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火光暖了长佘的心,许是更加熟悉些的皇子和阎祈平都在,她突然聊起了自己的母亲。
她本以为会将这些事烂在肚子里,以求自己能活命,没想到今日意外遇到许多贵人,她想搏一把。
贵人们叹息,动容。
最贵的皇子,生了好大的气,以至于让惶恐的长佘反过来安慰着他。
“白长佘,我张桓涎以皇子之位起誓,保证还你一个公道!”
“皇子殿下可千万不敢,长佘能有今日已经,长佘只想今后平平淡淡地活着。”
“你放心,我会暗中谋划,必不会牵连到你。”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咱们皇子今日有些失态啊。”二人一来一回之时,其余平复了心情的伙伴不由得八卦起来。
“嗯,不一般,很不一般。”
在阎祈平向系统确认长佘就是二皇男的桃花后,看到此情此景更感叹缘分奇妙。
传说中从地里冒出来的姻缘,也是被她见证了。
夜幕下,篝火上升腾着热气与火星,二皇男的保护欲也随情而起。
少男的初次动情总是莽撞,就连皇子也免不了俗。
火光彻底熄灭冷却,他的心也没有停住悸动。
“桓涎,母后问你话呢。”
“在!父皇。儿臣吃饱了。”
“皇兄,母后是问你昨日发现的地洞,地洞。”
“昨日,昨日很好。”
“这孩子,莫非是累着了?”二皇男的答非所问让帝后忧心。
还是洞悉一切的三皇女点出了其中关窍,“母后,父皇,我看皇兄是为情所困,犯痴啦。”
“果真?”
“我儿终于有心上人了?哪家的姑娘?等等,是姑娘吧?”
“是姑娘,叫白长佘,我都听秦晟姐姐说了。”
“长佘很好,父皇,我愿许她皇妃之位。”
这样的好事,让森严的皇宫内增添了喜气。而成就这一切的女主,正向对她有再造之恩的刘姐陈情。
“这傻孩子,有什么好道歉的,知道你不跟我说,是不想让我惹上麻烦。”
“刘姐,我......”
“好了好了,什么感动,什么让人骨头发痒的话就别说了。我更想知道你今天怎么愿意告诉我了呢?”
提到关键处,长佘脸上一红,将昨夜的奇遇一一道来。
初见二皇子时,她便有些心动,如今吐露完心声,她已经分辨清楚了自己的心意。
“行,你考虑好就行,你叫我一声姐,咱们结了这个缘分,今后我都当你是妹子,这里永远有你的一个家。”
“那等小壮的病好了,我就离京,这两日我尽快去办路引。”
“什么叫两个都喜欢?兰庆,你还是人吗?”
刘姐和长佘的含泪告别,被一声激动地呵斥打断。
话语的内容信息量太大,心里来不及酝酿的悲伤立刻被八卦之情代替。
不只长佘二人,食肆内上下都支起了耳朵。
“你今天给我说清楚,到底喜欢哪一个,少给我说屁话。”
“通河你不懂,我对荇逸和麟娇都是真心的,这份真心不容分割。”
“姓兰的你还真敢说。”
客人们也听得咬牙,天下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辈。
于是在气愤的郑通河挥出一拳时,还有人没忍住叫了一声好。
那兰庆捂着脸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看着同窗和眼光异样的食客们。
“你,你们,怎可如此粗鲁。夫子也常教导我们要平等爱世人,我哪里做错了?”
“你还敢说,你今日就给我向朱姑娘道歉!”
“哦——,郑通河,你是心上人被我抢了在记恨吧。”
“你住口!”
“啧啧啧,造孽啊。掌柜的,你真不拦一下?”
经吧台近前的客人提醒,看得入迷的阎祈平才想起来不能让他们砸了店。
立刻吩咐刚好端菜上来的有禄拉开两人。
“二位有话好说,要打也别在店里。”
“好,兰庆,你要还有骨气就跟我出去一战!”
“竟不知夫人腹中也有坏水。”
阎祈平轻肘了张萧散一下,她确实存了煽风点火的心思。
但这火到底没点起来。
“通河,同窗一场,我不与你计较,你大可和我一同爱她,我并不介意。”
“这年轻人说的是燕越官话吗?”
吧台前的客人说出了阎祈平的心声,兰庆的妄言挑战着在场每个人的神智。
当事人郑通河更是即将失去理智。
“阿庆你也在这,真巧。”
这时,先前对话中的另外两位出现了。
“朱姑娘,兰庆他,他。”
“阿庆怎么了,怎么坐地下了,可是身上哪里不适?”
