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方宜站在位于酒店中庭的酒廊吧台前。她也看到了闫峥,她迎上闫峥的目光,冲他举了举杯。
闫峥脚下步子不停,轻轻点头算是回应,落他半步的徐子元倒是冲着戴方宜挥了下手,都是一个圈子的,彼此都认识。
拐过中庭,徐子元对着弯腰上前的餐饮部经理道:“都准备好了吗?”
“您放心,翠陇轩的金腾厅,一切都已准备妥当。”经理回过话后,转头对闫峥毕恭毕敬,“欢迎您光临。”
这间酒店的主人正是闫峥的好友徐子元开的,酒店上下所有管理层,都知道老板无比紧张在意闫少这位朋友,并且皆十分了解他的口味与喜好。
每次老板带这位过来,都会提前好几天吩咐,时时提醒,生怕他们准备不周。
这位倒不难伺候,比起他浑然天成的迫人气场,他对待工作人员的态度还算随和,言语上礼貌客气,服务上从不挑剔,在吃上就两个要求,清淡与新鲜。
酒店有三位主厨,其中一位曾私下感慨过:“味蕾能被保护得这么好,可见从小到大进嘴的东西都是经过严选与精控的,老板这位朋友……“
后面的话这位年近六旬的主厨没说出来,因为他觉得用“来头不小”“可了不得”这样的词汇,不足于精准地表达他的意思。
以他的人生经验与见识,这份对食材与口味的标准,不是那些为了健康特意吃得清淡的怕死富豪,以及自认挑剔讲究的饕客能相提并论的。
这样的品鉴能力在他从业四十年中只见过两位,一位就是老板的这位朋友,另一位在云端,不可说。
既是不可说,后面的话他自然咽了回去。
徐子元今天请的这场饭局,正是这位主厨在厨房掌勺。主厨混到他这个年龄与资历,一般都不会亲自上手了,能在后面帮徒弟盯一把的,足以说明席上招待的绝不是一般人物。
而闫峥每次来,这位主厨必亲自上手,徒弟们只有在后面看的份,就连能上前搭把下手的,都是他指定的手上有真功夫的嫡传爱徒。
最后一道菜出锅上盘,没一会儿,在席上盯桌的服务员传回消息,每道菜都回了筷。
历来那位吃得不顺口了,也不会说什么,只是不会再夹第二筷,如果一桌上这样的菜式出现了两种以上,他们老板要不高兴的。
一时整个厨房都松了口气。
金腾厅内,徐子元看着闫峥对今日菜式还算满意,嘴边的笑容更情真意切了些。
闫峥在外面可不是什么饭桌都上的,他不轻易在外面吃饭,能让他坐下来的餐厅,一家是他自己开的,另一家就是徐子元这家。
徐子元对此一直都觉得脸上有光,是件值得骄傲的事。
一时谈兴都高涨了许多,桌上的话题也更活跃轻松。最后,主位的,请客的,陪席的皆都满意而去。
闫峥喝了酒,坐进车子后座就闭起了眼。这时他手机响了,他没睁眼直接接了起来。
一道倦意的声音响起:“可算接电话了,今天你还回来吗?”
对方的声音好像刚睡醒,哑哑的,尾声似带了勾子。
闫峥缓缓睁开眼,感受到车外的风刮不走他的一身躁气,酒气确实需要发散,他道:“我现在过去。”
司机调转了车头,朝着他在山湾府的那套房子驶去。
张心昙在这通电话前还打过两次,第一次被闫峥摁了,第二次一直无人接听。
她只得把桌上的三道菜留出来一部分,怕闫峥来了没吃的。待她吃完饭,连洗濑都弄好后,她懒懒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着看着就睡着了,醒来后发现时间不早了,而闫峥始终没回电话。
以前这种情况,她就自己进屋去睡了,但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最主要的两件事,一好一坏,她都想找个人说说。
于是试着打了最后一个电话,这回闫峥不仅接了,还一句话废话都没有,直接说快回了。
他电话挂得太快,张心昙想多问一句他吃了吗,都没逮到机会。
入户玄关有动静,张心昙快步过去,看到是闫峥在换鞋。他没有西装革履,一身休闲装扮。
以张心昙混迹娱乐圈,站在时尚前沿的眼光来看,闫峥的衣品极好,用料考究审美极佳。什么时候见他,他的穿搭都是在给他明星般的容貌以及模特般的身材锦上添花。
闫峥换鞋的时候背对着她,宽肩劲腰大长腿,一个后背就能把人迷死。
他很强,比她任何一位前任都强,甚至强得于张心昙的体重来说有些过了。
张心昙看着看着一下子就窜了过去,从闫峥的后背抱住了他。
主动贴上来的温,。软,熟悉的指尖温度,本就报着要来散酒气的闫峥回身就取得了主动权。
张心昙在毫无准备下,一时被对方瞬间锋利起来的架势骇了一下,本能地想要退缩,闫峥没给她机会,并在她耳边揶揄了句什么,张心昙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
她被动地随着闫峥,然后发现,他们一边纠缠一边去的方向不是卧房,而是客厅的落地窗前。
攻守位置早已转换,窗前,骨相完美充满力量的男人的手,抓着张心昙的手抵在了玻璃上。
落地玻璃触上去时有些凉,张心昙光着的脚此刻反而是最暖和的,因为她脚下踩的是手工织就的长毛地毯。
这是二十一层,窗外是河景花园,没有遮挡,河对岸的高楼大厦远到就算不拉窗帘不关灯,也看不到屋里情形的程度。
张心昙虚着眼,瞳孔被自己的睫毛薄薄地一隔,窗外的星与月就朦胧了起来。
刚还抓着她的手移到了她的颈上,被扼住的好像不是她的喉,而是她的命。她有一种被闫峥掌控了命运的感觉。
刚获得自由的手本能地去抓,摸到他手背上因用力而起的青筋,她立时就意识到,她的举动如河边柳抚过桥桩狮,撼动不了一点。
理智告诉她,对方不会伤害她,但他与她对视时,云遮了月,她目光中的闫峥没入无边黑夜。
张心昙的心颤了一下,不是被他帅到,而是莫名而来的颤栗。
理智战胜了瞬时的胆怯。她没有扫兴,只想要把眼睛闭上,但他不让。
他说:“睁着。”
他还说:“这就怕了,不是胆子大得很吗。”
张心昙不知道她抓蛇盘玩的样子被他看到了,只当他是随口一说。
她在他的强势下,只能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想天想地想膝下这块地毯的质量真好。
一场单方面的掠夺终于结束,就近拉过沙发上的毯子一盖,谁都没挪地儿。
这时月亮从云里跳了出来,闫峥好像狼人变身一样,从失控的疯狂中恢复了过来,重新变得人畜无害,富有涵养。
与此同时,随着闫峥正常起来,张心昙刚才生出的不安全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缩在他怀里,划着他的耳朵问:“困吗?”
