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新月不想和新同学闹矛盾,歉意地微笑后,她伸手去拿箱子里的早餐。
啪的一声脆响,江新月的手被姜琪琪打到一边,“你又不是我们班的同学,凭什么吃早餐。”江新月一脸莫名其妙:“我交了学费啊,当然是这个班的学生,你什么意思?”
姜琪琪厌恶道:“庄老师昨天都那样说你了,你怎么还不知道反省。”
做了一晚上噩梦的江新月表示,庄老师的话还没有铺天盖地的洪水让她头疼,她翻了个白眼,拿起早餐转身就走。
“哎你——”
英语老师刘艳踩着高跟鞋嗒嗒走了进来,疑惑地看了眼姜琪琪:“发完了就下去吧,马上就要早读了。”说罢刷刷在黑板写下背诵任务,拍拍手上的粉笔灰道:“好了同学们,抓紧吃完早餐开始背书啊。”姜琪琪无奈只得先回到座位,嘴一撇把课本翻得哗哗响。
江新月读了几遍课文,确认记住了就上去找刘艳背诵。回来一看时间还早,她无所事事地打起了瞌睡。刘老师对聪明的学生格外宽容,看人睡着了也一直没管,听见下课铃响后,施施然走到隔壁班准备第一节课。
“啪——”庄学东把卷子往讲台上一扔:“有些同学我就不说了,放假放傻了吗考这点分数。”他指关节敲了敲讲桌,“把睡觉的同学叫醒,这么点分也好意思睡……”
后桌拿笔戳了戳江新月的背,江新月迷迷瞪瞪抬头看了眼黑板上方的挂钟,这也没上课啊?
“下面分发试卷,不及格的都给我站起来。”庄学东一张一张念道:“江新月,一百;尹鑫源,一百;姜琪琪九十九……”
“李海洋,六十……”前桌庆幸地拍了拍胸口,“张奇五十四……白焕二十八,不及格的都给我站到下课!”几人耷拉着脑袋站起来,刚好把江新月挡得严严实实,一并挡住了姜琪琪投来的视线。
庄学东在上面评讲试卷,江新月在下面掏出笔记本,开始写写画画起来。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小人跃然纸上,旁边还杂乱地堆着涂涂改改的字。江新月把纸塞到书包里,长长叹了口气。
等数学课熬了过去,两节语文课又要考试,更不幸的是题目都特别难,古诗词好多人听都没听过。
王老师接了个电话出去了,教室里乱糟糟响起了对答案的声音。
李海洋扭头问道:“江新月最后一道选择题选啥啊,求求你了快告诉我!”江新月无奈:“你自己写,我不干作弊的事。”男生焦急道:“没事儿,班长他们也在抄呢,你就告诉我一个我不烦你了。”
江新月翻过卷子吐出个B,李海洋高高兴兴扭回去继续抄别人的了。
收完卷子,一片哀嚎声响起:“哎呦‘留取丹心照汗青’怎么是这个汗啊,我听姜琪琪的选B了……”
李海洋坏笑地看向江新月:“你也选错了吧大学霸,唉~都怪王老师出题太难了。”江新月趴在桌上,头埋进胳膊里闷声道:“我选的C啊,都跟你说了我不作弊。”李海洋笑脸垮了下去,欲哭无泪地坐好。
毫无疑问,卷子发下来的时候,江新月又是满分第一名。
两个月后,江新月已经连着拿了两个月的各科满分成绩单。姜琪琪从当初的厌恶、嫉妒到麻木,甚至开始满脸笑容地请教江新月学习上的问题。庄学东也不再针对江新月,毕竟教出个年级第一,他脸上也有光。
生活一切顺意,除了依旧没人记得的银杏。
王老师曾问过江新月,要不要换座到前排去,被她一口否决。开玩笑,无聊的课她不坐后面,还怎么正大光明地走神?
江新月撑着脸颊盯着卷子,思绪飘远。距离上次梦里见到银杏已经有段时间了,除了纸上的乱涂乱画,她现在竟然什么都想不起来,就连平时总是做梦的情况也没有了。
梁玉芹奇怪地看着江新月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开口问道:“新月,周末要来我家玩吗,我妈天天念叨,说要给你做草莓蛋糕吃呢。”
梁玉芹是江新月的新朋友,母亲在街上开了家蛋糕店。本来江新月只是收了她的曲奇饼干帮忙解解题,最后变成了天天求着她来补课。没办法,谁会和行走的甜品站过不去呢?
