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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夫人又在搞发明了——穿越春秋之寡妇当自强 > 第5章 第五章 暗潮涌动

鲁国国都,曲阜,姬挥的议事堂内,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拧出水来。为了应对即将回国的夫人,姬挥特意安排卜正为接下来的局势算一卦。

只见占卜师身着黑袍,头戴一顶奇异的高冠,双手捧着龟甲,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将龟甲置于火上炙烤。龟甲受热,发出“滋滋”的声响,不多时,龟甲上便出现了一道道裂纹。

一边的大夫们见状,纷纷屏气敛息,眼睛死死地盯着龟甲,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那一道道裂纹,仿佛是命运的神秘符号,牵动着众人的心弦。

“这裂纹……”一位眼尖的大夫刚开口,却又被身旁的人一把捂住了嘴。

“莫要出声,听卜正解说。”众人皆是一脸的严肃与紧张。

占卜师仔细端详着龟甲上的裂纹,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许久,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神秘:“此卦风雷益,爻动于互卦坤位,坤为众为土,见血于坤宫,主宗室必有争端。然‘中行’者,守中正之道也,‘用圭’者,执玉礼以通神明。虽初始有凶,终得天命护佑。”

此言一出,卿大夫们顿时炸开了锅。

“这叫什么话!到底是凶是吉,倒是说清楚啊!”

“夫人受天雷之动,怀变革之机。卦象显三凶三吉:一凶:见血于坤宫,近日必有宗室血光;二凶:玉圭裂于庙,旧制将倾之兆;三凶:玄鸟绕梁三日,主后宫干政之象。”

“那三吉呢?”

“一吉:龟甲灼文现"益"字,得天启之助;二吉:震雷惊起蛰龙,应新君即位之象;三吉:互卦见离火,主百工技艺大兴,宜以三太牢祭于南门,以祓除不祥并敬受天赐。”

“这,究竟要如何应对,夫子?”

众人随即将目光看向一旁的姬挥,只见他身形高大而稍显佝偻,头发整齐束起,夹杂着几丝斑白,剑眉斜飞入鬓,眉下双眸深邃如渊,嘴唇极薄而紧抿,他沉吟半响,缓缓开口道:“鲁庆,你怎么看?”

姬挥的身旁站着一位少年,面如冠玉,唇若涂脂,他迟疑地望了一下两旁。

“你们先出去。”姬挥一挥手,赶走了那群苍蝇。

鲁庆这才拱手,恭敬地行礼道:“回禀夫子,天命本就飘杳难寻,卜筮不可不信,亦不可全信,方才卜正所言,依人事推理便知,又何须占卜。”

“哦,此言何解?”姬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虽然此番国君在齐国死于非命,但毕竟齐强鲁弱,且夫人已逼齐侯杀了公子彭生,足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而且……”鲁庆稍一迟疑,接着说到:“齐侯杀彭生此举,似是与夫人联手做戏——既除掉了一直与齐国争雄的国君,夫人再挟除凶手之功及齐国兵势回国秉政,摒除异己,从此我鲁国只能唯齐国马首是瞻,再无称霸的可能。因此,后宫干政、宗室流血、旧制变革等卦辞之象皆是题中应有之义。”

“依你之见,应该如何应对。”

“听闻夫人在齐国宫内为天雷所击,性情大变,但有展禽相伴,应不至太过失礼,回国后定当为国君守丧,不如先静观其变,然后以其私德败坏,不足以为丧主,将其置于国都之外,以防夫人干政,我国并未以公开罪名处理夫人,相信齐国也无由前来干涉。”

“太子本就对夫人心怀怨恨,再与夫人长期分离,势单力弱,如此一来……”姬挥不由地意味深长地看了鲁庆一眼。

“鲁庆年幼无知,全仗夫子栽培!”鲁庆瞬时汗流浃背。

“唔,老夫时日无多,你还年轻,不要心急。”说罢摆摆手,鲁庆赶紧回礼退下。

与此同时,鲁国后宫内。

子莹呆坐在榻上,两眼空空,花白的头发无力地披在肩上,任由赢粲给自己梳理发髻,戴上麻冠,再系上麻绳。

子莹恨,她恨自己活得太长,长到所有的人间丑事都被她看见。

她恨自己,当年鲁惠公那老不羞,跟亲生儿子抢媳妇的时候,为什么不一头撞死在太庙,好用鲜血来捍卫宋国视若珍宝的礼法;

她恨自己,当年齐僖公亲自送女出嫁的时候,自己没有勇敢地站出来,坚决反对这门孽缘;

