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教我打猎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莹哥儿呢，快出来迎接阿么，看阿么给我们莹哥儿带什么回来啦。”

一路拉着石青越蹦蹦跳跳的，快到家时才停下来，叶遇舒快走两步率先推开家门，举着手里的一团野花，冲里头喊道。

九月了，山上的树叶都开始落下来，地上却是星星点点的，又开出许多别的季节没有的无名小花。各种颜色倒是好看，叶遇舒自己看着欢喜，念着莹哥儿应当也会喜欢的，下山时顺手摘了一把，想着回来给他装扮小藤篮。

见许久没有人搭理，叶遇舒放下手臂，回头不解的看着石青越，按说大门又没落锁，家里不该没人的。

二人进了家门一看，莹哥儿正在院中抱着小不点，撅着小嘴不吭声，又没有像往常一样迎过来，叶遇舒还以为他又惹祸被教训了。可是胡月也在院中坐着，周围几个板凳，像是有客人来过。他们走到跟前了，看她还没反应过来，一直在发呆。

“这是怎么了？”

叶遇舒刚开口，就看胡月回过神来就背过身，那动作像是在擦拭眼泪。察觉出不对，他走上前去，果然见胡月双眼泛红。

胡月对他笑笑正欲开口，还没说出一个字，就带上了哭腔。急忙抹了把眼泪，又摇了摇头，转头快步回了屋。

叶遇舒见此情景，心里一紧，回头望着石青越。

石青越今天与他一直在一起，自然也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只是虽说胡月性子软，可也不曾见她这样。石青越心里顿时有些不好的猜测，胸口突突的跳了起来。“青川还没回来？”

“呸呸呸，别瞎想。”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叶遇舒嘴上这样说着，心里也没底，看着家里，不像石青川回来的样子。

二人正在胡思乱想间，身后门板又是一开一合，回头看去，却是秋桂花从外面回来。

“诶，你们回来啦。”秋桂花看着他们有些讶异，现在日头还老高呢。

“啊，不是算着青川该到家了吗。”昨晚说好等今天石青川回来，给他做烤鱼的，叶遇舒就想着早点下山，把鱼给收拾了。

“哦，不用了，你们可回来晚了，他又走了，不过那鱼中午我给他烤了。”

昨日秋桂花看叶遇舒烤鱼的做法也不甚繁琐，中午自己上手后，虽说卖相味道比起来差点意思，但也是全了石青川曾经的念想。

“啊！？”

叶遇舒和石青越对视一眼，齐齐看向秋桂花，等着她继续解释。没成想，才听到秋桂花说起石青川又走了，莹哥儿就搂着小不点大声哭了起来。

叶遇舒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把他抱了起来。

“哦哦，不哭，莹哥儿怎么了，谁欺负你啦，跟阿么说，阿么给你撑腰。”

“呜呜，有，有坏老头，呜呜～”

“什么！？”

莹哥儿本来吐字就不清楚，更别提现下还哭的惨兮兮的，叶遇舒压根没听出来他在说什么，

“坏老头。”

莹哥儿激动的又大喊了一句，叶遇舒这下听出他在说什么了。“什么坏老头啊？”

“莹哥儿，别混说，你得叫声孙爷爷。”

“我不～”莹哥儿气愤的没理秋桂花，一头埋进了叶遇舒的怀里，“就是坏老头，他们坐在车上，我还没上去呢，就走了，我还没上去呢。”

“娘，青川去哪儿了？”石青越问道。

“你还记得孙叔吗？你小叔下地时，他来过，还抱过你们兄弟俩呢。”秋桂花说着，突然拍了下自己，“嗨，我说什么呢，你那时才两岁，能记得什么。”

秋桂花口中的这人名叫孙堂瑞，当初同石青越小叔-石头在一处做过木工。不过人家家里有手艺，是个打家具的好手。不似石头，是给人盖房子的木工，还要东奔西跑的。

两人在外相识，之间的情谊，秋桂花说不出来怎样的好法。只知道石头两口子相继去世，这孙堂瑞每每过来都哭的捶胸顿足的。

说到这，秋桂花一顿，看着石青越道：“你之前不是老问我，那五十两银票是跟谁借的吗，就是你孙叔托人送来的，他没明说，我也怕万一，就一直没说。”

为了凑“赎身钱”，秋桂花是借遍了全村，可大家都是普通农户，谁比谁情况能好些。能借出一个两个的人家，于他们家也是有大恩了。

正被逼得没有法的时候，有人给送来了一袋麦麸，里面就藏着这五十两银票。袋子里除了麦麸和银票，什么信儿也没有。他们两口子这辈子没出过镇上，除了亲戚乡邻，也不认识什么人了，秋桂花心里还是是有些猜测的。

