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王爷装傻的日子 第2章 成亲前下【重写】

我给周祁把脉，体内毒性未解，脉搏虚弱，外界传他活不过这个冬天是真的。

我询问他当时中毒情况，他回忆一下，说出当时的身体感受。

这症状似曾相识。

九岁那年，我和母亲在西南方的一个小国暂住一段日子，母亲处理过几个类似症状的患者。

我问：“有保存毒物吗？”

周祁回：“有，在太医院，他们还在分析毒物成分。”

我：“我想看看。”

周祁打消我的念头：“此毒十分危险，毒性强，若稍微不慎沾染，轻则像我这样半生不死，重则像与我查案的同僚三天死亡。老太医们有几十年医术经验，从未见过此毒，检查成分的时候做了多重保护。”

我问：“此毒物是否带有淡淡的花香。”

京城发生连环下毒案，凡是碰过此毒的人，除了周祁，其他的都死了。为了不引起恐慌，官府没有对外公开下毒细节。

周祁惊讶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解释：“小时候随母亲在南甸国暂住一年，见过类似的中毒病案。此毒是粉末状，带着花香，会让人误以为是香粉，一旦不小心吸进体内，身体疼痛无法缓解，三天内毒发身亡。有的人吸入量少，及时解毒，调养一段时日，与普通人无异。”

“此毒物，混合成分不少，用的是南甸国里独有毒虫毒花毒草。其中有一种叫落嫣的毒花难种植，需要进深山寻找。此毒物量少且卖得贵，不是普通人随意得到的。”

“我娘没去南甸国之前，接触过此毒的人基本上死去了。她找到解毒的法子，救了几个患者，因此得罪了当地权贵和毒师，我们不得不离开南甸国。”

周祁问：“你有药方？”

“我娘有写手记记载，当时我还帮她采摘草药和煮药。”我停顿一下，说：“但我要确认一下，那毒物是否来自南甸国的‘白嫣’。”

京城的太医不认识“白嫣”不奇怪，毕竟这个毒物在南甸国非常小众不常见。能用上此毒物的人，看来是极其讨厌对方，不但想让对方死，还要对方经历极其疼痛。

周祁体虚不能外出，他让人送我去太医院看毒物，知道毒性强，临出门之前再三叮嘱我：“观看毒物时要小心。”

自从母亲去世后，我再也没有感受到别人对我的关怀，内心被触动。

我点头：“知道了。”

有国公府的人帮忙打点，我在太医院很顺利地看到毒物，经过仔细的检查，的确是南甸国的白嫣。

虽说我曾经煮过解药，但已是几年前的事情，我记不全药方所需的药草，需要查找母亲留下的手记。

从太医院出来后，我坐着马车让小厮改送我去侯府取东西。

昨日，侯府的人趁我无防备，强硬给我换喜服送上花轿。今日看见我空手回来，以为我从国公府逃跑回来。侯爷外出不在府中，老夫人做主下命令不让我进府，还让下人给我传话：“薄娘子已出嫁，理应留在夫家。侯府并非薄娘子娘家，没有请柬请勿随意来侯府。”

“我说，我要拿回我的东西，那完就走。”我再次跟拦在前门的下人强调。

下人回：“当年苏夫人带着薄姑娘进侯府，并没带上值钱的东西。薄姑娘这些年的吃穿都是侯府提供，你所谓的个人东西也是侯府的财产，你不能带走。”

我回：“我带走的是我娘写的手记，这些都是在她来侯府之前写的。”

侯爷不喜母亲抛头露脸，自从她嫁入侯府，就没出门给人看病，没再写手记。

侯府上下无人懂医术，拿着母亲的手记毫无用处。侯爷也不是念情的人，自从新娶继室，他把母亲的东西全搬出去让下人处理。

幸好我提前把母亲的手记提前拿走收藏，不然到了下人手中，跟其他物品在一起，有用的拿去卖掉，没用地拿去烧。

不好！

我现已嫁出去，搞不好侯府昨天或今天开始清理我的房间，母亲留下来的手记凶多吉少。

这里面可是有能救活周世子的药方！

“让我进去！我只把我娘的手记带走，不会拿走其他东西！”我要冲进去，被下人拦着推出来。

有下人回去跟老夫人报备，老夫人觉得这些只是借口，不准我进府。

本来我在侯府身份尴尬，下人平日不尊重我，现在老夫人下命令无论怎么样都不让我进府，他们开始暴力对待我，用木棍打我的身体。

我只带着国公府一个小厮出来，他见我被打，过来维护我。却被人以为是我的情夫，也把他揍一顿。

小厮打不过侯府众多下人，后来他跑走了，只留我在侯府前门被人欺负。

就算我被打，我也不屈服，硬是要闯进去侯府。

周祁人那么好，又年轻，那是他唯一活下去的方子。

我被打到爬也爬不起来，下人看我是孤女无人撑腰，反正是贱命一条，打死了也没人追究。

“住手！”不远处站着一个穿着华贵的夫人，她怒气冲冲喝了一声。

下人不知道她是谁，可她穿着华贵的衣服，看得出她身份不低。他们不想得罪贵人，才停止棒打我。

“侯府竟敢纵容下人欺负国公府世子夫人？是不把我们国公府放在眼里吗？”贵夫人一边走一边斥骂侯府的下人。

贵夫人来到我面前蹲下，把我半扶起：“孩子，受苦了。”

