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欣捂着脸,跌跌撞撞回了屋。
她颤抖着手拿起铜镜,偏着头,哆哆嗦嗦不敢正视。
最后她还是鼓足了勇气,将脸对准了铜镜,微微张开了嘴。
“啊!”
缺了一颗牙的惨状吓得她将手中的铜镜摔落在地。
“姐姐?怎么了?”
一道弱弱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陶茜探出一颗脑袋,有些担忧地看向陶欣。
陶欣吓得赶紧闭了嘴,用袖子遮住了自己的嘴,“茜茜,你来了。”
陶欣和陶茜是同母所生,奈何陶茜生得不如陶欣漂亮,也就不被重视。
陶茜不争不抢不闹不作,陶欣还是很喜欢这个妹妹的。
陶茜踏进了屋子,看陶欣不愿将遮掩下半张脸的手放下来,有些疑惑,“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陶欣咬牙切齿:“还不是陶软那家伙!”
“陶软?”陶茜不懂,“她做什么了吗?”
“她......”陶欣气得脖子都红了,“她绊了我一脚,害我摔地上磕到了门牙!”
“……啊?”陶茜惊呼了一声。
她想将陶欣的手放下,陶欣身子后仰避了过去。
“别看了,整颗牙都没了。”陶欣又气又怒。
陶茜:“这......”
“本想趁着屋里没人赶紧下药,谁想到好巧不巧,陶软来了。”
家里最近给陶茜物色了夫家,对方家里不说家财万贯,也算是家底殷实。
可惜就是小儿子最近落了水,人救上来了,却是痴傻了。
不然也不会愿意迎娶陶家庶女。
陶茜第一次求了陶欣。
陶欣本就不是个心思单纯的人,想着最近陶软要回门了,决定对柳卿下药,让他污了陶茜的清白。
这样柳卿想不娶都不行了。
嫁给一个将死之人,可比嫁给一个傻子还得照顾他一辈子好多了。
再加上,陶软是个任人欺负的软柿子,陶茜嫁过去了绝不吃亏。
陶茜一开始有些迟疑,陶欣给她讲了个中利害关系,陶茜终究是点了头。
可现在,全被陶软给毁了。
“是被发现了吗?”陶茜咬着下唇。
“这个事办不成了,到时候我再帮你想想办法吧。”陶欣这会儿心情不太好,也不愿和陶茜多说什么。
“你赶紧让人帮我找个大夫来。”
陶茜见陶欣不愿再搭理自己,也很识趣。
叮嘱下人为陶欣找大夫后,她回了屋。
上次陶欣不知从哪儿弄来了春.药,陶茜偷偷藏了些。
她从梳妆匣中拿出藏在深处的小纸包,捏在了手心里。
柳卿换了个环境胃口不好,就让厨房熬了碗粥。
粥被送进了柳卿的屋里,后被端了出来。
碗里的东西被吃了个干净。
“叩叩——”
柳卿倚在床头,头也没抬:“谁?”
外面没人应声。
柳卿心想不对劲,只听“嘎吱”一声响,门开了。
陶茜走了进来,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了坐在床上的柳卿。
那双眸,清澈有神。
“你……”陶茜失声。
怎么会,那粥不是被吃完了吗?
柳卿眼神犀利,语气冷硬:“我让你进来了吗?”
他勾了唇,笑容阴冷:“我还说谁往我粥里添了东西,陶家可真不是个省心的地方。”
陶茜更惊讶了:“你喝了那粥……”怎么还一点反应都没有?
柳卿敛了笑容:“白天来一个,晚上又来一个,怎么,当我这屋是小倌馆?”
陶茜的脸蓦地红了:“我不是……”
“出去。”柳卿的口吻冷淡,透着一股寒意。
陶茜耳根燥热,不敢问柳卿为何毫无变化,也不敢问他是否把粥喝下去了。
她甚至不敢再直视他,落荒而逃。
柳卿合上了手中的书,看着大敞的门,叹了口气。
他下了床,披了件外衣,托着烛台走了出去。
他所住的地方是偏院,位置远,人也少,走了一路一个人都没碰上。
他依着记忆走到了陶软所在的院落。
院子中央的空地上孤零零地放着一盏烛灯。
院子的主人就站在一旁,扎着马步,两只手各提着一桶水,有节奏地上下举动着。
柳卿怔了半晌,而后无奈地扬起嘴角。
“软软。”
陶软又坚持做完了几个动作,把桶轻轻放在地上,这才理会走到自己身旁的柳卿:“你来干嘛?”
还书香门第,避嫌都不懂。
呸,无耻的男人。
柳卿语气温和:“总有人觊觎我的美貌。”
呸,自恋的男人。
“别打扰我,走开。”
陶软重新提起了两桶水。
柳卿乖巧地走开了,他走进了屋子,搬了一张凳子出来,坐在不远处。
他靠在椅背上,望着天上的明月,“软软,战争是不是很残酷?”
对于忽然变得多愁善感的柳卿,陶软并没有给予太多的关注。
只在牙缝间挤出了一个“嗯”。
“为什么,”柳卿将视线转回到陶软身上,“你会选择从军?”
小姑娘鼓着腮帮子,拧着眉,艰难地将水桶往上提。
正眼都没瞧他,大概是不想理他了。
柳卿也没期望陶软会回答。
他看着陶软半隐没于黑暗中的脸,一字一句道:“软软。”
“我们做真夫妻吧。”
陶软:呸,我要当寡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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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