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初生的太阳刚越过地平线,红得娇艳欲滴,似乎是掐一下就能渗出汁水。
“汪汪汪——”
一大早,江黛就被客厅的狗叫声吵醒,但她不愿意舍弃舒适的被窝,仍在里边思索着昨夜温度。
“球球,闭嘴——,让妈妈再睡一会儿!”
“昨天真的太累了!”
……
原本昨天很早就吃了晚饭回家,收拾洗漱完毕也才不到九点半,是有机会早点休息的。但是时间还早,漫漫长夜,她一个25岁,正血气方刚的女人,总有点入睡前的爱好。
摆弄好温暖的小窝,床头灯调到最暗档,再掏出在家充满电的平板,上床。背倚靠枕,打开最喜欢的泰百剧,屏幕上两个身材、相貌皆是极品的美女谈恋爱,举止亲密、眉眼传情,溢出屏幕的粉红泡泡,简直要给人甜晕过去。
缎面般光滑的黑发垂落,扫过对方锁骨下的白皙肌肤。微温的手掌从腰部环绕,滑上肩胛,再到脖颈,稍一用力,身体贴近,耳鬓间轻轻厮磨,诉说温情。纤细修长的玉手展开,粉红色的指腹轻轻搭上,沿膝窝一路向上,探索生命极致快乐的开关。
“嘿嘿!”江黛不由地揪着被角,笑出声来。但紧接着,又是一句感慨。
“我什么时候也能有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手,也这么好看!”
母单这么些年,江黛一直想谈个甜甜的恋爱,御姐、甜妹……,都可以,最好是势均力敌的,单一的快乐总会乏味,不同的体验才是极致的享受。
她现在已经初步掌握为自己放松的方式,偶尔在安静温馨的环境里犒劳自己,解除积攒的疲惫与压力。后续会有什么其他的进阶方式,是要有人携手共同探索的。
完全松解下身体,时间也来到到凌晨,简单收拾一下,把平板放到桌子上充电。睡前上个厕所,会睡的更加踏实。卫生间的照明灯比较亮,刚进去瞳孔还要慢慢适应。结束后,江黛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粉色的’。
……
“汪——、汪——”,客厅里,短促清脆的狗叫声更加起劲。
……
球球,这只浑身纯白无任何杂毛小土狗,是江黛去年冬天旅游途中捡到的。
当时它蜷缩成一团在景区路边的雪地上,圆滚滚的,毛上附着薄薄一层雪花。游客从它身旁来来往往,就算有人趴着看,也以为是一捧大的雪球。
江黛也是招欠,走过去踢了一脚。想象中雪花飞溅的场景没有出现,反而是一团肉乎乎的圆球飞出去1米来远。伴随着‘嗷——嗷——’的小狗惨叫声,江黛吓了一跳,随之而来的还有其他路人围观。
“诶!是个小狗唉!”,“这女的真坏,踢人家干什么?”……
躺着做梦的小狗,被人一脚飞起,在空翻中惊醒,伴随着腰腹上的疼痛,不大的狗脑子飞速旋转。
粉嘟嘟的娇嫩小嘴先是‘哎呀——,疼疼疼!’的惊呼惨叫,落地回神后,看着不远处那双尺码和自己一般大的鞋,顿时火气冲上来。
‘卧槽!没天理,没人性了——,不长眼的东西!船一样的大脚,让我从那儿,飞到了这儿?’跑过去,拿自己的小狗爪测算着距离。
‘你完了!’
‘哎呦!我滴,心肝脾肾肺哟!——,我滴胯骨轴子和肩膀头子呦!没有二十年的粮、肉干、罐罐、磨牙棒、小鱼干……,我可起不来了!……’
看着‘嗷呜’一声冲过来的小狗,咬着自己的鞋子不松口。抬起脚来,一排糯米粒似的小狗牙,揪着她的鞋带,带着整个身着被她提了起来。
这样拉锯了十多分钟也没办法,江黛就这样被迫不情不愿的收养了小狗。
不愿意的情绪只维持了几个小时,江黛很快就被这团胖乎乎的小家伙萌翻了!
当天下午小狗就被江黛抱着去了宠物店,狗粮、狗盆、狗窝、牵绳、玩具、毛梳都置办齐全;洗澡、驱虫、打针也通通来了一遍,天黑才回到家里。
“你趴着像雪球,又被我当球踢了,以后就叫你球球吧!”
‘球?我看你全家都像球?’,小狗想着,嘴里发出反对的声音‘我不同意!’
“汪——”
“你同意了?喜欢这个名字!球球,妈妈以后就叫你球球了!”
江黛以为小狗是认同了自己取的名字,高兴的抱着它在脸颊上蹭蹭。
“哎!忘记看你是男孩、女孩了!”
“来,让我看看。”说着,江黛揪着球球两条短粗的小后腿,把它倒提起来,右手食指拨开狗毛。
‘干什么!放开我,流氓!’
“是个小妹妹呀!球球。”
晚上,感觉像是打了一天仗的球球,在新置办的狗窝里沉沉睡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它就要1岁了。
……
球球是个身体倍儿好,精力旺盛的小狗,能吃、能睡、能玩,有闯不完的祸。
两个月前江黛带它做了绝育手术,修养半个月恢复后,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吃和玩上。为了防止它拆家,江黛要一天遛它两次,早晚各一次,充分释放它的精力。不然小小的出租屋,早就成毛坯房了。
球球在客厅又叫了10分钟,看铲屎的丝毫没有起床喂自己的意思,于是自己动爪扒开卧室房门,跳上床,隔着被子,在江黛身上开始蹦迪。
‘铲屎的,快起来起喂饭!起不起?起!起!起!’