我虚弱地喊了一声：“母亲。”

眼前这位夫人，是周祁的母亲，国公夫人孙氏。今早我向她敬茶，收了她的改口费，跟夫君唤她为“母亲”。

夫人让两个丫头把我扶起来，我看到孙氏后面的小厮，走路一拐一拐的。原来他并非怕痛逃跑了，而是回国公府搬救兵。

孙氏站在前门质问：“我们国公府世子夫人究竟犯了何事，让侯府出动棍棒欺负？”

知道对方是国公夫人后，有人赶紧去请老夫人出来。

在场的下人一个都不敢吭声，生怕说错话让贵人生气。

老夫人以为我从国公府逃走，孙氏来侯府抓人回去的。她来到前堂接待孙氏，颠倒黑白是非：“薄丫头生性顽劣，昨日已出嫁，不到一天竟国公府从逃离出来，府中下人好心劝她回去好好过日子，她竟不领情推撞府中下人，与侯府下人起冲突。”

小厮回国公府把来龙去脉告诉了周祁，周祁因不能出门，拜托孙氏前来解救新妇。

原本和周祁有婚约的是岑桂，但是岑桂不愿嫁，才换成承德侯的继女。继女薄娘子跟侯府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改姓写进岑家族谱。不过看在儿子时日不多，重点是要冲喜，娶谁没所谓。若是在儿子健康的份上，孙氏绝对不会同意换人的。

薄娘子在孙氏眼里是冲喜物件，对她没什么特别的情感。

但周祁说她有药方，而侯府的人阻拦不让她进门。

孙氏就急冲冲地跑来替薄娘子解围。

本以为侯府只是不让薄娘子进门，可没想到几个大汉拿着棒棍殴打她。他们把国公府的小厮的腿打伤了，还把小姑娘打到倒地。

孙氏怒气质问：“薄氏是经她夫君同意出门的，侯府凭什么说她是从国公府逃出来？听闻你们侯府还说这里不是她娘家，让她不要随意来侯府？”

老夫人没想到我是经过同意出门的，但她觉得不是我娘家这个观点是对的，说道：“侯府的确不是薄丫头的娘家，她一没改姓，二没进岑家族谱。”

孙氏大力地拍一下身边的桌子，发怒：“既然薄氏不是侯府的人，侯府凭什么收我们的聘礼？凭什么在大街上用棒棍殴打国公府世子夫人！！！”

老夫人刚刚否认薄氏跟侯府的关系，面对孙氏又一轮的质问，气势弱了不少：“这……丫头来了我们侯府也有三四年，我们供她吃喝，收聘礼也是应该的……”

孙氏：“那你们给薄氏的嫁妆呢？”

老夫人哑口无言。

又不是岑桂出嫁，区区一个外姓丫头，侯府怎么会给我嫁妆？

本朝习俗，男女嫁娶，男方给聘礼，女方家需要按聘礼的多少给出相对应的嫁妆。侯府收了国公府的聘礼，又不给新娘准备嫁妆，实在不厚道。

想着周世子快死了，我又不是侯府的人，所以老夫人不想经营好好经营这个结亲关系。

我觉得钱财事小，现在最重要的是拿到我母亲的手记。

我在一旁提醒孙氏：“母亲，药方。”

孙氏暂停追究聘礼嫁妆要一事，说：“既然你们觉得薄氏不是侯府的人，那她母亲留下的医书手记什么的，都归还给她吧。”

老夫人见没追究聘礼嫁妆的事，吩咐身边的嬷嬷：“带她去拿东西。”

我回到翠禾阁，我才离开一天，屋子里已经被人搜了一遍，稍微值钱一点的东西都不见了。连同我日晒雨淋去采药累积下来的二十两都没了。

府里的下人不知道母亲在医术好，周游列国，见过不少奇怪的病例，还有相对应的医治法子。她的手记若是卖给医馆，能收到不少银子。可他们不识字，不知道手记的内容，只当是夫人闲情逸致写的小文章之类的，无人动过这一箱子手记。

丫鬟把箱子抬上马车后，我和孙氏一同回去国公府。

由于我受伤严重，回到国公府，我已经不能靠自己走路了，下人们是用步辇送我回清风苑。

周祁在院子里看到我被抬送回来，头发和衣服又乱又脏，心疼又担心：“怎么会这样？疼么？”

我顾不上疼，等小厮把木箱子抬进来，半趴在地上翻找药方。

母亲的手记按照年份分类的，我花了一盏茶的时间找到我九岁那年的手记，查到了解开“白嫣”的药方。

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跟周祁交代：“按照这个药方，煎药服用……”

还没说完，我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