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什么了?脸红成这样?”男人困意全无,将怀中的女孩搂得更紧了些,手指一寸寸地自她的腰身往上爬,直到碰到柔软的唇,一下一下地摩挲着。
昭黎架不住唇上淡淡的酥痒,一口咬在了他的手指上,秀眉微蹙:“二哥你又逗我!”
时怀瑾不禁好笑道:“这是什么话,我哪里逗你了,还是说——央央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事?”
见他一副戏谑的样子,昭黎脸上挂不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撑着他的膝盖,借着力将他压下,意味不明道:“既然二哥也睡不着了,刚好我也不困,倒不如我们做些别的事情?二哥意下如何?”嘴上这么说着,手上的力气却是一点都没省下,恨不得把他压死才好。
男人轻笑:“好啊,央央想对二哥做什么都可以。”
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看似处于下风,实则掌控全局。昭黎一下子便露了怯,面色微红,生硬地转开话题:“这在野外的,成什么体统…!”
说罢自顾自地从他身上下来,用厚厚的披风将自己裹紧,别开脑袋不看他。
时怀瑾忍俊不禁,眼前一颗圆圆的脑袋,发饰并不繁杂——论理,出嫁了的女子应该盘起头发的,昭黎却不这样,她的装扮一直同未出阁时一般无二。她又生得漂亮,虽长相美艳而有攻击性,但年纪实在小,有时候出去被认作跟时怀瑾是兄妹。
昭黎是不在乎这些的,但时怀瑾那里可了不得,夫人变妹妹,竟然还有没眼力见到问他要不要给昭黎说媒的。每每遇到这种情况,昭黎便不言语,只在一旁用帕子捂住嘴,眉眼弯弯,尽然看他如何收场。有好几回,时怀瑾直接道:“这是我夫人,这天底下哪有丈夫给夫人说媒的事情,可谓滑天下之大稽了。”
“二哥,大约几日我们能到渝州境内啊?”
“不着急的话,六七日?”时怀瑾挑眉,她问这事儿干什么,又不急着回去。
昭黎暗自思忖,六七日,如今这样冷,不过若只是去瞧瞧应该也没事,肯定是不能告诉他的,告诉他的话,她又得被思想教育。
看着眼前人儿一会儿蹙眉一会儿舒展开,一会儿抿唇一会儿轻轻点头的样子,便知她又在想什么事情,只是这人不大听话,每逢这种时候,那是打死都不会告诉他的。时怀瑾也懒得去找挨骂,干脆闭上了眼睛假寐,眼不见心不烦,省得她不告诉他,他心里还厌烦,跟演戏文一样。
昭黎见他好一会儿都没动静,外头的风声愈发大了,哒哒的马蹄声,昭黎如今在马车上也睡得着。车内暖洋洋的,身上裹着加绒的披风,身旁人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一侧,似有若无的热意爬上她的侧脸,又飞红了她的面庞。原本忽闪忽闪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听着风声、马蹄声,还有耳侧人平稳的呼吸声,昭黎也困倦了。
下意识打了个哈欠,往他怀中靠了靠,找了个舒服些的位置,将披风盖在二人身上——本已经半梦半醒的人注意到她的动作,唇角漾起一个浅浅的笑,暗自紧了紧怀抱,美人馨香在怀,怀瑾此生,便是无憾。
是了,何时发现昭黎其实并非他想象中那样单纯的?也许就是前些日子他发现她偷偷看话本子的时候,不只看话本子,还看画本子。有些画面纵使他看了,也觉得耳根发热,昭黎不只自己看,她还带着时思意看,两人还统一口径说不只是昭黎带的,还有几本是白箬荷带来解闷的。
这话一出,时怀瑾就没了法子,他不可能直接去问白箬荷,就是去问白翼风也不合适,只得告诉她们两个不许再乱来,小孩子家家不学好。
二位姑娘以为就此便逃过了一劫,确实,时思意确实逃过了一劫,昭黎却没注意到男人微眯的眼睛,那双写满了情意的桃花眼,当时盯着她看的时候,她只觉身上一阵阵的发毛。
直到那日傍晚,时怀瑾关了门窗,只有夕阳泛着红的光有些许透过窗纸照了进来。昭黎心下奇怪,随口问道:“二哥,关门窗干什么,怪黑的。”说着就要去开窗子,却被男人摁住了手腕,压在案几上,一双手动弹不得。
昭黎疑惑不解,又轻声询问:“二哥…?”
时怀瑾点了蜡烛,烛火映着二人的脸颊,稍微有些烫,那蜡烛就在昭黎一侧,她下意识想躲开,嗔怪道:“二哥,烫到我了!”
他却像没听见一样,把人按在凳子上,不让她动弹,继续点蜡烛,前前后后一共点了有六七支才算消停。等点完最后一根的时候,第一根被点着的已经开始往下滴蜡了。但是这几根蜡烛都很长,昭黎估摸得跟她的小臂差不多长短,这点这么长的,倒也不嫌浪费,时家也没有钱到没地儿花的程度啊?