“喔去,球球——,快下去——”
在四十多斤重的球球,很有节奏的跳跃下,江黛胆汁都快被踩出来了。
……
给狗盆里填满粮后,江黛走到卫生间,开始简单洗漱一下,结束后又去厨房给自己做个简单的早饭。
站在落地窗前,嘴里嚼着三明治,江黛望向窗外,对面的江面雾气蒙蒙,水汽下遮掩下的跨江大桥,也似古代未出阁的女子,犹抱琵琶半遮面。
吃完早饭,江黛收拾完。回头,就见球球在客厅中间端坐着,眼神很期盼地望着自己。
“干嘛?”
看铲屎的没明白怎么回事,聪明的球球起身,叼来狗绳放在跟前,还用小白爪巴拉巴拉。
“今天有雾霾,你看太阳都没出来!”
球球翻了一下白眼,然后在家里开启狂暴模式。
本想着跟狗试探着商量一下,结果这小犟种立马化身魔丸,是要拆家的架势。江黛立马反应过来,捡起地上狗绳。
“妈妈带你出去玩,球球!”
听到出去玩三个字,球球又很开心的跑过来,主动把头递过去。
收拾好狗和自己的穿戴,拿着捡屎袋,下楼去了。
今天照常是去江边遛狗,这段河滩都是鹅卵石,没有淤泥,走起来很舒服。而且人少环境安静,吹吹小风,空气好。最主要的是,如果球球选择在那拉屎,不属于市政绿化区域,纯大自然区,完全可以‘自然降解’,没必要把狗屎捡了带着,自己可以偷个懒,嘿嘿!
走了10分钟,终于从桥边下来走到河滩上。江黛环望四周没人,把狗绳解开,让它自己去撒撒欢。自己走到江水边,开启寻觅模式,每个都在手里掂了掂分量,合适的留着,不行的就扔掉。
不过一会儿,就捡了一小堆,溜光扁平、掌心大的石头,熟练地玩起打水漂。
“1、2、3、4”
“1、2”唉,这把不行,如水角度不对,再来一下。摆好架势,攥着石头,练习转身撒手掷出的动作。
“1、2、3、4、5、6”
“哇哦!”这是有史以来的最好成绩,江黛高兴的跳起来给自己鼓起了掌。转身想和球球分享一下喜悦,结果欢脱的小狗早就没影了。
“球球!”
拿着狗绳,沿着河滩往上游去,边走边喊球球名字,她也不确定狗狗跑出去的方向,先沿着一个方向试一下,万一瞎猫装着死耗子,她这会儿有点后悔任由它疯跑了。
走出去六七百米,远远看见前面树丛里有个白色的影子晃动。
“球球——”江黛喊着小狗名字,小心试探着,慢慢往树丛里去。
因为这段时间接连发生命案,她心里还是会犯嘀咕。
‘尽管是光天化日,但是这里偏僻,轻易没有人经过,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要转身拔腿就跑。’
‘什么,你说球球怎么办?当然是先保全自己,就算我是它妈妈,但人命总比狗命值钱!’
‘更何况,球球这个小机灵鬼,出事一定跑得飞快。到时候,我俩不一定谁跑得慢呢!’
虽然江黛越走近,心里越突突,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前面愈加清晰的白色毛球身影,让她确定就是球球。
‘这小家伙怎么回事,听到我叫它名字,怎么即不出来,又不出声回应?’
想着想着,距离只剩十几米了。
刚好,边上捡着一根棍子,不到一米长,没比手腕细多少,放在手里沉甸甸的,应该不是朽木头。
棍子挑开草丛,熟悉的狗子坐在里边,背朝江黛,尾巴甩的飞起,看见她来了,还两次回头跟她挤眼睛。
没搞懂球球是什么意思,刚要开口问它在这儿干嘛?为什么叫它不回去?
沿着狗子的目光往前看去,忽的吓了一跳,差点仰翻过去。前面大树的底下,半坐躺着一个人。
定了定神,又看了一眼。
‘是人,囫囵的。面色白,五官也全乎;不,这样说不合适,五官是挺好看,不,是很好看的,是个女生!活的,还是死的?’
江黛上前捅了捅女人的小腿,瞥见她呼吸是胸前有微弱起伏。
“还好是活的!”
球球看到铲屎的进来,激动地跳起来扒拉她,嘴里发出嘤嘤声,像是要跟她分享自己新发现的朋友。
“你这小混蛋,你妈我刚刚差点被你吓死。”
江黛蹲下,伸储双手,搭在面前女人的肩膀上,晃了晃,“喂!醒醒!能听见我说话吗?”
女人睁开眼的瞬间,江黛这才发觉,是一幅如此美的面容,只觉得是心脏漏了一拍,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
对面这张脸,怎么形容呐!
面部轮廓像是由羊脂玉雕琢而成。一对柳叶型细长弯眉,非常好看。中间鼻梁陡峭流畅,鼻头圆润精巧。
眼睛深邃空灵,明明也是墨色的瞳孔,总觉得里边泛着午夜时湖水的蓝色光影,深琥珀色的虹膜里有细碎的金纹。眼尾睫毛微翘的弧度刚好,搭配这样的眼睛,简直是摄人心魄的程度。
嘴唇像是一瓣将谢未谢的山茶,唇珠凝着血露般的暗红,感觉轻轻一抿就会淌下花汁。
‘哇!好美呀!天降美女--女朋友?老天,你对我太好了!信女今后必定日日焚香,悼念您对我的恩赐。’
时间仿佛是静止了,江黛怔愣了半分多钟,才回过神来。又咽了咽口水,说话也有点打磕巴。
“美、美女,你没事吧?——怎么晕倒在这儿?用不用叫救、救护车?”
女人红唇微微启合,声音里充满警觉,“你是谁?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