她更恨自己,恨自己的肚子不争气,为什么没有生下一个儿子。如果自己有个儿子的话,在此任国君去世以后,根据鲁国“父死子继,兄终弟及”的惯例,自己的儿子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继承君位,而不用眼睁睁地看着鲁国的君位被那个蛇蝎一般的恶毒娼妇的儿子窃取。

“子氏,丧服穿戴好了,该去殡宫行礼了。”一旁的赢粲打断了子莹的沉思。

作为先君鲁惠公夫人仲子的配嫁女,子莹虽然没有正式的封号,但毕竟是“三朝元老”,赢粲还指望这位老妇人给自己儿子拉取一点人脉资源,不敢有丝毫的疏忽。

“嗯。”子莹随便应了一声,由着赢粲将自己慢慢扶起来,却仍然感到一阵眩晕。

“唉,到底还是老了!”子莹不由轻叹一声。

“听说夫人从齐国出发有一阵子了,这两天应该就可以到国都了。”赢粲一边将拐杖递给子莹,一边不动神色地引出话题。

“那个娼妇竟然真敢回来!”子莹顺势接过拐杖,闻言不禁大怒。

“夫人与齐侯的关系,您又不是不知道,听说,齐侯才派人打下了郚城,这郚城虽然是纪国的城邑,但是离我们国都可就不远了,正所谓唇亡齿寒,齐侯这分明就是给夫人撑腰啊。”

“简直欺人太甚!我舍着这把老骨头不要了,也要往那娼妇脸上吐一口唾沫,让她知道世间仍有礼法,不是仅凭武力就能为所欲为的!”子莹用力把拐杖往地上一戳,苍老而又瘦削的双颊顿时被激起一阵病态红晕。

赢粲低着头扶着老人家,似在看路,嘴角却悄然扬起:有好戏看咯!

鲁国,国都,曲阜。

站在高大厚实的城门外,一眼望去,那夯土筑就的城墙足有四五米高,岁月和风霜在上面留下了一道道或深或浅的沟壑。城门是用整棵大树做成的,上面镶嵌着一排排铜钉,虽历经沧桑,却依然散发着厚重而又威严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鲁国昔日的辉煌。

就像是往油锅里撒了一把盐,江雅的马车一进入城门,叽里呱啦的声音就此起彼伏。

“哎哟,瞧啊,这就是那个克死了国君的女人,呸!真不要脸!竟然还敢回来!”街角,一个卖菜的大妈压低声音,却又故意让周围人都能听见,她那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不屑,一边说,一边还朝地上啐了一口。

“可不是嘛,听说她在齐国的时候就行为不检点,国君的死多半与她脱不了干系!”旁边一个拿着扫帚的老头附和道,眼神中充满了厌恶,仿佛多看一眼都会污了自己的眼睛。

“听说,她还没出嫁的时候,就和自己的亲哥哥不清不楚,太子该不会是她和齐侯的野种吧!要是让野种继位,那我们鲁国列祖列宗只怕会气的从宗庙里跳出来!”

人群中,几个年轻的女子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其中一个穿着朴素布裙的姑娘小声说道:“我还听说,她在齐国馆驿的时候,天天和人玩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哪有一点国君夫人的样子!”说完,还掩嘴偷笑起来。

“听说呀,她在齐国被雷劈中,可见老天还是长了眼睛的!”一个拿着野菜的妇人跟着笑了起来,“就是可惜!没有劈死这个毒妇!”

“哼,要不是齐国势大,就凭她做的那些事,早就该被浸猪笼了!”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双手抱胸,大声地嚷嚷着。他的声音在街道上回荡,引得更多人侧目。

江雅坐在马车里,这些话就像一把把利刃,穿透车厢,狠狠地扎在她的心上。她紧咬着嘴唇,脸色苍白,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奶奶个熊,我还以为前世的农村人讲话粗俗是没素质,没想到原来都是老祖宗传下去的。不生气!不生气!我忍!

“夫人,您别往心里去,这些人都是胡说八道!”一旁的小度看到江雅的脸色,心疼地安慰道。

江雅摆摆手,故作轻松道:“小意思,我怎么会和这些小人一般见识呢,有**份!”

展禽闻言微微颔首:“夫人自经天雷启悟,性子大有改变,这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养气功夫,确实强大,展禽佩服!”

天边适时响起一声炸雷,江雅满脑黑线,这展禽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连忙岔开话题,“我们现在去哪?”

“好像快要下雨了,我们直接去殡宫吧,太子、臧夫子等诸位大夫,都在那边。”说罢,便引着江雅往北边走去。

江雅抬头看了看天空,好家伙,黑云压城城欲摧,山雨欲来风满楼啊,看样子,注定要有一场恶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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