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调查我?”
谢临卿脚步一顿,转过头去,黑框眼镜后的眼眸染上了一丝不悦。
“……我是担心你…你一直不理我…”
“别做这些让我恶心的事。”谢临卿冷冷甩出一句话,嘴唇紧紧绷着,迈开长腿就要走。
“…我不可以!…那为什么那个人可以!卿卿……你昨天发烧了,是他……”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突然攥住宋如琛的脖子,让他接下来要说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被压到墙上,高高的鼻尖蹭过他的脸侧,谢临卿温热的气息吐在他耳边,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只有听话的狗才有奖励……”
“宋如琛。”
“…你不乖。”
砰——砰——砰——
巨大的声响占据了宋如琛的胸腔,在这种狭窄的空间里,在这种极近的距离下,他能看见谢临卿镜片后长长的睫毛,还有睫毛掩盖下,那双深邃的眼睛…
即使眼底隐隐透露出对他的厌恶……
他.硬.了。
“…我会听话的。”
他极力掩饰自己的丑态,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谢临卿终于放开他,毫不留恋地走开了。
留他一个人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息。
————
明天是周末,不用去学校,谢临卿效率很高,课业早就在学校完成了。
他走的地方偏僻,没有多少人,空闲中,他从书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看屏幕。
没有医生打来的未接电话。
他妹妹还是没醒。
他又翻了翻信息。和斐修的聊天框还是停留在昨天那一句“—不要多想,只是怕你死了,我白费功夫帮你”上,他昨天没回复他,对话就一直停滞不前。
这人神出鬼没,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很闲的人,今天不来找他 ,他倒是也不奇怪。
他想起和酒吧老板的约定,和老板打了个电话过去,打算今天提前去。
酒吧兼职的时间是晚上8点到11点,老板给他开出了一个小时800的高价,主要就是唱个歌,老板也不在意他唱歌水平怎么样——其实就是想让他当个好看的花瓶。
有一段时间他挺缺钱的,到处找兼职,他那时候和这个酒吧老板说好了,最后因为竞赛的事耽搁了,就不了了之了。
——
今天其实算是他第一次来这工作。他来的挺早的,七点半就到了。老板是个中年男人,看着挺憨厚一个人,见到他的第一眼就两眼放光。
“是临卿吧!”
“来来来!”
他穿的简单,白衬衫黑裤子帆布包,外加一双运动鞋,但是往那一站,光看背影,别人就是会觉得这是个大帅哥。
无他,只因为他的身材比例太好了。更别提他还长了一张冷冰冰的帅脸。
老板兴奋地把这尊财神拉到后台,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
“不介意我们给你打造一下外形吧。”
谢临卿疑惑地看向他。
“不化妆,就是换个衣服做个造型。”
“再加200!”老板脱口而出。
“行。”谢临卿点点头。
几乎是他点头的下一秒,老板就喊来一个小姐姐,“给他做个造型。”
……
“眼镜可以摘掉吗?”造型师小姐姐看着他的脸,一边暗暗感叹真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一边小心翼翼地问。
“可以,眼镜没度数。”
……我靠!
看到他不戴眼镜的样子的小姐姐在心里暗暗惊叹,真是帅的惨绝人寰啊……她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
“你还记得我们之前一起来的那个酒吧不?我跟你说,这里来了一个超级帅的小哥哥……”
一个女生在手机上噼里啪啦地打着字,目光隐隐兴奋地朝着台上看去。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台上坐着一个人。
——淡金色挂耳吊坠,纯白色新中式长褂,金线在袖口勾勒出华丽纹路,耳边别着一朵栀子花。
那双深邃的桃花眼在灯光照射下轻轻垂下,冷峻的五官在他眼底的温柔里似乎也要融化。
一朵清贵的高岭之花。
谢临卿静静地坐在那里,唱着小时候养母哄他睡觉时经常哼的一首民谣。
台下并不嘈杂,有人在歌声里默默地喝酒,有人放下手里的酒杯,静静地注视着他。
这是个清吧,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dj和摇滚乐,没有暧昧混乱的男女关系,只有岁月安好闲来无事小酌两杯的平静。
这也是谢临卿选择这里的原因。他不喜欢太过混乱的环境。
台下的造型师心情激动。她本来准备给谢临卿打扮成有冲击力的暗黑朋克风,但是她又觉得谢临卿身上的气质太冷太不可亵渎了,就搞了这样一个造型。没想到效果出奇地好,而且她也没有料到这样一个冷脸大帅哥唱起歌来这么温柔。
——“临卿,你今天唱的很好啊。”
到了时间,谢临卿回到后台换下衣服。老板把钱递给他,笑呵呵地说。
“以后除了周末,什么时候有空都随时来,我还指望你拉生意呢。”
“嗯。谢谢。”
“我回家了。老板再见。”
与此同时——
在并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一个男生打开对话框,低下头默默打字。
“……我在我们之前喜欢一起来的那个清吧里看见谢临卿了…他好像是在这里兼职唱歌。”
“…我去…真神到我了…”
对话那边的人很快发来消息。
[他不愿意见我。]
[有视频没有。]
[发给我。]
————
出租屋里。
温热的水从谢临卿的头顶淋到地面,他把沾湿在额前的碎发撩开,露出光滑的额头。
蒸腾的热气在浴室里升起,隐隐约约能看见他后背一截窄瘦的腰。
他的身材很有料,不过并不壮,肌肉线条流畅漂亮。
谢临卿兼职完回到家,已经接近十二点,此时天色沉黑,窗户开了一条缝,散出闷热的空气。明明四周温暖潮湿,他却在脖颈和腰身出感到了一丝冷意,他若有所觉地看向窗户的方向,本来平静的天气不知道什么刮来一阵风,冷空气疯狂地挤进来。
他皱了皱眉,走过去把窗户关上了。
隐秘的水珠顺着他紧实的小腹滑下来,落入他刚换上的睡衣里,泅湿一小片痕迹。他擦干头发上的水,想起还在晾着的衣服,打开阳台。
风声呼啸。
本该挂满衣服的衣绳上此时却空荡荡的。
他低下头,视线又转向用来装他换下来的衣服的盆子上。
空的。
——衣服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