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千金狗腿破案日常 第63章 第63章

原本不应该跟两个姑娘说这些，但眼下不说，两个姑娘如何知道在朝为官，少不了尔虞我诈，哪里是她们想象的那般简单。

“陛下登基后，一步步收拢权力，世家是脚踏石，也是当路石。韦伯当初就是因为一点小错就下放到了地方，后来虽然重新提拔为一方刺史，可到底离开京城许久，韦氏一族的势力大大缩减。”

“我们一家风头正盛，祖父之前主动请求陛下将父亲和小叔下放到外地，也是为了暂避锋芒，正是因为此，陛下才提拔祖父做了门下侍郎，同比丞相。如今祖父建在，大伯同样在京当值，一门父子，我要是再往前冲，那就是三代同殿，到时候对我们家来说，就是祸患了。”

源江婉嘟着嘴，“可哥哥明明不比别人差，却只能每日闲情逸致，后宅好多夫人都取笑你不思进取。”

“朝堂纷争，不比后宅小打小闹，只要祖父健在，我们一族就无人敢欺，况且你哥哥我就喜欢这样悠闲的日子，不用每日勾心斗角，还能陪你们逛逛街，吃吃饭，不比那些撞破头往上爬的人自在？那些风言风语就不必太在意了。”

“可我就是看不惯那些人说风凉话的样子，还有傅宁珞，你看她今日，当着大家的面，分明笑话我无知，我蠢，没把我放在眼里。”

“她为何要把你放在眼里？”不知为何，见妹妹这生气的样子，源宗裕反而想笑，“她连会徽都敢打，御史台，刑部，大理寺三司会审，她敢昂着头说话，你敢吗？你一个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的女孩子她干嘛放在眼里？”

“哥哥——”源江婉娇怒跺脚，她本就长得娇艳欲滴，此刻因为不快脸庞又染上几分红晕，越加千娇百媚。

不依道：“我好歹是名门贵女，祖父是门下省侍郎，同比丞相，公主对我都是礼遇有加，她一个破落户出身的女儿，有什么资格对我这个态度！”

“婉儿，”源宗裕不赞同的板下脸，“她虽然出身不够显赫，但已经脱离了后宅，她是朝廷官员，即便是虚职，那也是。”

“我不服，能当官有什么了不起的，她能当，我为何不能？她不就是仗着出入过衙门，看不起我吗？”

又说到当官的事了，今日两个姑娘跟着他来府衙，就是找机会也想当官，但女子当官哪里是那么好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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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宗裕三人走后，傅宁珞和韦涧素看完了各自的案卷。

剩下源宗裕三人没看完的。两人对半分了。

好在源宗裕的也所剩不多，楚芸的也看完了大半，只有源江婉的还剩下去许多。

时辰已经不早了，傅文清回家吃饭，毕竟这些打下手的事都交给下属了，他不需要事事亲为。

未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惹人非议，傅文清让新来的司法参军白原留在屋内帮忙。

三人一同用晚食，傅宁珞抱着馒头啃，眼珠儿咕噜噜转，一会儿盯着桌上的菜，一会儿盯着韦涧素，一会儿盯着白原。

同桌的白原被她看得她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最后侧了身子，避开她的视线。倒是韦涧素在她盯视下，依旧食不言，寝不语。

三人用完晚膳，忙到二更，在衙门耳房休息的白术不知从哪里弄来两大碗馄饨和两碗鸡汤，端给韦涧素和白原当宵夜，顺便给傅宁珞拿了一个又大又白的馒头。

傅宁珞一连吃了三顿馒头，看见馒头就想吐，扯下了一小块馒头恹恹地塞进口中填肚子，其余的还给白术了。

白术拿走馒头时朝自己公子使了一个眼色。韦涧素莫名其妙地望着他，丝毫不懂他那是何眼神。

等白术一走，韦涧素和白原拿起勺子大快朵颐，一口一个馄饨。顺便再喝一口鸡汤。

白原一边用汤碗里的勺子喝鸡汤，一边感慨大户人家就是讲究，吃馄饨和喝鸡汤都要使用单独的勺子。

不过入乡随俗，白原拿烫碗里的勺子喝了一口浓香的鸡汤，喟叹：“这鸡汤炖了至少两个时辰吧。”

韦涧素没说话，他素来不重口腹之欲。满屋子的鸡汤和面香，傅宁珞闻得到吃不着，满肚子怨气没处发。

一大碗馄饨和鸡汤下肚，韦涧素和白原肚儿撑得浑圆，白术计算好时间前来收碗筷，韦涧素道：“以后夜宵不必准备这般丰足，过饱不易克化。”

白术收好脏碗筷，两个面碗都只剩下清汤，鸡汤都喝光了。他满眼幽怨地抬头，“公子，怎会多呢？小的都计算好了的。”