江新月思索片刻还是拒绝了:“周末要跟家里人一起回老家,咱俩下次再约吧玉芹。”梁玉芹笑笑:“好吧,周一我再给你带你喜欢的芒果千层!”江新月欣慰地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周六。早上六七点路上并不堵车,江新月放下车窗,眼看窗外的风景从高楼大厦变成青翠耕地。大半个小时后,车辆停靠在目的地,江新月下车新奇地打量起眼前的三层小洋房。自从她记事起就跟着父母在外地,记忆里的故乡早已模糊。
五口人热热闹闹吃过午饭,下午外婆拉着江雪到她的菜园里摘蔬菜瓜果。老人不善言辞,但爱都藏在行动里。
傍晚,在外婆的极力挽留下,四人还是留在小洋楼过夜。江雪和江新月住在二楼江雪的闺房,蒋钟政和蒋瑞元住在她们对面的客房。
夜色渐渐浓了,江雪早早睡去,江新月一个人跑到阳台的躺椅上窝着。村里的空气很清新,星星也很亮,远处不知谁家的狗吠声响起。
江新月享受着难得的静谧,突然,阳台和一楼交接处的瓦房顶传来走动的声音。江新月皱了皱眉,不会吧,村里难道有小偷?
她拿起靠墙的扫帚,悄悄往阳台边缘挪去。尽管走动的脚步声很轻,江新月还是察觉到来人越靠越近。她咽了咽口水,心里默数到:三,二,一——扫把挥下,预期的惨叫声并未响起,江新月心神紧了紧,握紧扫把探出头往下看去。只见女孩儿两只手惊恐地捂着头顶,望向江新月的眼神中充满了控诉。
江新月惊讶地放下扫把,伸出手来拉她——来人居然是银杏,如此奇特的登门方式还真是闻所未闻。
“抱歉,打到你了吗?”银杏灵活地翻进阳台,没好气道:“没有,但我需要精神损失费!”
江新月讪讪道:“我也没想到是你啊,大半夜爬屋顶我还以为是贼呢……”她摸鼻尖的手顿住:“不对,这么高你是怎么爬上来的?!”
银杏理了理裙摆,嘴里打着哈哈:“这你不用管,我来是有急事找你。”江新月打量了她两下,重新窝回躺椅:“什么事这么着急,说吧。”女孩儿绕道躺椅后面站立,面露难色道:“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忙,这件事关系到你这整个世界的稳定。”
超级英雄吗?有点意思。江新月敷衍地点点头:“还有吗?没事的话我就进去睡了。”银杏弯腰瞪着江新月的眼睛,严肃道:“我没在开玩笑,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总是消失吗,答应帮忙我就告诉你。”银杏乌发垂在身侧,笼在江新月耳边。嗯,有点痒。
江新月挠了挠耳朵道:“你先告诉我为什么,我再考虑考虑。”
“……也行吧。”银杏站直沉声道:“其实我是‘鸽子屋’的代理者,我们的任务是维持每个世界的善恶平衡,阻止世界崩坏。”江新月抬眸看向她。
银杏继续说道:“从有记忆开始,我就在‘鸽子屋’里,每天派遣‘白鸽’到各个位面执行任务就是我的工作。”她顿了顿,“其实我不应该来这里,代理者不能插手世界运行。但前段时间我第一次收到任务单,内容尽可能地帮助你。”银杏面露不解道:“代理者的权限太高,被所有世界排斥,所以我只能隔几个小时来一次你的世界。”
江新月听到这,皱眉打断道:“就隔几个小时?你说的‘鸽子屋’和别的地方有时差吗?”
“是的,听‘白鸽’说每个世界时间兑率不同,目前没有稳定的算法统一。”银杏补充道。
“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做我的编外‘白鸽’,有需要我会来找你。我已经观察过了,这里时间流速很奇特,每次回去的时候,‘鸽子屋’里只过了几秒钟。”银杏坦白道。
江新月不语,半晌问道:“没有试用期吗?我怕你把我卖了。”银杏莞尔:“当然。”说罢低头亲了亲江新月的额头。
一道白光闪过,江新月闭上了眼睛。银杏在红线外等待,江新月两手捂着额头,闭着眼睛站在她的身侧。等适应了光线,江新月睁开眼睛幽幽道:“我说,就没有正常一点的方式过来吗?”银杏疑惑道:“这是标记的最快方式啊,怎么了?”
她从身后掏出来一根扫把往线上一丢,只听“滋”的一声,扫把瞬间被激光阵烧的连灰都不剩,地上一片柔和的白光干干净净。
“所以,你要带什么东西进来记得找我登记哦。”银杏笑眯眯说道:“毕竟外来物某种意义上也算病毒呢。”江新月呆呆地点点头,自己这是上了艘贼船吗。她应道:“知道了,但你记得回去赔我扫把。
两人跨过红线,银色的数据流温和地穿过身体。白光消散后,江新月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哪是什么“鸽子屋”,这简直就是一座原始大陆鸽子森林!
像是感应到生人气息,几只白鸽呼啦啦扑腾着翅膀俯冲过来,快靠近两人时猛地变成人形落地。江新月定睛一看:高大的亡灵女骑士、眼冒红光的帅气丧尸、身穿绫罗绸缎的古典美人,还有穿着白袍脸色苍白的医生——[好吧,变成类人形。]她在心里更正。
银杏忽略掉江新月欲言又止的表情介绍到:“这几位是上批做完任务刚回来的‘白鸽’,这位以后是我的助手,你们可以称呼她江新月。”
几个不在同一画风高大的“白鸽”齐齐向江新月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