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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他表里不一 第7章 第7章

作者:猫芒刺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4-28 17:27:09 来源:文学城

商月楹的表情有些挂不住了,条件反射般起身,头蓦地撞上坚硬车顶,疼得她倒‘嘶’一声。

柳玉屏忙将她重新拽了回去,“动静小些,只是猜测罢了,你回去问问你阿娘不就清楚了么?”

“对,对......”商月楹缓过神来,“我那会人都还在扬州呢,也许阿娘只是与宁夫人交好。”

“慌什么?”柳玉屏见她僵着脸,不由起了逗弄的心思,“你方才没抬头真是可惜了,宁绪之生得可谓是芝兰玉树,他是家中独子,你也是家中独女,我瞧着倒是相配的。”

“你这嘴上的功夫用在别人身上也就罢了,怎的还打趣起我来了?”商月楹微蹙秀眉,脸上的神情显然没方才好了。

“宁家,他家父亲可是通政司左参议?”

柳玉屏扬眉,“你知道?”

商月楹没好气将脸撇去一边,“我在汴京是不怎么爱出门,可我不是死了,这城里有哪些人做官,这官又做到什么位置上了,我多少也了解些!”

她与母亲这些年参加的宴会也不少,她母亲是不喜与官眷交流太甚的。

酒酣耳热时,至多在席面上装作亲昵熟稔的模样,席散了,自然也不会私底下与那些官眷还有往来。

可倘若真如柳玉屏所说,母亲与宁夫人携手频频进了茶肆......

商月楹叹了口气,“难办。”

柳玉屏:“嗯?”

商月楹:“我说,你没看错的话,我阿娘应是迫不及待要当岳母了罢。”

娇艳明媚的牡丹如落入冰天雪地里般,被寒霜重重包裹着,连翻个身的力气都没了。

柳玉屏顿觉好笑:“你不妨回去问问,问清楚了就叫春桃送个口信给我,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我看花了眼,还是伯母在瞒着你挑良婿......”

“住嘴,不许说!”商月楹羞着脸将她的红唇捂住。

马车里登时只剩些嬉笑声。

车身裹得严实,只要不掀开车幔,冷霜气息就飘不进来。

商月楹乏了,倚在柳玉屏肩上昏昏欲睡,双眸要彻底阖上时,春桃与流萤去而复返。

两个婢女踩雪的脚步声簌簌,柳玉屏素指挑开车幔一角,转眸看向春桃,“上来吧。”

春桃忙弓着身子钻进了马车,见商月楹神情倦怠,她敛着眉眼道:“多谢柳小姐,流萤在外面候着呢。”

轻抚商月楹发顶,柳玉屏嘱咐道:“方才你撞了下头,沐浴时用药酒先揉揉,我先走了。”

商月楹神情恹恹挥手,“改日再约。”

待马车里只剩主仆二人,春桃探向商月楹的额,“小姐,柳小姐说您撞到头了是怎么回事?奴婢不在的时候,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快别说了,那些都没什么。”商月楹将半张脸缩进毛领里,一字一顿咬道:“回去,我有事问阿娘。”

磨盘巷的雪被清扫得干干净净,马车哒哒几声拐去后门时,有几丝暖光从巷口往里面延伸,在青石板路上与商月楹的影子融为一体。

商月楹抬眸盯着眼前熟悉的青砖黛瓦,竟还有些不敢进去了。

“小姐?”春桃面露疑惑。

商月楹甩甩头,想着不就是个议亲,阿娘还能逼她不成。

与守门的小厮福宝问清近日家中有无贵客登门后,商月楹定了定神,换了副神色往后院走。

福宝说,并未有什么贵客登门过。

倘若阿娘已经悄然与宁夫人在此事上达成共识,那宁夫人怎么也得来上几回,既一次都没有,这就变相说明了此事还未生根发芽。

商月楹的脚步很快,思绪不过片刻,就已到了秦意的院子。

她进门时,秦意正卧躺在榻上合目小憩,身边的施妈妈不知去了何处,几个贴身婢女亦不见踪影。

商月楹靠近秦意将她揽住,“阿娘小气,与檀娘有秘密了,亏檀娘还惦记着年前订的帕子,想送给阿娘呢。”

秦意没真睡过去,她懒散掀眸看了眼商月楹,失笑:“我如何小气了?”

春桃忙将取来的绣帕递给商月楹,商月楹作势打量帕子上绣的雀儿,嘴里却嘀咕道:“阿娘还想瞒我,今日玉屏可都与我说了!”

