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夫人三楼换了一个多小时的衣服,郁丛飞在二楼泡了一个多小时的澡,他季尧便在一楼沙发上望眼欲穿地干坐了一个多小时。
其实也并没有完全干坐,除了给林舒发了几条消息,他便时不时地旁敲侧击问了陈妈一些问题。
陈妈真心觉得这一个多小时分外漫长,她感觉她后背已经湿了。
......郁夫人早先就告诉她不要随便告知和童绘小姐有关的信息,旁人若是问起来了,一律就说童绘小姐出国留学深造去了。
别的人她随便就敷衍过去了,面前这位......可真心不好糊弄。
正当陈妈头疼时,郁丛飞从二楼走了下来。
他洗了澡,重新换了衣服,完全不见先前酒醉昏睡的样子。
季尧听见声响,回过头去,看见这位哥一身清爽,神色清明的模样不由得又惊又喜。
更多的是喜,因为他终于不用“坐”牢了。
“丛飞。”他站起身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
郁丛飞看见他倒也不意外,长腿走到他不远处停下来,然后将拿在手里的外套拿起来穿上。
“前几天。”
“找我有事儿?”他蹙着眉,神色淡漠地说道。
......老子一来就受着你的酒气,完了又在这儿干巴巴地坐了犹如一个世纪,不是因为有事来找你难道是因为我喜欢给自己找罪受吗?!
季尧忍着打人的冲动,咬着后槽牙笑着说道:“出去说吧,咱哥俩儿好久没聚了。”
郁丛飞闻言不语,转身和季尧一前一后从正门走出去。
“什么事儿,说吧。”
俩人刚来到门前的庭院中站定,司机王叔便把车开了过来。
郁丛飞见状,扭头疑惑地看向季尧。
季尧勾唇一笑,走上前勾住他的脖子。
“多日未见,怎么着也得小聚一下,你说是吧?”
郁丛飞皱着眉,伸手把他的胳膊拉下来。
季尧习惯了他这幅拧巴的样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推着拉着就把人给塞上车了。
......
“说吧,你和你老婆......和童绘,是怎么一回事儿?”
他刚醒了酒,季尧也不敢再让他喝了,于是让王叔把他俩送到了他和林舒以前经常去的一家特色餐厅。
这里环境静谧,适合谈事儿。
郁丛飞靠在桌子上,右手缓慢地揉着眼睛。
“......她要离婚,趁我出差,留下钻戒和一张离婚协议书就跑了。”
“噗!......”季尧一口水喷了出来。
“什么?!”他大声道。
郁丛飞听到,瞬间更烦躁了。
那种对自己婚姻经营失败的挫败感又涌上来了,他顿时感到无力和头痛。
他闭上眼,仰着头,然后重重地靠在椅背上。
“......我感觉童绘好像不爱我。”
他轻声道。
季尧听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倘若是夫妻间的小吵小闹,他倒还能分析分析,出些主意。
但一到牵涉到爱不爱的......作为过来人,季尧深知这种事也只有他们自己两个人才能解决了。
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结易结不易解。
“跑了......跑了也没事,应该总会留下一些流动痕迹什么的......没事哈,兄弟我帮你,到时候找到了,见了面,咱就好好说,好好谈。”
郁丛飞慢慢睁开眼。
童绘离开后的两个月内,他也是这么想的。
没有出行记录的无效车票、陌生的车辆、可疑的男子、国外疑似关于她的零零散散的位置信息......
她这是跟自己玩狡兔三窟呢。
郁丛飞黑眸亮着,清冽的脸庞顿时显现一股不可名状的森冷之色。
童绘......好好珍惜一下你现在的时光吧,等我找到了你.......
他无言地凝视着前方,身上像喝了昨夜的酒一样,热血奔涌,灼热难耐。
“......谢了。”他扭过头,对着季尧正色道。
季尧听到他这句话不由得一愣。
从前都是他们几个求他,谢他,谁会想到他这种曾经品学兼优、样样优秀的“天之骄子”,也会有正襟危坐,面对面跟人道谢的模样呢?
季尧叹了一口气,探身过去搭在他肩膀上。
“放心,兄弟我一定尽心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