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童绘刚揉着头发来到客厅,就被地上的几个行李箱给吸引住了。
“这是......做什么?”她睁大眼睛问道。
厨房里,郁丛飞听到声音走过来。
“先去洗漱,一会儿吃饭。”
他噙着笑意揽过童绘,低头拨开她肩侧散乱的长发。
童绘懵懵的,不明所以。
“你忘了?”
郁丛飞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好笑地把她拉到怀里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昨晚答应我了,要和我回去。”他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揉捏。
“昨晚?我什么时候说了......”
她一头雾水,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儿。
闻言,郁丛飞抿抿唇,拿起面前茶几上的手机。
“童绘......跟我回去好不好?”
“嗯......”
“好不好?”
“好......”
手机里清晰传出她的声音——为防止童绘“抵赖”,郁丛飞后来还特意录了音。
“你亲口答应的。”
闻言,童绘不语,轻轻把手从男人的手里抽出来。
“这不算,”她轻声道。
“而且,”
“我还不想回去。”
“......”
“好。”
空气中停顿了好几秒后,身后人才传来声音。
“听你的,你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
他叹息道,再次向她妥协。
“一会儿我把这些行李再拿出来,现在......洗漱吃饭?”
郁丛飞一只手圈住她的腰,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大拇指指腹贴着绵软细腻的皮肤轻轻地打着圈研磨着。
“我想......再补会儿觉。”她仰起脸,打了个哈欠,起身准备从他怀里起来。
刚站稳,身后男人又贴了上来,弯腰抬手将她抱起,动作一气呵成。
“我也补会儿。”
对上童绘不解的眼神,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额头,声音低沉道。
说完,大手就圈紧她的腰,转身向卧室走去。
......
S市,陆泊州乘着车来到符扬的住处。
“你在门口等我。”
乘电梯的时候,他声音严肃地对身后的于卓说道。
“是。”
于卓嗅出不同寻常的味道——今天老爷子好像很生气。
来到门口,按了几下门铃,没人回应。
他索性直接按指纹开门。
门开的瞬间,于卓探身将手里的文件袋递了过去。
陆泊州也不看,顺手接过来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客厅灯亮着,只是没人。
他不悦地压低眉毛,将文件袋往茶几上一扔,然后坐在沙发上。
“符扬!”
陆泊州中气十足地喊道。
片刻后,西侧的门啪嗒地开了。
符扬穿着家居服,脖子上挂了一条毛巾,手里拿着他钟爱的相机,一脸疑惑。
“你怎么来了?”
陆泊州脸上满是不耐烦,他翘着二郎腿,抬手摆了摆打断他。
“看看,看看......”他指着茶几上的文件袋。
符扬皱着眉,俯身将茶几上的文件袋拿在手里,他掂了掂,感觉像照片。
一打开,果然是。
只是照片上的人,让他再次皱紧眉头——是童绘,和他,最后面的几张......还有那个人。
“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陆泊州盯着面前看照片的儿子,声音低沉道。
“居然肖想有夫之妇!”他恨铁不成钢地愤愤道。
完了对象还是郁丛飞的妻子。
这几年那小子的商业版图越扩越大,跟他打交道是迟早的事,他可不想到时候在谈判桌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跟人家面对面地坐着——他老脸都要丢光了。
“这张拍得不错,这两张光影没把握好......后面这几张拍得最垃圾。”
符扬低着头,也不回应,自顾自地地看着手里的一张张照片。
“我的意思你到底听明白没有?!”
看着他这幅样子,陆泊州气不打一处来。
“人家已经结婚了,所以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小心思!”
于卓把照片还有其他的搜来的资料给他时,他自个儿也有点吃惊。
照片里符扬看那个女人的眼神,陆泊州作为男人再熟悉不过了。
最可怕的是——从搜集来的其他照片中,无论是高中,大学,还是最近抓拍的......那眼神几乎没变。
“结婚怎么了,”符扬面容沉静地将照片又装好。
“又不是一辈子不会离。”他说道。
“你!”
一听这话,陆泊州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啊?!”
“这是道德问题!!!”他啪啪地拍了两下面前的桌子。
“你要是这么有道德感,就不会生出我来了。”
他合着眼,也不管面前人的歇斯底里,手握着毛巾擦拭着还湿润的碎发。
“我......”一句活憋得陆泊州如鲠在喉。
他气得脖子都红了,却在瞬间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唉......”
看着面前这个酷似自己的儿子,陆泊州不禁揉起眉心。
“是我对不起你母亲。”他叹息道。
“只是......正因如此,我才不想让你再重蹈覆辙,步我的后尘。”
听见他提起自己的妈妈,符扬脸色一下子沉下来。
“天很晚了,你赶紧走吧。”
他下了逐客令。
陆泊州看向他淡漠的样子,知道他又因为他母亲的事开始怨自己了。
“我的话你好好想想,这不是你一个人愿不愿意的事,而是能不能的事。”
望向符扬的身影,他语重心长地说道。
说完,陆泊州便起身离开了。
沙发上,符扬垂着眸,拿起茶几上的玻璃杯喝了一口。
视线落在文件袋上,他盯着看了一会儿,伸手又拿过来,然后直接掏出最后一张。
照片上,郁丛飞牵着童绘的手,两个人靠得很近。
她脸颊红着,秀气的长眉因为有些紧张而微微皱着,看起来羞涩又可爱。
符扬抬手情不自禁地摸向照片上的人,但在即将触碰上的瞬间又垂下了手。
——他不甘心。
对,就是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