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好飒 第33章 第 33 章

关于顾深和吴碧笙种种伉俪情深的佳话，有人老怀宽慰，有人乐见其成，有人事不关己。

热衷于找吴碧笙麻烦的秦芳妍此时倒是顾不上这些，经人介绍了一位神医，说是能治疗顾雪娇的失魂之症。

这些年来她始终坚持女儿只是不能表达，但是心里是清楚的，所以她专门请老师到家里来教她读书认字、琴棋女红，哪怕顾雪娇只是坐在一旁无动于衷的看着。

不知道顾雪娇听没听进去，楠哥儿倒是因此受益，在陪伴顾雪娇期间能跟着读书学习。

按照神医的法子治了几回后，顾雪娇神智未见什么变化，气色上倒是好了许多，先前总是病恹恹的神情憔悴，这一点好转也让秦芳妍宽慰不少，心思越发地落在女儿身上，也不去管吴碧笙近来的动向。

但是她不管，卢美珊可气不过，明明最初那夫夫俩是相敬如冰的，她抬举王淑桦也是想从顾家再分一杯羹，现在不仅鸡飞蛋打，还把钉子扎她自己身上了。

尤其是顾纵官场不顺后，回家的时候变多，不知怎么又跟王淑桦勾搭上了，还把人从小破屋挪出来，搬去厢房，简直是明摆着打她的脸。

在跟顾纵几次吵架无果后，卢美珊憋气又窝火，这时听到吴碧笙夫夫和美的传言，如何不让她嫉妒暗恨。

顾朗被送去书院后，她空出大量的时间，正好拿来琢磨别人。

不消数日就有留言传出，“其实顾深夫夫感情根本没有传言的那么好，都是吴碧笙死皮赖脸扒着人家，顾深原本可是看不上他的。”

“也是，斯文的读书人跟粗鄙的武人哥儿哪有什么风花雪月，怕是谈了也是对牛弹琴。”

“或许也不至于，据说那吴碧笙为了笼络丈夫特意去学琴棋书画、厨艺刺绣呢。”

“学才艺有什么用啊，人品不行学啥都白搭，不敬婆母，毒打侄子，整天在满是汉子的那什么菜包驿站进进出出的，哪家小哥儿能干出这种事儿呀。”

“还听闻此人极为善妒，府上的一位表姑娘因为爱慕顾深，被他使计弄成了大伯哥的妾室。”

……

你问这消息准吗？当然准了，那可是顾府下人亲口说的。

事实上，哪个下人那么闲又那么大胆，没事把主家的密辛往外大肆宣扬？当然是卢美珊一手操控的了。

顾赞听闻传言后，还以为是秦芳妍又起幺蛾子，两人还为此吵了一架。

一个责备对方没事找事搅家不良，一个责备对方不关心女儿冷心冷肺恶毒心肠。

吵归吵，顾赞还是提醒秦芳妍别忘了李家九小姐的加簪礼，尤其是去的时候别忘了备一份厚礼，上次楼帝卿生辰时顾纵办的事儿必然是得罪了皇后，李家是皇后母家，本身也极有名望，借这次登门来缓和下关系也好。

秦芳妍瞪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顾赞知道老妻这是听进去了，顺势打听下女儿的情况，这么多年各种方法试过都不见好转，家里除了秦芳妍没人再抱什么希望。

当听秦芳妍说起顾雪娇这次确有好转后，顾赞神情忽然有些不自然，等知道只是气色渐好后，并未多说什么，只让她看着办，如有进展一定要告诉他。

秦芳妍见顾赞还知道关心女儿的治疗进程，心气总算是平顺了些，不过备礼的事儿她也不打算自己办，让人找来卢美珊，就把事情交待下去了。

老夫郎顾柳氏通常不会参加这些场合，顾锦茹更是如非必要什么活动都不去，一般都是秦芳妍和卢美珊出席。

这次又多了个吴碧笙，怎么说也是顾家新迎进门的儿夫郎，秦芳妍就算看不上他，也不想丢顾家的脸，该带出去的场合还是要带的。

当然她还不清楚关于吴碧笙的非议之声近来已经是甚嚣尘上，否则大概会重新考虑要不要带人去。

被通知准备参加李家姑娘加簪礼的吴碧笙其实不太愿意去，尤其还是跟秦芳妍和卢美珊一道出席，但本着拓宽人脉多拉点生意的心思便没拒绝。

李家可谓是簪缨世家，势力遍布朝野上下，大女儿入宫便是皇后，也可能正是因为外戚势大，使得皇后李毓慧始终不得宠，入宫多年无子傍身，传言说魏帝之所以子息单薄，皆是她善妒的缘故。

