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这系统有坑 第8章 涟漪与暗流

那晚之后，楚年感觉自己像是得了一场持续低烧。顾清文指尖的微凉触感，近在咫尺的雪松香气，还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总在不经意间闯入他的脑海，搅得他心烦意乱。

【系统提示：宿主心率出现异常波动频率增加，请关注生理健康。】

“闭嘴。”楚年第N次在心里对系统低吼。他当然知道心率异常，但这根本不是心脏病的问题！

他强迫自己将全部精力投入到林氏的项目中。与顾氏的合作进入了实质性的对接阶段，大量的技术细节需要沟通、确认、修改。这成了他最好的避风港，让他可以暂时忘记那晚的尴尬与悸动。

然而，顾清文的存在感却并未因此减弱，反而以一种更无形的方式渗透进来。

陈助理与林氏的对接高效得近乎严苛，提出的问题一针见血，要求的标准极高。楚年知道，这背后必然有顾清文的意志在推动。他像是在通过这种方式，持续地观察他，评估他，打磨他。

偶尔，在深夜加班核对技术参数时，楚年会收到那条私人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简短，甚至有些突兀。

“分布式节点同步的冗余方案，考虑过 Byzantine Fault Tolerance 的变种吗？”

“参考一下 ACM 去年底的那篇关于‘弹性计算’的论文，或许有启发。”

没有称呼，没有寒暄，直接切入技术核心。仿佛那晚云顶餐厅的暧昧试探从未发生，他们之间只剩下纯粹的技术交流。

楚年一开始会紧张，反复斟酌措辞才敢回复。后来渐渐发现，顾清文似乎真的只是在探讨技术。他会根据那些寥寥数语的提示去查阅资料，往往真的能豁然开朗，解决卡住的项目难题。

这让他心情复杂。一方面，他感激（或者说，不得不依赖）这种来自“对手”的无形帮助；另一方面，他又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自己的一切努力和进步，都在对方的预料和掌控之中。

这天下午，楚年正在办公室和团队开会，前台打电话来说有人找。他以为是合作方的人，走到接待区，却看到一个穿着某高定品牌西装、气质骄矜的年轻男人等在那里，手里把玩着一个车钥匙，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和一丝……敌意？

“你就是楚年？”对方上下扫了他一眼，语气算不上客气。

“我是，请问您是？”楚年微微蹙眉。

“周慕辰。”对方报上名字，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被认知感。

周慕辰？楚年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迅速在脑海中搜索原著信息。想起来了！这是书中一个重要的男配，周家的少爷，一直爱慕着原著女主，同时也是顾清文商业上的竞争对手之一，两人明争暗斗多年。他怎么会来找自己？

“周少，找我有事？”楚年保持警惕。

周慕辰走近几步，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一种故作熟稔的嘲讽笑容：“可以啊，楚年，没看出来，手段挺高。先是搭上林伟民那条破船，转头就巴结上了顾清文，还让他亲自为你摆宴云顶？怎么，觉得攀上高枝了？”

楚年心里一沉。云顶餐厅的事情，怎么会传到周慕辰耳朵里？是顾清文那边的人泄露的，还是……他一直派人盯着顾清文？

“周少可能误会了。”楚年语气冷淡下来，“我和顾总只是正常的商业往来。”

“商业往来？”周慕辰嗤笑一声，“顾清文什么时候对‘商业往来’的对象这么体贴了？还专门点无酒精饮料？楚年，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接近顾清文想得到什么，我警告你，离他远点。”

楚年气极反笑。这算什么？来自情敌（虽然是单方面的）的警告？可他接近顾清文的目的，根本和感情无关，甚至和商业竞争也无关！

“周少，我的工作不需要向您汇报。至于离谁远点近点，似乎也不是您能决定的。”楚年不卑不亢地回应，“如果没别的事，我还要工作，失陪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站住！”周慕辰脸色一沉，似乎没料到这个看起来温顺软弱的家伙敢这么顶撞他，“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顾清文真看得上你？他不过是觉得你有点新鲜，玩玩而已！等他腻了，你和你那个破项目，都会被他像垃圾一样丢掉！”

楚年的脚步顿住了。周慕辰的话像一根刺，精准地扎进了他内心最隐秘的恐惧。这何尝不是他自己一直在担心的事情？顾清文的兴趣，能维持多久？

他深吸一口气，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不劳周少费心。”

