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小祖宗打钱 第13章 第 13 章

卫星回语气淡了许多。“你想多了，我这年龄还没稳定工作又有老有小的人，找个女朋友就是害别人。”

对别人情绪敏感的于金准确捕捉到他的不快和无力，再硬的嘴也说不出气人的话来，可她又实在不会安慰人。

最后只能别扭地嘟囔着。“你明天不是有面试，很快就有工作了。”

这气生得没有道理，一字一句本就都是事实，是他过于敏感了。

卫星回放缓语气。“谢谢鼓励，借你吉言吧，录取了请你喝奶茶。”

“哈？”于金歪头瞪他。“我把好运都给你了，就值一杯奶茶？”

“不然……”他拖着话音。“让多加点珍珠？”说着，他自己都笑了起来。

“你可说点人话吧。”于金应完他的玩笑话，说起正经的。“你以后有女朋友了一定得说，我可不想被人追着骂这婊那婊。”

看来在和网红小雨一事上受了不少谩骂。

两人到地方时，有位上了年纪的老太太站在诊所门口摆手。

看到后下车的于金，她愣了愣，把于金从上到下审视个遍，又笑嘻嘻地看向走到她身侧的卫星回。“还带了朋友来？”

卫星回点头没多说简单介绍了下。“这是于金，我的一个朋友。这是我奶奶。”

于金装乖也很擅长，扬着小脸甜甜地叫了声奶奶好。

老太太笑着说着好好好，还没多问，卫星回就向诊所的透明大窗里探着头问起。“壮壮怎么样了？”

提起壮壮，老太太愁容渐起。“昨天起床后他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我摸他头有点烫，就打一针拿点药。下午本来都好了，今天起床又没精神了，干脆输上水，我想了想还是给你说一声。”

“我进去看看。”卫星回说着推门进去了。

老太太看了眼于金。“那姑娘你……”邀请别人进诊所怪怪的，她一时没了话。

于金晃晃脑袋拒绝。“这里药水味太重了，我不进去。”

老太太不识大牌，但老年人眼光毒辣。看那姿态气质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她讪笑着。“也是，这附近诊所少看病都来这，药水味就越来越重。那你坐车里等会，我去向老二要钥匙。”

卫星回说他有个哥，想必平时家里人老大老二的叫惯了，一时没改过口来。

听她这个提议，于金没拒绝。

诊所的床位有限，来得晚只能坐在木质长椅上。

四岁的壮壮长得瘦弱，伸着小胳膊搭在长椅扶手上，蜷缩着身子睡着了。

本就担心的卫星回看这情形更心疼了，正好有人叫护士换水。

诊所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挂着电视播着正火热的节目。

旁人这一嗓门，把壮壮吵醒了。

他迷糊地睁开眼看到了走近的卫星回，委屈软懦地轻声叫他。“爸爸。”

卫星回坐在他旁边，探过他的额头后揉了揉细软的头发。深褐色的瞳孔里满是耐心温情。“困了？来我抱着你睡。”

说着，伸胳膊就要来抱他。

老太太已经走了进来，轻拍着卫星回刚向壮壮张开的手臂。“那姑娘没进来，这屋里药水味大。”

壮壮本想扑进他怀里的小身板向后退了些，透过身后的大玻璃看向外面。

外面是有一位姐姐，十指交叉背在身后，低垂着头在踢路边的小石子，他看不清脸。

卫星回站起身。“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他盯着壮壮的眼睛，对他说着。

直到壮壮弱弱地点头，他才浅笑着揉揉他的头顶离开，像是刚才在征得他的同意一般。

于金踢的一颗小石子正好滚落在卫星回脚边。

她兴致缺缺地耷拉着眼皮撇着嘴，很明显后悔跟过来了。

但她看到卫星回的第一眼，不是闹着说送我走，或者是我要走了，而是问着他。“你儿子好些了吗？”

卫星回心里一暖，眼里的柔情渐深。“还在发烧。抱歉，我今天不能送你走了，小孩子生病的时候很想黏人的。”

于金身子一偏，视线绕过他高大的身躯看到偷窥的小家伙。

偷看被人抓到，壮壮扭过头去，不敢再看外面。

等卫星回顺着于金的目光看过去时，只看到壮壮瘦弱的身影孤独又可怜地偎在长椅最边上。

卫星回收起目光，重新落在于金身上。“更何况，他比一般的孩子还没有安全感。”

那个孩子胆怯瞧向外面的样子，一定是怕卫星回不回去吧。

透过那个瘦弱的孩子，她想起年少在国外治病时没父母陪伴的自己，那个希望家人留在她身边，或者带她回家的自己。

于金不明白他的行为。“还在发烧的话就去大医院检查一下吧，一直在小诊所输液有什么用。”

这些卫星回也明白，他刚过去看时已经快要输完了，打算抱他聊一会儿放松一下心情再去检查的。

不然过去就叫着他去医院，本就心思敏感的孩子可能会多想。

他认同于金的说法却没急着说出来。“一会我再问一下医生什么情况。”