说罢，唉声叹气地端着脏碗筷走了。

他家公子就是榆木脑袋，多好的冰释前嫌的机会啊，白白被公子浪费了。

傅宁珞和韦涧素三人一直忙到三更才忙完，记录下所有失踪案，才趴在桌上将就睡下。

一早，傅文清去上朝还未到衙门。傅宁珞三人自行将昨晚记录下来的失踪案进行分门别类。

大庆朝如无特殊情况，每日小朝会，初一十五大朝会。

小朝会只有那些朝中重臣和陛下格外喜爱赏识的才有资格进。

大朝会所有京城都能上朝。

当然，朝中大臣也并非每次朝会都参加，他们经常为了一些紧急公事不去朝会，只是需要和吏部告假。

傅文清不在，傅宁珞、韦涧素和白原整理好所有失踪案，自行商量案情。

不得不说，韦涧素的能力很强，整理归纳能力极好，只用了半个时辰就把所有记录下的失踪案分类归纳好了。

“傅司直，白参军。”韦涧素将初步整理出来的案件记录一一排列在案桌上，“这五年来的失踪案子多达两百多起，其中半数都是在节日灯会中失踪。”

“下至刚回走的幼童，上至二十多岁的青年。但年龄一旦超过十二岁，数量便逐步下降。唯独这一张纸上记录的不同。”

韦涧素从一排摘抄下来的失踪案纸张中抽去其中一张。

“这张是关于十四岁未婚少女的失踪案，和元宵节丢失的三名未婚少女类似。五年间丢失了二十六人，每年人数都在上涨。”

“而且这些少女丢失的地方也相对比较集中，都在东市以南，靠近城门的这几个区域，避开了贵族区域，也避开了巡城最严密的地方。”

韦涧素在京城长大，又在大理寺任职，对京城的巡逻安防都很了解。傅宁珞看着被他标记在地图上的区域，“这样有规律又情况高度相似的案子，应该是同一伙人犯下的。”

“而递增规律说明他们需要的目标少女去处很稳定，韦大人，这案子不简单。”

韦涧素点头道：“按理年龄越大，拐带越困难，犯人能拐走这么多少女，肯定用了某种手段。”

傅宁珞：“我更奇怪犯人为何拐走这些十四岁的未婚少女，你们看案卷所记载的这些少女的容貌描述，无一不是中上之姿。还有，案卷中虽然没记录他们的家境，但从记录的住所，和少女们的父亲登记的身份来看，应该是殷实之家。”

“人贩子拐卖少女，无非是卖与人为奴为妾，卖与人为妻，卖进青楼。”

“无论哪个去处，只要姿色好便是，何须考虑买卖少女的家境？”

“我觉得这有点奇怪，等会儿我们走访时，多了解一下失踪少女们的情况。”

韦涧素不是傻子，明白了她话中含义。

“你觉得这些犯人带走这些少女另有目的？”

傅宁珞手指捏着自己圆润肉嘟嘟的下巴，沉思道：“还不好说，先去走访一下这些少女家中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韦涧素起身，“走吧。我与你一同去，白参军就留在衙门随时策应吧。”

白原之前没办过案子，这次走大运当了司法参军，还没来得及熟悉如何办案，就赶鸭子上架开始跟着办案。

没错，他知道傅大人把他派给傅姑娘和韦理正，就是让他跟着学习打下手的。毕竟参军的品阶比两个司直、理正都要低。

因此听到韦涧素的安排，虽然有些失落，但也着实松了口气。他虽然没办过案，但也见过其他人办案，走访调查是最重要的一环，很多线索都是从此处获得。

他冒冒失失去调查，反而容易漏了细节。

傅宁珞且看了一样韦涧素的伤腿，“你这腿伤，还能四处走访调查？我看你还是留在衙门休息吧。”

韦涧素以行动告诉她自己可以，先一步一瘸一拐往外走去。

三人起的早，韦涧素打开门时，天色方亮。

傅宁珞跟在他后面，悄悄啧了一声，暗道韦涧素还真是拼命三郎，脚都瘸了还不肯示弱，坚持带伤上阵，如此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两人出了门，候在耳房的白术闻讯立马出来，上前准备扶他家公子，却被他家公子淡淡拒绝了。

傅宁珞眼光扫到这一幕，眼珠一转，忽然加快脚步，几步走出衙门大门。

“哎，公子，我的公子唉，您慢点，您脚上的伤可不能乱走。”

傅宁珞回头就看见韦涧素提着袍子，一瘸一拐快步跟了上来，那模样确实有些好笑，而白术则伸长双手护在他身旁，像个照看刚学会走路的稚子的老母亲。

傅宁珞噗呲笑出来，她站在一排阶梯之下，双手抱臂看着一瘸一拐下阶梯的年轻贵公子，笑得像个可恶的顽劣小孩。

“韦涧素，你怎么那么轴？就不知道弄根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