回到办公室，楚年再也无法集中精神。周慕辰的出现和他那些充满恶意的话，像一团乌云笼罩在他心头。他意识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被卷入了这个商业圈，甚至可能是顾清文私人关系的漩涡中心。周慕辰绝不会是最后一个因为他接近顾清文而找上门来的人。

下班后，他心情郁结，没有直接回公寓，而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晚高峰的人群熙熙攘攘，他却感觉格外孤独。

手机震动，是顾清文的私人号码。这次不是短信，是直接来电。

楚年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号码，心脏条件反射地漏跳了一拍。他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起来。

“在哪儿？”顾清文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背景很安静，听不出情绪。

楚年报了个附近的街名。

“站着别动。”顾清文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十分钟后，一辆线条流畅、低调却难掩奢华的黑色轿车无声地滑到他身边停下。后排车窗降下，露出顾清文没什么表情的侧脸。

“上车。”

命令式的口吻，不容置疑。

楚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内空间宽敞，弥漫着和他身上一样的雪松香气。

“周慕辰去找你了？”顾清文开门见山，目光看着前方，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楚年心里一惊。他怎么会知道？而且这么快？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

“他说了什么？”顾清文转过头，看向他。车内光线昏暗，他的眼神显得格外深邃。

楚年抿了抿唇，不想重复那些难听的话：“没什么，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

顾清文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楚年别开脸，看向窗外。

“他动不了你。”顾清文忽然说，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绝对的自信和掌控力，“也不用在意他说什么。”

这句话像是一颗定心丸，奇异地抚平了楚年心中一部分的烦躁和不安。他惊讶地看向顾清文。

顾清文却已经转回了头，吩咐司机：“去‘静轩’。”

‘静轩’是一家会员制的高端茶舍，环境清幽隐秘。顾清文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侍者直接将他们引至一个私密的包间。

包间里是典型的中式风格，燃着淡淡的檀香，窗外是一个精心打理过的小庭院，竹影婆娑。

侍者奉上冲泡好的顶级龙井后便悄声退下，包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项目进展如何？”顾清文端起白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仿佛刚才车上那段对话只是插曲。

楚年定了定神，开始汇报项目遇到的几个具体技术难点和目前的解决思路。顾清文安静地听着，偶尔提出一两个关键问题。

说着说着，楚年渐渐忘记了周慕辰带来的不快，重新沉浸到技术的世界里。他甚至因为一个算法细节和顾清文产生了分歧，下意识地据理力争起来。

“……但是按照你那个思路，虽然能提升局部效率，但会破坏整体的负载均衡，得不偿失！”楚年有些激动，脸颊因为争论而微微泛红。

顾清文看着他难得流露出的、带着点执拗和锐气的样子，眼神微动，非但没有生气，唇角反而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数据呢？”他放下茶杯，好整以暇地问。

“数据……”楚年卡壳了，他目前只有理论推演，还没有进行大规模的数据模拟。

“没有数据支撑的争论，毫无意义。”顾清文语气平淡，却一击致命。

楚年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蔫了下来，有些不甘心地嘟囔：“……我会尽快做出模拟结果的。”

看着他这副样子，顾清文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但很快便隐去。

“下周，顾氏内部有一个非公开的技术研讨会，主题与你们项目相关。”顾清文状似随意地说道，“你可以来听听。”

楚年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喜和难以置信。顾氏内部的技术研讨会！这可是接触最前沿技术和核心思路的绝佳机会！

“我真的可以参加吗？”他忍不住确认。

“嗯。”顾清文应了一声，补充道，“以林氏技术顾问的身份。”

这后面一句，像是在划清界限，又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但楚年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这个机会对他而言太重要了。

“谢谢顾总！”这一次的道谢，带上了几分真诚的感激。

顾清文看着他瞬间亮起来的眼睛，像落入了星辰，纯净而充满生机。他端起茶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口，喉结轻轻滚动。

【系统提示：目标人物顾清文对您的心动值：5%。好感度：12（他欣赏您沉浸技术时的专注与锐气，并提供实质性帮助，保护欲与兴趣同步提升）。】

系统的提示让楚年从兴奋中稍稍冷静下来。5%了……是因为他争论时的样子，还是因为他提供了参加研讨会的机会？

他看向对面那个气定神闲品茶的男人，心中波澜再起。

顾清文对他，到底有几分是出于对技术的欣赏，有几分是出于掌控欲，又有几分……是那微乎其微的、系统所定义的“心动”？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这个男人了。

而顾清文抛出的一个个诱饵——技术指点、无形保护、珍贵的学习机会——正像温水煮青蛙一样，让他不知不觉间，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