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妖当掌柜的日子里 第38章 是悖论

之后的几天里，离羽觉得大学生活十分平淡，来上课的妖不乏有他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每天晚上和小孩爷学习剑法，隔一天早上的一节课，每周两次的治安部巡逻和统一开会学习，校内一切都如常的进行着。

校外的漫星楼里也没有很特别的事情发生，如果不是知道现在的校长是个冒牌货，离羽一定会就这么顺应他相对平淡的大学生活。然后在假期去其他区域接受试炼。

嗯，当然，现在的问题是第二场试炼都没结束。

离羽一个人坐在巡湖边上，手里捧着鱼食向湖里撒。他也不知道那个少女鱼吃什么，所以去漫星楼弄了点老莫平时喂阿锦的鱼食。

他观察这巡湖很久了，里面确实只有一条鱼，这条鱼就是少女鱼。

少女鱼说自己没有名字，校长喂她的时候总是唤她鱼儿，听到校长的声音她就会凑过去了。

并且从少女鱼有记忆起，这巡湖里就只有她一条鱼。

离羽觉得很奇怪，这么大的巡湖只养一条普通的鲤鱼，也太奢侈了吧？

鱼儿闻到鱼食的味道立即游过来欢快的吃起来了，把离羽撒到湖面的鱼食吃得干干净净，看来对这些非常满意了。

她吃饱了就变出半人鱼的模样，游到岸边，趴在石头上看着面无表情的离羽。

“离羽，你看起来有心事。”鱼儿偶尔可以思维逻辑清晰的说话，就比如现在。

被喊到名字的离羽望了眼鱼儿，摇了摇头：“没有，我一直在想校长在哪。你能感受到校长的力量吗？”

“我说过了，他一直都在学校里。”鱼儿眼神坚定，她坚信自己的感觉。

离羽两手捧着下巴，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望着天自言自语：“校长当然在学校里了，不然羊皮纸怎么送到我手上的呢？可是穆勤学长说那羊皮纸出现在他的桌上，上面是校长的笔记写着送给我，所以他把羊皮纸送到我手上了。没人知道那纸是怎么出现在桌面的。”

“什么羊皮纸？”鱼儿以为离羽在和自己说话。

“没什么，以前校长有过突然失踪的情况吗？”

“他每次离开学校一段时间都会提前和我说，还会让我继续守护学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觉得我还是挺重要的。”少女鱼脸上洋洋得意，她也觉得自己对于学校来说特别重要。

离羽猜测鱼儿的存在和阿锦差不多，都是为了镇守一方之地。

只不过阿锦当初献祭了自己的声音换来了其他的能力，但少女鱼看上去没有做出献祭的事情，所以看上去如此普通，就连她的鱼尾都是灰扑扑有些旧。

“你想过离开S大，离开巡湖吗？”离羽问道，他只是忽然想到阿锦之前跟着自己在寐梦街外生活过一段时间。

阿锦还说那段时间特别快乐，因为又能说话，又能看到别的东西，还可以看电视。

鱼儿歪着脑袋，似乎不理解离羽为什么这么问，“我为什么要离开这里？我从有记忆开始就在这。”

“因为这里只有你，不觉得孤独吗？我看其他的湖里总有些别的鱼。”

“可是你说莲花池里只有阿锦，难道她不孤独吗？”

“以前莲花池里有很多鱼，只是被吃掉得只剩下她了。”离羽说着叹了口气，“阿锦孤独啊，还是个小哑巴，又不会说话，我一靠近她就出现了。”

鱼儿却摇摇头，辩驳道：“她才不孤独呢！你会经常去看他。我也不孤独，我有校长来看我。”

她好似有一个自己的小世界，不在乎其他人其他事，只要校长会来看她就好。

离羽偏头看向鱼儿，轻叹：“也是条傻鱼。”

鱼儿丝毫不在意离羽怎么说自己，情绪忽然低落起来道：“但是这次校长捉迷藏玩得也太久了。他都三四个月没来看过我了。”

“校长不喂你，你平时吃什么？”

“水草啊！还能吃什么？不是所有学生都跟你一样会给我喂食，而且有些学生不但不往水里投食，还扔垃圾，真是的，有时候我还要清理巡湖的垃圾，累死我啦！要把垃圾收集起来搬运到岸边，然后等环卫工弄走。这巡湖没有我可怎么办，肯定臭死了。”鱼儿又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话了。

离羽有一搭没一搭的听鱼儿说话，他眺望湖面，风吹起水面叠起层层涟漪，夕阳照在水面上亮晶晶的有些晃眼睛，再抬眼看天，橙色红色粉红色将天空渲染得格外绚烂。

“啊……真是平静的一天啊！”离羽还是忍不住感叹出声，上半身很自然地向后靠，就这么躺在了草地上，闭上眼舒服得觉得困倦。

这样什么都不用做，也没有谁找他的日子，在以前可不多见。

就在离羽快要睡着的时候，一只湿漉漉的手拉了拉他的脚踝，鱼儿有些激动的声音也响起来了。

“离羽，离羽，你看桥上的人好奇怪啊！这么热的天还穿黑色的外套。”

