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好飒 第29章 第 29 章

吴碧笙的一头雾水，直到马彩凤开始极力推荐胡辽并打听他是哪家的时，终于拨云见日，立即澄清道：“顾家的，顾家二少顾深，今年新娶的夫郎。”

马彩凤这才收敛了过度的热情，接连惋惜道，“哎，这么好的儿夫郎，可惜让顾家捷足先登了，”又瞪了胡聊一眼，“真是没用啊，相貌不如人，学问不如人，现在连娶夫郎的速度都不如人，唉，秦芳妍怎么就那么好命呢，有一个那么出类拔萃的儿子不说，连我看好的儿夫郎竟然也是她的了。”

吴碧笙想安慰她一句来着，秦芳妍可没这么觉得，反而认为娶了这么个儿夫郎简直是糟心透了的。

铺子最初的报价是二百四十两，后来掌柜给抬到二百九十两，跟胡辽磨到二百二十两，也是牙行中人给估的比较合理的成交价，现在马彩凤一张口，“看你也是要强的孩子，伯母也不为难你，这铺子你给一百八十两得了。”

吴碧笙头疼这是又得开始磨价了么，“不妥，晚辈不能占您的便宜，还是按谈好的二百二十两吧。”

“这哪是占便宜，当初这房子是我让人盖的，连工带料统共没花上一百八十两，开店铺这么些年多少有些折旧，我这都没给你折到价里，这铺子在我手里放着也是亏钱，你我即是投缘，你当帮伯母的忙，一百八十两把这铺子收了吧。”

马彩凤话里话外让人觉得亲切，吴碧笙没办法只好按一百八十两买下了铺子。

后来吴碧笙清理铺面时发现，还是自己占了便宜的，就算盖房子花不到一百八十两，屋里这些桌椅板凳，货架陈设也值不少钱的。

他的店铺用不了这么多桌椅，找了专门的木工师傅，将这些拆成合适的木料，以及新购置的一些木料一起打了许多的货架，整齐地摆放在一楼，将二楼的雅间隔断加厚改成客房，留给日后负责押运的镖师们落脚入住，后院的一排原本用来烧水的火房则全都改成了马房，而购置马匹则是这门生意最大的支出，既需要一定的数量保证运量，又需要马种优良保证运力。

吴碧笙自幼同父亲学习骑马，可以算得上是懂马的，但是他不懂砍价。

临进马场前，花朝朝千叮咛万嘱咐笙哥儿，有看上的马匹克制下别急着表现出来，按约好的暗号先告诉他，由他来谈价钱。

吴碧笙应得好好的，但一进入马场看见良驹，表情虽没变化，眼神亮得藏不住，回眸间星光熠熠，吴碧笙按约定好的拿出他最喜欢的老虎帕子假装擦了下汗，怕柏哥儿看不出来似的，又把帕子抖了两下。

花朝朝扶额，不用抖了，看眼神谁还看不出来呀。

马场场主都看出来了，朗笑道：“哈哈哈，后生好眼力，这马不论是承重还是耐力都堪称一绝，尤其适合跑远途，都是从靖边新带回来的，这一路跑来马力确实不错。”

花朝朝叹气，笙哥儿啊笙哥儿，你在骄傲个什么劲儿呀，咱们这是准备砍价呢，眼力好你倒是挑挑毛病啊。

不等花朝朝的无力感退去，就听一道略微熟悉的小声音道：“哥哥，你们也来买马呀？”回头一看，是先前在酒楼遇到过的贾昱父子。

不仅是朝哥儿他们同贾昱相互见礼寒暄，马场主对贾昱也是口称大人礼数周到。

贾昱客气道：“在外不用叫大人，大家平辈论交即可。”

贾佑宁迫不及待地拉着花朝朝说：“我父亲说我可以学骑马了，我刚才选了一匹特别漂亮的小马，哥哥你要不要去看看。”

贾昱刚说完要平辈论交，他儿子就过去喊人家哥哥，怎么想拉平辈分还怪不容易的。

几人相谈甚欢，确切地说是贾佑宁一个人兴致高昂小嘴叭叭个不停，难得看孩子这么活泼开心，贾昱投桃报李，帮朝哥儿他们说了几句话，让马场主给个实惠的价格。

“有大人这话，我哪还敢报虚价。”马场场主倒也爽快，问了他们所需的数量后，直接给报了一口价。

来之前花朝朝已经在马市上探过价了，后来听人介绍说，若是大批量买马的话还是到京郊的马场更为划算，才和笙哥儿来了这里。场主给的价格比之马市上同种类的马低了许多，他若是再砍价难免有些得寸进尺，尤其这多少还是借了贾昱的官威，不好做仗势欺人之事。

带着新购置的马匹回到铺子时，铺子里正坐着二十几号人，正位上那人一入眼就朝哥儿眉开眼笑，“二师兄，你怎么回来了？那爹娘他们是不是也都回来了？”

吴戈略一沉吟，旁边有嘴急的已经开始跟吴碧笙分享了，“他是让师父给遣回来的，学不会游泳也就算了，他还晕船，那船舱让他吐得，师娘脸都绿了，不等走远，先把他送回岸上打发回家，正好大师兄接到你的信，就让他领我们来了。”

