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咒高打白工的日子 第9章 内侍

在此之前，我从未如此庆幸于我的国籍。

本国应该是世界上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句话的含义发挥到最极致的国家了吧？

不管私底下又会作何表示，至少明面上来说，只要没有触碰到自己的利益，对于他人之事，国民多是能忽视就会极力去忽视的。读作尊重，写作自私。

但是，但是啊！

就算别人不在意，不代表自己不会觉得尴尬。

我眼睁睁的看着手中的缰绳变成了男人的衣领，手感一级棒的皮毛变成了他毛茸茸的帽子和披风，强壮有力的躯体变得修长而虚弱，高昂嘹亮的嘶鸣声，变成了：

“小姐，可以起来了吗？尽管今天的经历非常有趣，但我稍微有些体力不支了呢。”

“……”

在此之前，我也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爱走神的这个毛病，这让我原本可以立即结束的尴尬状态又多持续了好几秒钟。

我在路人的余光里，几乎是用跳的离开了他的腰背，连连往后退了好远，而他也因为我离开的力度，向前踉跄了一下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所以说，为什么人类变成了马之后，还是在用两条腿走路啊？

“……”

我想此刻我或许应该说点什么，比如这一切都是刚刚那个叫做白鸟的男人的错，我只是负责垫后的，又或者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需要帮你叫救护车吗？放心，东京的救护车因为经常出外勤，所以非常靠谱，绝对不会发生因为你趴在地上就把你的脖子当成路面碾过去这种事。

不过最终我还是选择了最稳妥的那种。

掏出支票，写下数字，放到他身前的地面上，然后飞速撤离。

对于这本书，或者说这个化形为书的异能力，我还是非常信任它的靠谱程度的，尽管它现在在我手里时灵时不灵的，但我也曾亲眼见证过它控制一整个城市时的巅峰状态。

所以到底什么样的人才会被书判定成老鼠呢？

急于忘掉这段记忆的我并没有在这方面深思，总之知道对方应该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就行了。

远离奇怪的人。这是我一直都在严格遵守的生活方式。

当然，大多数时候它都不太好达成，因为好比太宰治这种人，就算是你主动远离了，他也总有办法贴上来。

不过那个趴在地上的家伙，现在看起来好像并没有要立即爬起来和我纠缠的打算，唔姆，希望一千万足够买下他这前后差不多一个小时的尊严。

况且他当马的时候，看起来好像也挺开心的嘛。

我可没有往他身上抽鞭子，但他却跑的那么肆意。

等我带着随便买的衣服回去的时候，白鸟老师已经离开了原地。

我没有在墓碑前看到那束闪闪发光的百合，那么由此可见，老师身上的裙子估计也已经消失了。

仙女教母帮助自己落难的教子解决了麻烦。

他需要载具，所以有了马，他需要祭物，所以有了花束，他需要礼服，所以有个那条裙子。

那么问题来了，白鸟老师早上出门的时候穿的可是正式的男士西装礼服，那么他为什么还会再次需要礼服呢？

自然是他的衣服因故破损了。

最终我是在墓园边缘的树林里找到了衣衫篓缕的白鸟。

和衣服一样篓缕的还有他自己。

几乎完全失去了四肢，躯干上也破了几个洞，现在的他看起来可能比墓园里的那些尸体还要更像尸体一些。

比起叫救护车，我或许更应该直接给他当场买块地。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即便已经这个样子了，他的心跳依旧没有停止。

而就在我试图扒拉他眼皮的时候，对方突然睁开了眼，然后用沙哑疲惫的声音说了一句：“别担心，暂时还死不了。”

他的内脏应该也都已经碎掉了，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开口说话不吐血？事实上不仅如此，他身上的所有的伤口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状态凝固了，血液也没有再流出来哪怕一滴。

“你好像个大号的破布娃娃。”

“……帮我打个电话。”

我拿出手机帮他拨了个号码，他并没有回避我，接通之后说了几个字就挂断了。

我并不知道电话那边是谁，但是按照目前的状况来看，他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死了。

这倒是和我一开始的预想有些出入。

我以为白鸟幸也就算是能在复仇后逃出生天，也会在此之后很快死去。

而他的死，将会成为我快速融入咒高的踏板。

但是很显然，他现在成为了那双水晶鞋，在仙女教母的魔法彻底消失后，也依然留存了下来。

不过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正如森先生所说，活着的人总比死去的人要有用。

我飞速的思考了一下应对方案，最终决定借用一下芥川的人设，打发直球试试。

“老师为什么这个样子了还能活下来？”

“在此之前，你不打算和我解释一下那个仙女教母是怎么一回事吗？”

“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

虽然被打的时候很惨，但是一想到芥川之前可能就是这样日常惹太宰的，我对他的印象就突然好了点。

不过白鸟老师显然要比太宰成熟多了，他看起来并没有被我气到，只是稍稍有些无语，并且在试探了一下我的态度，确定我对仙女教母的话题不想多谈之后，就立刻转移了话题。

“拜刚刚那种奇妙的状态所赐，我稍微摸到了一些反转术式的门槛，虽然暂时不能完全治愈，只是保命的话还是没问题的。”

“反转术式？”

我倒是知道术式是什么，和异能力差不多，是咒术师们生下来就已经确定好的才能。

“你才刚入学，不知道也正常。总之，差不多等于‘医疗忍术’，你就先这么理解着吧。”

他好像又默认了我知道“医疗忍术”是什么东西……不过差不多也能从字面意思上了解就是了。

“是谁对你动的手？”

“很感兴趣吗？Mafia小姐。” 他把失去了半截小臂的胳膊抬起来，可怜兮兮的想要捂住眼睛，但是因为剩下的部分有些短，所以最终也没能完全捂住：“但现在可不是个好时机啊。”

“？”

还没等我来得及摆出疑惑地表情，身体就本能性的动了起来，先是一把扯过面前这个残破的大布娃娃扛上肩头，然后就用最快的速度往树林深处冲去。

“没关系，别那么紧张，小寺，不是‘内侍’，是五条他们。”

“就是啊，小寺学妹，学长们有那么可怕吗？不过内侍是什么？”

夏油杰的飞行咒灵再次出现，他本人站在后面，正面色阴沉且担忧的盯着我们，五条悟则猫一样的蹲在前面，把墨镜巴拉到下眼睑，从缝隙里看人。

我保持着后辈的耿直人设，开口解答了学长的问题。

“就是没有○金金的宫廷男仆。”

“……”

“他们说话就是五条学长你这个样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