闫峥摇了下头。
“那说说话吧。”不等闫峥表态,她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今天发生了一件好事,一件坏事,你想先听哪个?”
闫峥觉得无聊,但对刚才张心昙的表现还算满意,他给了面子:“坏的吧。”
张心昙:“今天在剧组,也算我倒霉,无意间听到了别人的争吵,还被当事人抓个正着。然后他就把火撒到了我身上。你不知道,我们这行就是这样的,等级分明,他是大势,骂了我我也不能还嘴。”
闫峥懒洋洋地听着,不接话不过问。
“李恕你知道吗?现在最火的那个,我们这部剧的男一号。网上都是他温文尔雅,懂礼谦逊的评价,其实都是人设,本人私下里素质低下脾气爆,是我见过的最没教养的艺人。”
闫峥的面色一肃,张心昙的角度看不到,她正要再说,忽听闫峥开口道:“就因为这点儿私怨,你就在背后随便议论人。”
张心昙:“你真高看我了,我与顶流能有什么私怨。我这样评价他,也不是因为他骂了我,而是他平常私下里就是那样的一个人。”
她沉浸在回忆里:“李恕这人对待工作人员与其他演员,非常非常非常的不可一世,眼睛要长到天上去,谁都看不起。要是碰到他心情不好,那是连基本的礼貌都不讲的。没教养这个词用在他身上,不能再贴切了。”
“他的地下女友倒是很好,”
闫峥打断她:“你偷听别人说话,他不该骂你吗,怎么能因为这个就说别人没教养。”
张心昙一楞,她说出这事,不过是闲聊,怎么还认真起来了。
但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于是她把当时她走的那条走廊的客观情况与两个门的构造都详细地说了。
表明她在听到第一声时就紧赶着离开了,只是因为地形受限,才被动地多听了两句,又正好被堵在了前门。
闫峥听明白了,客观来说这事怪不得她,一切都是巧合。
但李恕就是闫嵘,他的亲弟弟,事关家人他做不到客观,他就是不爱听。
他拍掉张心昙放在他耳边的手:“你知道行内等级分明,以后就不要再凑过去自取其辱。”
这话听着好似是没有感情的平铺直叙,但张心昙听了并不舒服。
可她这人不爱争执,心大。心大到凡认识她的人,关系远的说她不爱计较,关系近的直接说她没心没肺。
张心昙忽略掉这点小小的不舒服,想到那个天大的好事,心情立时扬了上去。
她转移话题,告诉闫峥有一部大制作的星级剧找上了她,而且是导演指名要她做主演。
“马孟之?”闫峥听她说完喃喃了一句。
张心昙:“对,就是那个马孟之导演。”
张心昙不知道,她所在的巨鱼娱乐是闫峥众多商业版块中的一支。
巨鱼是行业内最大,最有背景,资金最雄厚的娱乐公司,闫峥怎么会不知道名导马孟之。
他不仅知道,他还对这位导演的拍摄风格与习惯十分了解。
闫峥起身,留下一句话后就去往了淋浴间,他说:“你有没有想过,马孟之是因为什么出圈,变得有名的?”
这个张心昙是知道的,因为这位马导擅长拍张力满满的激,。情戏。
他拍的吻戏素有“黏糊麻辣烫”的别称,主打一个**滚烫,浓情蜜意。
张心昙没想到的是,闫峥会对一个导演那么了解。还有,他丢下这么一句扭头就走是什么意思?
不会是行使男朋友的权利,看不得她与男演员拍亲热戏吧?怎么会,闫峥可从来没吃过她的醋,没干涉过她的工作。
但洗漱归来的闫峥强调道:“我对你没什么要求,只吻戏不行。以前你拍的东西没涉及到这个,我一时忘了说。”
【1】第四章天始掉码。
【2】男女主都有前任,男主两任,女主算上学生时期有三任,双非处。
【3】是的,跟预收时的主角名不一样了。
【4】谢谢大家的收藏,追更,评论,投雷投喂。动力满满,爱你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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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