也有说是李家想要扶持有自家血脉的皇子上位，若真让李皇后一举得男，魏帝怕是就危险了。随着李家因皇后不得宠日益不满，皇子魏绩的出现维持住了一种新的平衡。

魏绩母妃本是一名宫女，被临幸有喜后，偷偷将孕事瞒下，谁也不知她是害怕遭皇后迫害，还是想母凭子贵，可惜最后难产而亡，有传闻说是被去母留子了。

魏绩一出生就被抱到皇后膝下抚养，魏帝对这个儿子并不上心，任由李家上蹿下跳将其养得唯唯诺诺越发像个傀儡。

除了魏绩外，就只剩下一个魏凌思，魏凌思也是个自幼没有父妃的，不过据说他的父妃美貌无双极得魏帝喜爱，魏凌思虽然是在太后身边长大的，但魏帝对其也是宠爱有加。

不乏有人说亏得他生来是个哥儿，不然都不知道得死多少回了。

传闻虽说多多少少有些水分，但种种迹象，足可见李家的威慑力有多强，别的不说，单说上次楼帝卿生辰后，顾赞就没少被参奏打击，连带着顾家的几处产业都有所损失。

逼得顾誉都没心情找外室，与其看着资产一天天的缩水，他干脆破釜沉舟，把几处不动产都抵押成现钱，购进一大批各类货物，跟搭上的新路子出海去了。听说这次一起去的有很厉害的镖师，排除海盗的干扰，这趟绝对稳赚不赔。

加簪礼的地点就设在李园，李家园林中占地面积最广的一处，宴会上尽是花枝招展的女子和哥儿，恨不得处处比才也比美，是吴碧笙最不喜欢的场面。

这样的场合也极适合年长的夫人夫郎们为自家适龄的小子想看，说来这种变相的相亲会跟他们顾府没啥关系，顾家唯一快到待嫁年龄的顾雪娇，因为病症的原因也不可能通过赏花宴来寻亲事。

都是有脸面的家族，表面上一团和气，纵然是速来不和的几家，针锋相对起来也不会指着鼻子唇枪舌剑，多半是指桑骂槐卖弄文字游戏。

吴碧笙跟在秦芳妍和卢美珊身后，看着她们跟一个个熟人相互恭维，酬酢不断。柏哥儿被他遣去驿站帮忙，这种场合礼数规矩甚多，他自己都觉得麻烦，就不带柏哥儿来一块受罪了。

见证着粉面桃腮的小姑娘从童子服加襦裙，加曲裾深衣，加大袖礼服，头上先加发笄，再加发簪，到最后加钗冠，每一环节又要拜了又拜，念辞都仿佛比旁人的长上许多。

在等着小姑娘聆训的时候，吴碧笙差点睡着，为了不失礼貌，强撑完全场。

加簪礼过后就是游园赏花的环节，先前秦芳妍和卢美珊对他的介绍都是一句带过，完全没有帮他跟其他人相互引荐的意思，吴碧笙要想拓宽人脉，就只能看看自由活动的这阶段能不能结交到新朋友。

最初他放轻脚步是想先在一旁听听这几小撮人聊的都是什么话题，自己好不好加入进去，听完一圈发现，他就是那个话题。

吴碧笙摸着下巴怀疑，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出名了吗？虽然谈的都是差评。

在这些年轻姑娘哥儿的话题里，原本最热门的要数京师第一美男顾深，不知是多少深闺的梦里人，直到他成婚后关注度才消减了许多，而作为顾深的夫郎，哪怕是再优秀也会有许多人挑刺不满，结果现在听说不仅不优秀问题还不少，这得让多少人意难平，尤其是那些自认为自己很不错的。