石青川小时，那孙堂瑞经过这边，都会过来看看。只是全被秋桂花拦了回去，就她们当时的情况，到家里不说有没有口水喝了，弄不好还能被那一家子缠上。所以每次孙堂瑞过来祭奠石头或者想看看石青川，都是秋桂花偷偷带他过去的。直到孙堂瑞家里有些变故，搬了家，才暂时没了联系

听到这里，石青越面上不显，心里却恍然大悟，原来还是沾了石青川的光啊。怪不得他总记得幼时隔段时间就能吃到好吃的，后来时间久了，他还以为是小时候过的太苦，做的美梦呢。

“哎，当年他还想把青川讨过去，可我和你爹没舍得啊。现在想想，那时要给了，青川也许就过上好日子了，不用跟着受苦喽。”秋桂花感叹道。

“所以您是后悔了，现在又给了。”叶遇舒想着措辞，说出来的话自己都觉得好笑。

“去～”本来石青川离家，秋桂花心里也是百般不舍的，这下被叶遇舒弄的有些哭笑不得。

孙堂瑞的到来是意料之外，秋桂花也是惊喜万分的。听说是有位老客在他那定了套梳妆衣柜，留作家里女儿出嫁用。特地说了用的木料一定要好，他才专门出来跑一趟收购木材的。

恰好途径故地，多年不见，就想着过来看看，没想到刚到镇上就碰到了石青川。石青川和他爹石头长的像啊，认识的人都这么说。

石青川确实如他们所想，为了省下一份车钱，两条腿走回来的。快到家了，本来还挺高兴的，身上却突然泛起了鸡皮疙瘩，石青川左思右想怎么都感觉不对劲，直到发现好像有人在跟着他。起初只以为是顺路，毕竟还能有人来拐他一个青年壮汉。

可随后不管他走快走慢都甩不掉，直到进了村子，进了家门，感觉那人还跟着。石青川有些急了，这拐子也太张狂了。

秋桂花和胡月见他回来，带着莹哥儿欢喜的迎过来，却见他连忙冲她们伸手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走上前去，听到石青川的猜测，婆媳二人都觉得不可能。

石青川看她们不信，张嘴还要解释，只是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把他惊的一下蹦出三步远。

用力的指着门口，石青川满脸写着，你们看吧，他没骗人。

乍听到声音，秋桂花还没想起来是谁，打开门细看，才认出来。两人见面很是激动，多年未见，彼此头发都染上了白霜。

“他们父子长的可真像啊！”孙堂瑞感叹的说道，他看着石青川，恍惚像是回到了年少。

“可不，大伙都这么说呢。”秋桂花给他端来碗热水。

孙堂瑞想不到再见面，石家竟发生了这么多变化，刚刚过来他还奇怪，他记得石家不住这个方向啊。又听秋桂花提起那五十两银票的事，他没否认，只是现在听起来，那钱到的及时，竟然还帮上了大忙。

那年他儿子娶亲，猛然想起来石青川也该到了成家的时候。怕秋桂花手头紧，又知道她们家里石老太太难相处，连粮食都没敢用，还是特意准备了一袋麦麸用来藏银票送过来。

秋桂花就知道是如此，只是确认下，从孙堂瑞搬家后，她就是有心还钱，也无处寻他。如今见着了，赶紧提了出来，感谢他雪中送炭，可是他家里就是家境好些，也不能随意就撇出五十两银子来。

孙堂瑞自然不要他们还，本来就是他自愿给的。

“如果非要还钱，不如让青川跟我去了吧，给我打打下手什么，等到什么时候把钱还够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孙堂瑞玩笑的语气，她们又怎能听不出来。不过是管弯抹角的想拉石青川一把。

“啊，那这样怎么不留孙叔住一晚再走，我们也好好招待一番啊。”

叶遇舒知道一门好手艺是能代代相传下去的，那好木工，有大把人愿意花钱去当学徒，去打下手呢。

“本来人家就忙，就是抽空过来看看，不好耽搁人家。”

“小哥，我来抱着吧。”胡月平复了心情，走出来从叶遇舒怀里接过莹哥儿。

他们说话这一会儿，莹哥儿哭累了，趴在睡着了。

叶遇舒看着古月，见她眼睛红的厉害。

“我没事，就是想着很长时间见不着面，心里有些难受。”胡月看出他眼里的担心，摇摇头，冲他笑了笑，“哎呦，你们看我可真没出息，这要是条活路，以后也是有我们好日子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