她这样想着,忽明忽暗的光影中,竟衬得她愈发漂亮了,只是这微微蹙起的眉毛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美则美矣,却让人感觉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这时怀瑾觉得自己像个负心汉,吃了哑巴亏,有苦说不出。
见他不说话,昭黎最终憋不住问了:“二哥你点那么多蜡烛干什么,而且还都这么长,浪费了多可惜。”
却听他轻笑道:“不会浪费的,央央有这工夫,倒不如担心一下自己。”
门窗都被关上了,昭黎看不清他眼底的情意,却觉寒意刺骨,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转凉了,她竟然不自觉打了个寒颤,轻声呢喃,试图唤醒眼前冷声冷气的人的良知:“二哥……”
时怀瑾上前轻挑她的下巴,声音里听不到任何情绪,波澜不惊:“把你跟思意偷看的话本子跟画本子都拿来。”
昭黎不解:“二哥你不是不许我看那些东西了吗?”
只听他冷笑一声:“你不许一个人看,我可没说不能两个人看。”
女孩脸一红,有点不理解他的意思,但是也没办法,毕竟是自己做错事在先,应了声,迈步去拿来那几本小册子,羞得不敢看他。
男人有些好笑道:“闺中秘事?房中术?”随手拿起两本,随意翻看了几页,双眸微眯,半明半昧的烛影中,他沉声道,“夫人,良宵苦短啊,看见这几根蜡烛了吗?”
昭黎闻言看去——蜡烛的长度基本没变,不过都开始滴蜡了,不解他何意,只得乖乖点头。
“也不必吃饭了,想来方才你跟思意一起也没少吃零嘴,这几根蜡烛什么时候燃尽了,我们什么时候结束。”后面这几个字他一字一顿,就跟蜡油一样滴在昭黎心口,烫伤了她的心头,愣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这是何意。
昭黎只觉心头轰隆一声,咽了口唾沫,喉头哽得慌,才明白他这是何意——既然她喜欢看那些不正经的册子,倒不如自己付诸实践,对他是奖,对她是罚。
昭黎内心暗自叫苦,大呼不妙,一双眼睛悄悄盯上了门口,想跑——
不等她踏出第一步,就被人一把扯进怀里,那人凑到她耳旁,声音又沉又哑:“跑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昭黎说话不过脑子,红着脸来了句:“你这跟吃了我有什么区别!”
时怀瑾哑然,她自己还有理了,做错了事不认错不说,还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平日里还是太惯着她了,但是这正中他下怀,毕竟夫人就是惯的,又学不坏,还能扛事,宠着就对了。
“夫人不是好奇那些事情吗,为夫带你实践一下,倒成了我的不是了?”,他凑到她耳旁,而后轻咬她的耳垂,一阵濡湿,“有这工夫,夫人不如先少说两句话,待会儿有你叫的——”他的手捏住她的肩膀,又补充道,“对了,这里不比在渝州,夫人若声音太大了,惹了旁人来听见,尤其是被思意听见,可就不好了。”
昭黎转头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眸,气不打一处来,偏生还挑不出他半点不是,半天也只说了一个字:“你——!”
昭黎微微喘息着,眼看事情不对,又软了声音:“二哥,我错了,别这样,我以后再不敢了,饶了我这回吧……”
时怀瑾算是看明白了,这人会说话,更会见风使舵,在不伤害自己利益的前提下,在不妨碍自己信仰的前提下,她根本不在乎什么求不求人,他轻笑:“二哥已经当了大半个月和尚了,论理,央央也该施舍二哥一下不是?”
昭黎心凉了半截,知道如今她怎么说都没用了,他已经跟她挑明了,没法子,她只能乖乖点头,轻咬樱唇:“那你轻些……”
男人点头,将人压到软榻上,拿来了她的小册子,指了一段给她看:“若要讨饶,央央也该拿出点诚意来,否则,二哥只当听不见。”
昭黎借着烛光一看,其上全是让人面红耳赤,想入非非的语句,平日里自己看都觉得羞怯,照他这意思,是要她受不住的时候自己说出口。昭黎的身子什么样时怀瑾最清楚,七根蜡烛的时间,无论如何她也是受不了的,这几乎是摆明了让她婉转承欢。虽说夫妻间这样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这不是在渝州,多多少少会有些不自然,有些——
刺激。
此时外头已经上了黑影,约莫已经到了饭点,若再不出去,时思意肯定要来喊人的。
昭黎轻声道:“二哥,要不吃了饭再来?思意会担心的……”
时怀瑾却不理会,自顾自解开她中衣的锁扣,都这样了让他悬崖勒马,那是不可能的。
不等昭黎再说话,忽觉腿上一阵凉意,紧接着男人炙热结实的身躯便沉沉地压了下来,让她有些喘不动气。
昭黎下意识微微张口,恰好给了他可乘之机,辗转反侧,他亲得又凶又狠,丝毫不见平日里待人温润和煦的样子,像要将她拆吃入腹一般的狠劲儿。
昭黎被吻得有些呼吸困难,逐渐地有些睁不开眼睛,鹿一样的眼睛里含着水,只能紧紧圈住他的脖颈,半推半就地迎合他的动作。
恰逢此刻时思意领了丫头去喊二人吃饭,却看见门窗没关紧,隐约听见——
“二哥我错了,你轻些……”这声音细声细气的,甚至有些娇气。
时思意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哪见过这场景,便立刻又带着丫头回了自己的住处。
屋内美人低声讨饶:“二哥别这样…痒!”
实木地板上是方才二人填涂过的宣纸,其上不轻不重的脚印,平平为这些没完成的画添了几分暖意。
不只有散乱的宣纸,还有女人赤红的小衣、男人板板正正放好的黑靴。
“还记得方才二哥怎么教央央的吗?要讨饶该怎么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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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休沐止夫妻返渝州,疑心起昭黎拒见人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