于金扁着嘴轻哼一声。“发烧又不是上火能耽误。可真是不着急。”

怎么不着急，要是不着急他就不来了。

卫星回苦笑着没解释，正要再劝她先离开。

于金晃了晃手机，带着几分得意地偏头看他。“我刚才给一个医生打过电话了。要不要去？不去我走了啊。”

这个嘴硬心软的小姑娘，总喜欢说一些不讨喜的话，却做一些讨喜的事。

他在最窘迫的时候遇到她，感受她的傲娇任性及别扭温柔。

看他无所动，于金以为是怪她多管闲事，轻哼一声转身就走。

很快被卫星回叫住。“于金。”等她转身后，他轻柔地说着。“谢谢你。”

于金咬咬唇，不自在地摸了摸耳朵，尽是些明显的害羞小动作。张口却是故作冷硬的凶巴巴催促。“那就走哇，让医生等你多久呢。”

他含笑点头。“我去抱他。”

卫星回叫来护士拔针，医生这会不忙，看到他们走，好心地提醒着最好去大医院做一下检查。

不想让于金等太久，卫星回道了谢听他简单叮嘱几句没再多说。

壮壮被他抱在怀里，两根小胳膊圈着他的脖子，小心翼翼地问他。“我还可以叫爸爸吗？”

听他这担忧的声音，卫星回顿了顿。

他以为他和于金有什么，以为他有了别人组建一个家庭就会不要他。

卫星回轻拍他的背。“那天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以后我来做你的爸爸。”

他的承诺并没有给壮壮带来多少安心，只是更加抱紧了他的脖子。

这种没有安全感行为让卫星回也很头疼，他也不太懂得怎么与孩子相处。“壮壮，我保证。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丢下你的。”

壮壮没有说话，小脑袋缩在他颈窝处悄悄地点点头。

老太太接过壮壮，和他一起坐在后座。

卫星回边出停车位边介绍两人。

“壮壮，这个是于金姐姐，是爸爸的……朋友。她是个很好的姐姐，姐姐已经帮你预约过检查了，这两天扎针很痛吧，我们去检查一下为什么生病，医生知道原因就能很快治好不打针了。”

他转头看了眼于金。“这是我家的小孩子，叫卫诚，诚实的诚。生下来就比别人瘦一些，就取个小名叫壮壮。”

壮壮听他大方地说是他的儿子，低垂的脑袋扬起一些，羞怯地看于金一眼。“谢谢于金姐姐。”

于金没怎么和小孩子相处过，更别说哄孩子了。面对孩子懂事的道谢，她别扭地说着小事情。

老太太听完卫星回的介绍，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头，很快笑着和于金搭话。

“我家壮壮从小就命苦。亲爹命薄走得早，亲娘和别人跑了。”

“奶奶。”卫星回提醒她的多话。

老太太甚至没看他一眼，显然并未听进去。

她接着说“老二和他哥感情深心又善，决定带大壮壮。

好不容易找家幼儿园又离老二公司远，平时都是我带着壮壮在这边住，老二和自己住的。”

卫星回是草草地说过那是他哥的孩子，不过这个老太太对第一次见面的人是不是话多了些？

她和卫星回眼神一对，看到他皱起的眉头和还未收回的不悦眼神。

于金有所觉地看了眼壮壮，刚刚抬起头的他因为老太太的多嘴难过地低了下巴，一双明亮濡湿的眼睛可怜又可爱。

这孩子和卫星回是叔侄关系，怎么一点都不像。

于金想着。

卫星回的眼睛很有记忆点。一双天生自带伤情的桃花眼看人时轻而淡，却仿佛带着绵绵情意。不笑时显忧郁，薄唇勾起又有万般柔意。

壮壮的五官不能给人深刻的记忆点，简单来说，就是一副很普通的长相。

或者壮壮是随了他妈妈的长相吧。

至于卫星回，于金看了眼老太太的脸。

卫星回他，反正不是随了他奶奶的长相。

老太太看于金不作声，视线却在三人间流转一阵，似是不知道什么是尴尬般又接着说。

“心善是好事，可许多姑娘一知道他有个小孩子要养就不愿意和他好，我们这家子真难哟。”她悲怆地揉了揉松驰的眼皮，低头长叹着。

于金直接无视她的心机诉苦，看向瘦弱的壮壮。“你干嘛又偷看我。”

卫星回待人温和友善，但他看于金的眼神不一样，比看旁人时更柔软更温情。

壮壮还小不懂这些，但从小缺爱的孩子心思敏感更会洞察人心。

他明明是在观察这个姐姐的脸色，看她对自己态度如何，却没想到她竟直白地问出来。

壮壮向老太太身边靠了靠，嘴甜地开口回应。“姐姐很漂亮。”

于金轻嗤笑了声。

人不大，小心思倒不少。只是那惧怕别人抢走自己东西的眼神太显眼了。

她轻撩脸侧的发丝。“果然很诚实，你这名取得好。”

卫星回轻笑，无奈地看于金一眼。“他还小，别逗他。”

看无人理她，老太太终于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