“阿娘,宁家是怎么回事?”

秦意讶然:“玉屏怎么会知道?”

商月楹有些急了,她霎时起身,“阿娘为何不问问我的意见?”

秦意‘哎呀’一声,嗔了商月楹一眼,打发春桃去了外面后,这才慢腾腾起身往书案那处走。

“没谈成呢,我三番两次写信与你,催你从扬州回,便是要同你商量这件事,是你死活赖在扬州不肯回,如今回来了,从玉屏口中得知了,就不管不顾来我跟前使性子了?”

秦意说话软哝,便是再重的话从她口中说出都只觉轻飘飘的,商月楹忆起自己在扬州的确疏忽了她的来信,便有些惭愧起来。

“我......”她心虚道:“我没有。”

说话间,秦意已经将一幅卷好的画拿了出来。

“喏,自己打开看看。”

商月楹飞快抬眸看秦意一眼,见她没有恼,这才将目光掠去她手中的画卷上。

她没猜错的话,这画,就是宁绪之的画像了。

秦意又催促了一声。

商月楹只得将画卷接过来,站在书案前将其打开。

画中男子瞧着似在书房,手持书卷靠在案前,另一只手提笔在书上勾画着什么,身形欣长,穿一件夏裳,是天青色鹤纹窄袖圆领袍,腰间蹀躞带规规整整,神清骨秀,俊秀逸朗。

瞧着就是个斯文模样。

商月楹垂眸看着,有一瞬地晃神。

秦意伸出手指点了点画中男子的脸庞,“鼻梁笔挺,下颌流畅,这可比你爹爹年轻时俊多了,宁夫人与我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我便先向她要了卷画像来。”

秦意的话商月楹只听了一半,这宁绪之的模样的确生得好,今日她虽未看清其样貌,却也知道他应当是意气自如的。

就是这画中的宁绪之......

有些太像那人了,并非是脸生得像,而是那股感觉。

“如何?”秦意忽然开口。

商月楹掐着画卷的手紧了紧,手心里汨出的汗液叫她有些抓不住。

又来了,那股扯得她心脏难受的酸涩感。

商月楹垂下羽睫,借势掩去眸中神色,将脸撇去一边,“阿娘,你想让我嫁人了么?”

秦意轻笑一声:“你年岁已到,是该议亲了,宁家还不错,宁绪之是家中独子,宁夫人性情和顺,我与她私下接触了好几回,她断不是那等磋磨儿媳的恶婆母。”

“你爹爹说他才华斐然,宁家那边我没给准信,你若觉得他不错,不如先找个由头见上一面?”

“这马上就过年了,你二人若相处得合适,待过了春闱再议亲也行。”

见商月楹还盯着画像,秦意便以为她应是喜爱宁绪之的长相,“檀娘觉得呢?”

商月楹退后一步,站在了屏风阴影处,神情瞧着有些犹豫。

心里有两道声音在争论不休,一个对商月楹肆意嘲弄,嗤笑她是不是招人欺负,被骗了竟还犹豫不决。

另一个言语则充满了蛊惑的意味,鹦鹉学舌般复述着她自己说过的话。

商月楹,全天下的男子不是死绝了,宁郎千般万般好,去罢,循序渐进。

莫要好死不死赖在原地。

反正只是相看,试着接触而已。

踌躇着抿了抿唇,商月楹到底还是轻轻点头将秦意的话应下。

.

扬州。

元青领着郎中进门,“郎君今早醒来后能看清一些模糊的影子了,郎中,这可是马上要复明的迹象?”

郎中听他这话也颇有些激动:“说明药性起来了,只是还差些火候,今日正好,只剩最后一次针灸,当真可喜可贺,快,带老夫过去!”

元青面上终于有了表情,忙快步领着郎中往里走,恨不能脚下生风。

薛瞻今日没待在内室,而是被元澄引着到了廊下。

扬州连着几日暖阳,元澄抬了把太师椅搁置在廊下日光处,薛瞻就稳当坐了下来。

“郎君感觉如何?”郎中手下刺针,细细观察着薛瞻的神情。

薛瞻仍覆着玉带,听郎中在问话,他言简意赅答道:“尚可。”

