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灵 第17章 关键人物

谁也不知道女鬼下次对曹珍出手会在什么时候。

胡炤生怕再拖下去还会死人，在身体明明还没有恢复的状态下，还是坚持出了院。

李亮和许书雪都有些讶异他为什么急着出院，但见人家有表姐在身边照顾着，也没有多加阻拦。

只是，不过一个下楼的功夫，胡炤就为出院的决定后悔了，他甚至觉得这辈子，可能都没法在白昙面前抬起头来了。

被白昙推着轮椅出院，这想法还是他自己提出来的。结果到了医院外头，要上出租车时才犯了难，手脚无力根本就站不起来。

白昙见状冷漠的将他打横抱起，胡炤只觉得身体突然腾空，鼻翼间全是一股冷冽的馨香。发现竟是被白昙当众打横抱起后，他的脸瞬间涨红，当下是又惊又怒。

“你/他/妈的在做什么？”

“快放老子下来。”

白昙不为所动，胡炤眼看周围人群都在往这边看，急的直上火。

“白昙，你大爷的！”

“老子要杀了你！杀了你！”

胡炤又羞又气，双颊通红，恨不能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心里只想掐死白昙千百遍。

无视小少年的奋起挣扎，白昙将人甩到了后座，嫌弃的拍了拍手，才跟着上车，顺道禁了他的言。

白昙嫌弃的态度太过明显，胡炤“呜呜”了两声，骂不出来，整张脸又给憋绿了。

司机帮忙将轮椅折叠好放到后备箱，上了车从镜子里看了一眼后座的小少年，怜悯中又带了几分艳羡！

“小伙子，你这腿怎么了？瘫痪呀？”

“看你面色红润的，肯定是被照顾的不错，你这姐姐，是姐姐吧？对你可真好！”

胡炤一听更觉得屈辱万分，气的浑身直哆嗦。

白昙对小少年的情绪不闻不问，冷漠的报出一串地址。

司机大叔本来还想唠嗑两句，见后排二人气氛古怪，识相的不在开口，老老实实的开着车。

没过多久，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司机帮忙把轮椅从后备箱拿了出来。

白昙将胡炤从车里抱了出来，直接扔到轮椅上，粗暴的简直不像是在对待一个病人。

胡炤疼的龇牙咧嘴，偏偏还骂不出声，只能在心里不停的嘀咕着，迟早要让白昙知道自己的厉害。

因是坐着轮椅，目标太大，在小区蹲守的记者们，一见到他就一窝蜂的围了上来，长枪短炮的支到了他面前。

“胡炤同学，听说你与七中自杀案有关，是真的吗？”

“胡炤同学，请问你对自己在警局威胁同学有什么解释？”

“胡炤同学，可以暴露下你的家庭状况吗？热搜被撤是否与你有关？”

“胡炤同学，你觉得下一个死的会是谁？”

……

一堆人堵在门口，把小区的出入口都给堵住了，门卫看到这边的状况，赶紧跑过来让不要堵在小区大门。

记者们都不为所动，眼里都只想拿到第一手消息，对着胡炤就是一顿疯狂猛拍。

镁光灯在眼前疯狂闪烁，别说胡炤受不了，站在胡炤轮椅后的白昙，被这么多人叽叽喳喳的围着，忍耐几乎都已经到了极致。

她冷着一张脸，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凛冽的寒意，丢出一个字，“滚！”

记者们这才注意到胡炤身后的年轻少女，心想着长得这么漂亮，莫不是哪个明星？可是又有些面生。

一支话筒试探性的递到了她面前，“这位小姐，请问你与胡炤是什么关系？”

有一就有二，各家记者有样学样，见胡炤不吭声，转头盯上了白昙，七嘴八舌的什么问题都来了。

“小姐，胡炤杀人的事，你听说过吗？”

“这位小姐，请问你对胡炤卷入命案的事怎么看？”

……

胡炤离她最近，最先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心里到底是怕惹出事端，忍不住按住了她推着轮椅的手。

白昙眸光落在小少年温暖的手上，耐心多了一丢丢，沉声道：“还不滚？”

记者们却得寸进尺，眼见这小美人态度冷硬，问的问题也更刁钻刻薄了。

“这位小姐，请问你有没有参与到这起命案中？”

“请问那天带着胡炤出警局的男人与你是什么关系？”

“小姐，请问网上热搜被撤与你有关吗？”

……

一群苍蝇围在她耳边嗡嗡嗡，白昙听的眼神越来越冰冷，扳开胡炤按住她的手，直接掀飞离她最近的话筒，拿话筒的人只觉得膝盖中了一脚，整个人吃疼的不受控制跪倒在地上。

紧接着，离得近的下一个记者腹部被踹了一脚，疼的他连手上话筒都握不住，砸落在了地面。

“打人了，打人了。”

