,所以那日小的就带去那间房,没成想少宫主不愿。”
说这个周喜才真的发觉奇怪这处,“按道理照少宫主以往来昭雪小栈来看,也不该不愿去住一个自己不熟悉的屋子。”
“你可看清楚了,那人当真是少宫主。”随意又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