语气算不得有多好。

元澄悻悻看了眼郎中,又与兄长对视,二人交换了个眼神,到底是没开口说话。

也怪不得薛瞻,秦檀自始至终没甚么消息,元青那日探背后之人,竟是什么也没探到,这秦檀就如人间蒸发了一般。

他们又连着在扬州城里暗中搜了几日,就怕秦檀陷入险境。

他们大人的身份特殊,又不可在扬州官员跟前露面,一面要防着对手,一面还要暗中查秦檀的下落。

着实有些心疲力竭。

“郎君静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可将眼睛睁开,若能视物,还请及时与老夫说。”郎中收回手,转身在医箱里捣腾着什么。

元澄与元青二人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薛瞻,连呼吸都不自觉轻了些。

明明半个时辰于他们而言不过打套拳的功夫,凝神等待时,却觉得有些太冗长。

久到元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时,薛瞻蓦地抬手按住了眼睛。

元澄忙喊道:“郎中!”

郎中立时凑去薛瞻身前,将插在他穴位上的银针一一拔出,又用了套元澄兄弟看不懂的手法在穴位上按着,“郎君太久没视物,眼睛没见光,一时觉得不习惯是正常的。”

“老夫这套手法是祖传,郎君觉得阳白穴有发热之状后再慢慢睁眼。”

薛瞻沉吟一声,“知道了。”

郎中就这样替薛瞻揉着各处穴位,约莫又过去半刻钟,覆在玉带之下的眼眸动了动,郎中见他没有不适,登时松了口气,作势就去解他眼前的玉带。

重见光明,薛瞻被光线刺得偏头眯眼。

元澄元青忙站在他身前遮住,元澄不可置信地抬手在薛瞻面前挥了挥,“郎君,看得见么?”

眼眶发酸又胀痛,薛瞻合目缓了许久。

再睁眼时,视线就落在了元澄的手上,而后是元澄噙着惊喜之色的脸,接着是元青,郎中,还有这住了大半年的院落。

薛瞻应道,“看见了。”

郎中哈哈笑了几声,叹道:“老夫就说祖传之术不会差,这回看那些个破落医馆还如何嘲笑老夫是不是有癫状!”

薛瞻久未视物,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会心中对这郎中也是格外感激,听了医嘱后,就叫元澄送上丰厚的报酬。

那郎中却摆摆手,只收了些药钱,还声称他只是治病,并非为了银钱而来。

送走郎中后,元澄高兴得连翻几个跟头,兴冲冲跑到薛瞻跟前,“恭喜大人!”

薛瞻到底不是自幼便双目已眇,再不适应也不过刹那,这会已能行走自如。

“随我去趟扬州知府赵全的府邸,秦檀之事古怪,我也不用再藏着了。”他起身便往外走。

元澄与元青忙跟在他身后,元澄暗中嘀咕几句,那秦小姐这么多日都没消息,他与兄长也怀疑过她是不是已经不在扬州了,那几日还暗自去城门处翻了翻出城的名单记载。

就是没有秦檀的名字。

若扬州官员参与进来,兴许能寻到些踪迹。

元澄跟在薛瞻身后垂首走着,眼神就不由四下胡乱瞟,视线飘向角落里时,他的脚步立时停了下来。

“怎么了?”见他停住,元青回眸问道。

元澄心中蓦地冒出荒谬猜想,忍不住去看薛瞻,又咽了咽口水,指着角落开口:“那伞......”

元青顺着他的手指去看,见角落里躺着一把油纸伞,皱紧眉头问:“伞怎么了?”

话刚说出口,他便变了脸色。

三两步走过去将那把油纸伞捡了起来,与元澄的神情几乎一般无二,也看向薛瞻,“大人......”

薛瞻瞥了眼油纸伞,眉宇间的狠戾若隐若现,“何事?”

元澄顶着薛瞻的视线,硬着头皮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那日秦小姐走时,我见外面在下雪,便将这把伞给了她,这伞只有一把,本来就是为了秦小姐准备的。”

“这伞我是亲手给秦小姐的,兄长亦可做证。”

“那日秦小姐再没来过咱们这,第二日就不见了......”

那日过后秦檀就消失不见,元澄与元青轮番早出晚归,何曾注意过这角落里还放着一把油纸伞。

元青尝试去开伞,却发现这伞不知何时坏了。

他有些忐忑地接话:“所以......秦小姐那日极有可能是发现伞坏了,去而复返。”

元澄心中怵得慌,“那、那咱们刻意瞒着秦小姐说的那些话,什么身份名字的,秦小姐岂不是都听见了?”

让你们骗妹宝!!!![愤怒][愤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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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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