“这可不行,荇逸我们送他去看大夫吧。”
“哎呀,他说同时喜欢你们两个人。”
一句话过后全场寂静,客人们反应过来情况,都捏了一把汗。
“郑公子,你在说什么呀?怎可空口污蔑庆哥。”
“麟娇你先别急,郑公子,我们确实要听你详细说明。”
郑通河见没有被心上人情急怨怼,也是松了一口气,便将方才的对话一五一十重复了一遍。
再听一回,满座皆摇头,吧台的客人凑近小声嘟囔,“你们说,两位姑娘不会想不开,还舍不得那个奇种吧?”
“你能不能盼人家点好。”
“就是,她们要是脑子一时糊涂,我硬劝也得劝开。”
“不会的。她们不会的。”
阎祈平斩钉截铁打断了客人的议论,客人们顺着她的目光看回中心的四人。
两位姑娘的眉头越皱越深,望向兰庆的眼神中隐隐带了怒火。
“他这种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根本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爱!”
郑通河说完最后一句,发泄过后,也是有些紧张地看向朱荇逸,等着她发话。
“兰庆,你有什么要对我们说的吗?”
“郑通河就是喜欢你不成,迁怒于我。我怎会不懂爱?在我眼中,你与她熠熠生光,我自然一个也舍不下。你们不是都对我心动吗?那我们三人一起,有何不好?”
听到郑通河对自己有意,朱荇逸微微惊讶抬眸,但听到兰庆跟着说出的话,她的眼中只剩厌恶。
这可让一直注视着她的郑通河误会了,以为心上人厌恶自己的心意。
“好,好,好。好一个三人一起。兰庆,先前是我识人不清,从此我们恩断义绝。”
“诶,荇逸你别,麟娇你快劝劝她。”
“我呸,荇逸好声好气跟你说话我可不会,你这种烂人就等着被学院清退吧!”
“诶你!你怎可如此霸道?”
“再狗叫我就让兄长打断你的狗腿!真是被狗咬了,荇逸我们走。”
“等等,郑公子,今日多谢,至于你的心意,我会好好考虑再答复的。”
一直面色淡然的朱荇逸保持着一贯的温和,细心将帮助她们二人的郑通河从绝望中解放。
随后两位愤然离去,大概是要找个地方,骂上几个时辰的渣男。
“你们看,我就说两位姑娘慧质兰心,不会错爱吧。”
“得了吧,刚刚带头说风凉话的就是你。掌柜的,今日痛快,我再加一壶米酒。”
“痛快,是痛快,各位的酒我郑通河请了。”
“得了,你个学生请什么,快坐下,好好想想怎么乘胜追击吧。”
客人们一片和乐,但欢喜却与地上的兰庆无关。
他失魂落魄地爬起,坐到吧台角落,竟厚颜没有离去。
“掌柜的,我真的错了吗?”
“错得离谱。”
说实话阎祈平并不想搭理他,但毕竟开门迎客,没有黑着脸做生意的。
“可我只是不想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他们两个人与我相处时明明也很快乐,都是这个郑通河。”
“客人要是不点东西,请离开小店。”
“掌柜的,别呀,我真心可鉴。不信的话,你大可也接受我的爱意试试。”
此话一出,阎祈平深感此人怕是精神有问题,也没拦着上前揪领子的张萧散。
招惹醋劲比天大的乐平侯,挨揍是活该的,阎祈平总算有了出气的正当理由,跟着拎起人的张萧散出了食肆。
等人鼻青脸肿,围观的路人也聚得差不多,阎祈平不忘向路人解释:
“此人滥情冒犯我店中客人,还妄图勾引我,被我夫君惩治是他活该。”
跟着他们出来的郑通河也帮着说话,一时百姓们对着兰庆指指点点,他在京中的名声算是彻底败了。
“你们仗势欺人!”但他本人显然还不服气。
“是你不知廉耻将自己袒露向外,享受外人爱你,又不愿为此负责。今日一切不过咎由自取。”
“我要去兵马司告你们!”
“再敢对乐平夫人无礼,便拔去你的舌头。”
路过的景星冷脸停留,可兰庆见是女子,还要说情论爱。
此等奇人着实少见。
阎祈平气也气笑了,吩咐景星将他扔回家去,将他的一切所作所为告诉他爹娘。
自然,兰家人知道后,立刻将人逐出了家门以正家风。
后来,落魄的兰庆游走街头,时不时还要躲避认出他的百姓的唾骂,直到他与颜兴瀚相遇。
颜兴瀚与他相谈甚欢,十分感慨同情,令他以为终于遇到了知己。
却不曾想,只是受够了折磨的颜兴瀚,想将他献给颜总管,让他代替自己被好干爹折磨虐待。
总归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我是错别字低手低低手[合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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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