他腾的一下坐起来，朝桥的方向看去，确实看到了鱼儿说的那个奇怪的人。

他的头发比起上次随意散落，这次扎起来了，眼睛上依旧绑着黑布，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看见。

只见他站在桥上弯着腰往下看，不知到底在看什么，看了有一会儿抬起头往离羽那个方向偏了一下。

离羽忽然有种他在看自己的错觉。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这个人很熟悉，并不是见过一次的熟悉，而是一种他从出生起就这人就出现在他生命中的熟悉感。

那女人依旧一袭白裙，脸挂面纱，看不清面容。

离羽起身，想走近一些看那两个人到底是谁。

“是啊，真奇怪，这么热的天还穿着黑色的外套。”

那外套，离羽觉得特别熟悉，好像是一件绣着龙和海浪的黑外套那龙绣的栩栩如生，浪花也会随着他的动作翻涌。

似乎是他的衣服。

离羽就这么往前走，桥上的人也看向他不曾躲避，一如上次在万寿街客栈时那样从不回避。

终于他走到了桥下，抬头朝上看，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

即使不见双眼，可是那眉毛、鼻子、嘴巴以及下巴，每一处与自己没有任何差异。

那人就是他。

而对方一点都不意外，即使蒙着眼睛也知道离羽正在看自己一样，他微微点头，似乎在打招呼，随后被身旁的女人挽着手臂转身离开了。

女人笑得眉眼弯弯，她对离羽挥了挥手，然后带着身旁人转身往前方走。

他走时发出了一声声清脆的铃铛响，每走一步响一声，渐渐走远铃铛声才逐渐消失。

与此同时离羽感受到手腕上的镇妖铃在不断震动，却未曾听见自己的铃铛响。直到那两人消失不见，镇妖铃才恢复平静。

离羽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所以这种熟悉感是因为那就是他自己？

可是自己为什么会用黑布条蒙住眼睛？头发长长了怎么不去修剪？身旁的那个用面纱遮脸的女人又是谁？

这些问题在他心中找不到答案，此时的他除了站在原地感觉世界混乱，居然没有任何办法。

“离羽，你怎么了？”鱼儿游了过去，觉得离羽站在原地发呆太久了，想叫叫他。

听见鱼儿的声音，离羽缓过神来，他闭上眼定了定神，随后摆摆手，“没事，我没事。”

话语无力，他看到了自己，却不知是什么时期的自己。

就仿佛遇见了未来，却毫无办法，因为这是悖论。

他如果真的知道那是什么时候就能提前做准备，然后阻止这种事情发生了，可是倘若他真的阻止那个时期的某件事发生，刚才和自己再次相遇。

此时的他除了顺其自然，毫无办法。

离羽揉了揉隆起的眉头，还以为今天是无比平常的一天，看来不是。

鱼儿看离羽似乎很苦恼的样子，不聪明的她却试图安抚这个人类：“离羽，没事的啦！这世上有很多事难以解释，你不能保证自己看到的事物全都是真的。”

“你刚才也看到了对吗？”

“对呀！我看到了，可是我从来不觉得自己看到的东西全是真切的。就好像那把钥匙，你我看得见，但李麟泷看不见。”

离羽抿唇不语，他只觉得鱼儿过得快活。

她说的倒也是真的。

他看得见老鸹的白乌鸦本体，而李麟泷看不见。

他看得见巡湖里的钥匙，而李麟泷看不见。

就好像啊！他能看到生活在他们身边的妖，漂泊在人世间的孤魂野鬼，其他人看不见。

难道别人看不见，他看到的东西就是假的吗？

不是的，只是他能看到罢了。

离羽又看了看鱼儿乐呵呵冒着傻气的脸，没有去反问她关于钥匙的问题，怕把这小鱼的cpu烧坏了。

他蹲下身与鱼儿平视，认真的问：“你想好我把校长救出来之后给我什么了吗？”

鱼儿瞬间不笑了，皱着一张脸冥思苦想，然后沉入湖底，连一个泡泡都没冒出水面。

笑容没有消失，而是转移到了离羽脸上。

小鱼啊小鱼，果真不聪明，明明什么都给不了，却答应他把校长救出来就给他一样东西。

离羽想鱼儿肯定会给的，但她不知道该给什么。

不给也没关系，校长总还是要救的。

不再想今天发生的这些事，离羽拍拍身上的草，召唤出剑，踏着剑低空飞行慢悠悠回到宿舍。

这会儿召唤剑是为了凑低空飞行的时间，他还准备下学期把飞行证弄到手呢！所以现在就要开始攒低空飞行的时长，每天飞一飞，飞行证一定到手！

但学校里用法器确实招摇，哪怕他距离地面三四米的高度，依旧有同学抬头看他。

离羽以为自己低空飞行有声音，却没考虑到自己在空中会向地面投射影子。

以至于他回到宿舍里还在想自己真的这么惹眼吗？要不下次再飞高一点？可是十米以上就不属于低空飞行了。

于是离羽又有了新的烦恼，他想了又想，决定每天晚上踏着飞剑攒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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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是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