“凶手打人了，快拍下来。”

……

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只听到周围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记者们的呼痛声，摄像机话筒砸在地上的声音不绝于耳。

胡炤无声的叹了口气，偏过头没眼再看下去，他突然觉得他们家祖宗对他的忍耐度算是挺高的，至少刚才只是禁了他的言。

五分钟后——

在门卫惊呆的双眼中，白昙推着轮椅绕过那些还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记者们进了小区。

躺在地上的记者们看到那个纤细的背影，心里莫名的觉得恐惧，一个敢对记者动手的人，后台是得有多大？她就不怕舆论的压力吗？

当然，还是有那些个反应快的，悄悄拿出手机想要偷拍，只是无论他怎么拍，手机屏幕上都只显示了坐在轮椅上的胡炤。

那记者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再去看手机屏幕，只见手机突然“刷”的一下冒烟了，就像是内里自燃了一般，烫的他忍不住将手机丢开。

经过白昙这一打，当日新闻头条全变成了：

#嫌疑犯家属暴打记者到底为哪般？【无图】#

#记者被打！是金钱的支撑，还是权利的护航！【无图】#

#论嫌疑犯后台到底有多大？连记者都敢打！【无图】#

#疑是女明星暴打记者！【无图】#

……

最近停课，李悦除了买东西外，几乎很少出门。

网上关于胡炤的议论她不是不知道，那些网友早已人肉搜索到胡炤的地址。

她只要一出门，就能看到墙上让胡炤滚出小区的横幅，和隔壁门前摆放的那些骨灰罐，还有成堆的恐吓快递。

往日里经历过的那些网络暴力，再一次浮现在眼前，只是这次的主角换了个人。

她有时候甚至恶毒的想，自己会不会生来就是个灾星，凡是爱她、帮助过她的人都会遭到不幸。

不然，为什么胡炤明明帮助了她，却因为遭到这种不幸，她明明可以帮胡炤说话，却龟缩在家里什么都没做。

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来人连门铃都难得按，直接敲起了门来。

也不怪胡炤不按门铃，他眼下坐在轮椅上完全够不着，身后的祖宗能将他从医院推回来都不错了，刚看完下面那群记者的惨样，他也不敢得寸进尺的去触白昙霉头。

李悦从猫眼看到坐在轮椅上的胡炤，立刻将门打开，吃惊的问：“你怎么了？”

“你说呢？”胡炤看到她就一肚子火，“还不让老子进去，等下那些记者要追上来了。”

李悦一听到“记者”二字，下意识的赶紧让开，等白昙将人推了进来后，立刻将门紧紧关上。

眼下明明是白天，外面阳光普照，李悦的家中却阴暗的很。

胡炤看了一眼那被拉上的窗帘，又扫到桌子上摆着的相框和牌位，了然于心。

他冷声说：“李悦，都死了两个人了，再大的仇恨也该够了吧！”

李悦靠在鞋柜边垂着头，眼神躲躲闪闪，双手绞着衣袖，小声说：“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你真不知道？”

李悦忙摇了摇头，眼睛只顾着盯着自己的脚尖。

胡炤从兜里摸出那颗红色的珠子，摊在掌心，“这回知道了吗？”

李悦看向他手中的珠子，惊讶的张开了嘴，后又几步过来就想抢胡炤手中的东西。

胡炤快速收回，将珠子又揣回了兜里。

她见状忍不住高声喊到：“还我！”

胡炤哼道：“不是说与你没有干系吗？”

“你从哪得来的？”看不到珠子，李悦语气有些着急，眼眶中逐渐发红，“是我妈妈吗？你见到了我妈妈？”

胡炤偏过头，不去看那张可怜兮兮的脸，冷着心肠说：“别跟老子装模作样，搞得好像你妈跟你没关系似的，叫你妈收手吧，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这话当然是在虚张声势，真要能找得到她妈在哪，哪还用得着来威胁她呀？

李悦早就怀疑过那两条人命与她妈有关，心中的猜测此时被胡炤的话证实，她颓然跪坐在了地上，紧咬着唇，呜咽的哭声哽在喉咙。

过了好久，她才小声开口说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她……她会杀人啊……呜呜……”

一个能当着警察说谎的人，本身就没有多大的信誉可言。

胡炤逼问道：“你怎么会不知道？难道她杀了陈玉和廖萍萍，不是因为你被她们欺负了？”

李悦低着头听他说完，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双大手狠狠抓紧，难以言喻的愧疚疼痛蔓延至全身，泪珠子嗒嗒的就往下掉，肩膀剧烈的抽搐着。

可偏偏当她抬起头，从地上爬起时，眼中却浮现出一股恨意，丝毫不加以掩饰，语气也更刚才完全不一样，“知道又怎么样呢？谁让她们当初要来招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