说得最激动的几个人，好像巴不得顾家立马休了吴碧笙换人上位才好，有人直接畅想要是我嫁给顾深的话……，旁边几个笑得僵硬，心里都在：呸，谁不想呢。

当然也并非所有人都一边倒地中伤吴碧笙，少部分人是只听不说或者干脆托辞走开，巧妙点的会把话题岔开，最引起吴碧笙注意的是一个当面拆人台的哥儿。

在其中一个交流圈里，有两名身穿蓝衣的哥儿，两人的衣服不仅颜色相似，连花样款式都相差不多，差别最大的是，一个穿着是真好看，一个穿得是真一般。

偏一般的那个是谴责吴碧笙最激烈的，好看的那个或许是看不过眼说了几句客观的公道话，一般的那个却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诋毁得更起劲，以此来彰显如他这般声高话多的即是正义。

好看的那个并不屑于跟他抢话争论，只是道了一句，“傲人不如者必浅人，一人不孝者必小人。听说过嘴大吃八方，没听说脸大也可。”

“噗”，吴碧笙听得没忍住，笑出声来，见那几个人把目光都转向他，他请了清嗓子道，“这位小哥儿此言差矣。”

一般的那个还以为来人是要为自己说话，小人得志盛气凌人的范儿刚起来，就听吴碧笙补充说：“他脸可不大，只是皮厚了些而已。”

这一小圈哄笑开来，被笑的那个鼻子都要气歪了，色厉内荏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笑过之后，有人认出吴碧笙来，“你就是顾府的少夫郎吴碧笙吧？入园时我好像听人介绍过。”

吴碧笙爽朗一笑大方承认，“正是不才。”

几个人浅浅打了个招呼，陆陆续续的退开，毕竟刚凑一起说人家的八卦来着，现在见了正主，虽然觉得人不像传闻中的那样，但也不好意思留在这儿深交。

最后只剩下那个好看的蓝衣小哥儿，“认识一下，我叫袁慕宁。”

吴碧笙对这位仗义直言的小哥儿很有好感，“多谢宁哥儿刚才帮我说话。”

“哪里哪里，你不用跟我客气，论起来我还应该叫你一句哥夫郎，我算是你夫君的师弟吧，家父袁厚。”

袁厚是顾深的授业恩师，供职于翰林院，而袁家最出名且学问最好的其实是袁庸，三朝太师，是难得的老一辈留下来的重臣，只是年事已高，越来越不问世事，几次请高老，魏帝不允，就留在朝堂当吉祥物，隔三差五地因病告假。

两人同游了一段，算是相谈甚欢。

李园有一处人工开凿的莲花湖，此时花开正胜，吴碧笙和袁慕宁漫步在桥上，远远望去宛如一片花海美不胜收。

看着看着，吴碧笙感叹道：“哎呀，想吃炸藕盒了。”

袁慕宁一笑，“莲子百合粥也不错哦。”

吴碧笙点头，“可不是，呦，这湖里还有锦鲤呢，宁哥儿你快看，就在那儿。”

袁慕宁道：“何止有锦鲤呀，听说还投放了金甲龟呢，待会儿你要看见了记得叫我，据说见到金龟的有好兆头。”

“我知道，嫁个金龟婿么。”吴碧笙仔细寻了寻，可惜还是没发现。

他们没寻见，身后同样在桥上赏景的一个女子惊呼出声，“呀，真的有金甲龟啊。”

“再哪儿呢？在哪儿呢？”

忽然周围人都挤了过来，见这边忽然聚了这么多人，一打听是看见金甲龟了，当即更多人往桥这边赶来。

吴碧笙和袁慕宁被涌上来的人群挤散，别说是看金甲龟了，现在想下桥都难，忽然传来噗通一声入水声，紧接着好几个人一起喊，“啊，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呐。”

原本想写及笄礼，后来细一查，及笄礼时间是三月三，举办地点在家庙，参与人是主人、正宾、有司、赞者、观礼者若干，总人数约在11人。

怪我孤陋寡闻，又需要个类似聚会庆祝的背景，只好杜撰个加簪礼用用，大概就是择吉日给适龄女子哥儿办的成年礼。

赶榜赶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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