不等吴戈发落那嘴快的弟子，吴碧笙已经带头嘎嘎笑起来了，“二师兄，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吴戈因性情沉稳、练功扎实刻苦，每每会成为吴靖口中表扬的对象，这样的二师兄难得也有被师父嫌弃的一天，毕竟机会难得，其他常被数落的皮猴子们当然要好好嘲笑个够。

要是其他人带的头，吴戈这时候已经动手了，但那个笑得灿烂的人是他藏在心底的人，如果自己的窘迫能换得他如此开心，或许晕船也并非是一件坏事。

远在国子监的顾深，在散课后及时得到了消息，包括笙哥儿买店铺的一应事宜和吴戈的到来。

被先生赞为上佳的策论此时皱作一团，顾深脸色深沉得可怕，“哼，不该来的人还是来了，既然夫郎喜欢做生意，那晋家书铺和典藏馆也交由他打理吧，多占用些他的时间，让他没事少往那铺子跑。”

吴戈一到，吴碧笙就轻松多了，铺子上的事宜全丢给吴戈，自己当甩手掌柜，听说大师兄还帮忙找来一位有“活地图”之称的江湖朋友，从哪儿到哪儿怎么走便捷，哪些地方有土匪出没，哪些城门有官差扒皮等等他都门清，这又给自己解决了一大难题。

吴碧笙本以为店铺开张前还能过上几天闲散日子，结果第二天，简掌柜就带了一个人找上门来，说是顾深传信交待，日后忙于科举无暇顾及，晋家书铺和典藏馆都交由他代为掌管。

简掌柜把账本一呈就开始报账，吴碧笙听得脑仁疼，“等等，我可没同意接管啊，他忙，我也忙啊，要不你跟夫人报账去吧。”

“可是东家交待的是由您接管，看账的事儿倒是不急，现在比较急的是玉融那边的稿子进度太慢，影响画师配图，以往都是东家亲自催才有用，这次恐怕得靠您了。”简掌柜使出杀手锏，上新的册子还想不想看了，想看就自己去催吧。

这吴碧笙可忍不了，“拖啥也不能拖稿呀，大家伙还指着这点粮温饱呢。这事确实等不得，以往都是怎么催的，你跟我说说。”

简掌柜迟疑了一下道：“就是把人约出来，关到珠玑茶楼雅间，给水给饭但不许出来，啥时候写够字数，啥时候才放出来。”魏凌思那可是皇子，也就是顾深敢这么胁迫人。

“就这么简单啊？那把人约出来吧。”吴碧笙心里还在腹诽，不亏是对心上人，催稿都是这么轻描淡写的，要是换成我，水和饭都不给才是。

简掌柜应是后退到一旁，同来的另一位年纪稍大的掌柜这才上前来，同时奉上一份锦盒。

吴碧笙以为里面也是账本之类的东西，打开一看被晃得眼前一花，里面码了几根小金条，一个个金灿灿地，让人见之心喜，吴碧笙将盒子盖上并推到桌边，“掌柜这是何意？可是带错了锦盒？”

“没带错，老朽姓祁，少夫郎称我老祁便好，这份薄礼是老朽代我那不懂事的侄儿赔罪的，先时在临江府多有得罪了。”

吴碧笙心说：金条再薄那也是金条啊，临江府的那位祁掌柜应该就是这位老祁掌柜的侄儿了。

老祁掌柜继续道：“还请少夫郎高抬贵手，帮忙将人从靖边调回来吧。可怜老朽就指望这么一个侄儿养老送终。”

顾深得知那时的冲突后，一是把小宣罚月钱调来京师，二是把临江府祁掌柜罚月钱调去靖边，靖边艰苦之地，过惯了繁华之都的生活，乍然到了那边自然是各种不适。

简掌柜在看见锦盒里的金条时就颇为不忿，现在听他道明来意更是觉得他分明是想投机取巧利用少夫郎，哼，老奸巨猾，祁飞爱财如命的性子准是学了他，听说少夫郎嫁过来时嫁妆可是不少，会看得上你这点小钱？别以为什么都能靠钱解决，嗯？解决了？

“那就调回来，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吴碧笙点了点桌面，尤其是在知道晋家书铺和典藏馆都属于一家之后，再看过去的那些冲突都觉得幼稚，按梦里的情节是自己贴嫁妆帮顾家，现在有机会赚顾家一点也是不错，正好最近花销大，这金条他就收下了。“顾深不是说全由我来管理，那人员调动我也说得算吧？”

简掌柜拱手，“是的，全凭少夫郎吩咐。”

吴碧笙满意颔首，“好，那就把人调回来，另外帮我今天就把玉融约出来，就珠玑茶楼吧，我要催稿。”

简掌柜行动力很强，吴碧笙先到的珠玑茶楼，才喝了小半壶茶，魏凌思就到了，他前脚进来，吴碧笙就吩咐人封门。

魏凌思知道按时间进度这是来催稿的，还以为顾深进了国子监就管不上这边了，没想到他说到做到真让夫郎来催稿了。

桌上笔墨纸砚齐备，吴碧笙手执偃月大环刀立于一旁，魏凌思忽觉两股战战，这难道是写不完就劈了我的节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