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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一十五通常是上香礼佛的日子,一行人早起前往莲花寺敬香礼拜。奇怪的是结束后又往慈业寺的方向赶,阮新竹不明所以。
她看向姜氏,姜氏本想卖个关子,结果没忍住。
“听说齐王殿下今天也去慈业寺,你不知道吧。”
阮新竹配合地摇了摇头。
“以往这样的消息是不会传出来的,你知道今年是为什么吗?”
阮新竹又摇了摇头。
“听说齐王殿下今年要娶亲了。”
阮新竹无语。
“娘,那您应该知道齐王妃早有人选了。”
“知道知道,傅大人府上的千金嘛。”
“那您是什么意思?”
“带你来看看啊。”
“看什么?”
“看齐王殿下啊。”
“齐王有什么好看的?”
这下子,一车人都看她。
“听说齐王殿下英伟有度,俊美不凡,你难道不知道?”
哦,阮新竹差点忘了,世人对于美男子的追捧虽然没有强烈到掷果盈车的地步,但是听到消息可以前去观看,对于不少民众来说也算是一件盛事。
阮新竹之前十几年的人生里,也没什么机会见过秦东泽,一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后来在教习场见到确实惊为天人。
“我之前在蹴鞠场见过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上次给大哥送换洗衣物的时候,嫂子在家要陪咚咚那次。”
“也没听你说过。”
“就远远看了一眼而已。”
阮新竹随口搪塞过去。
上一世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不是没有见过样貌英俊的男子,可是偏偏就对秦东泽难以自拔。她至今也不否认自己的眼光,只是再难以产生情感上的共鸣。
“不知道能不能见到,要是真能见到就好了。”
“娘。。。”
阮新竹没料到又要见到秦东泽,上一世求之不得的事情,如今却想着能避则避。虽然爱恨情愁都已云淡风轻,但她也不想总是见到那个人,一次又一次来提醒她那段不堪回首的惨痛过往。
慈业寺的主路连接起几大殿,一直通到山腰处一座观景台,再从另一侧的辅路下来。虽说宗室显贵会使用专线御道,可是今年这样的消息放出来,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一路上并未见到秦东泽,阮新竹稍稍安了心。
在观景台休息的时候,姜氏还在和马氏说着,“看来即使知道消息,也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
阮新竹想去之前住过的小院看看,跟姜氏说要四处转转,就带了碧落过去。
“姑娘,我总觉得慈业寺有种很熟悉的感觉,每次来都是。”
新竹笑笑,“我也是。”
上一世在此终老,碧落一直陪在身边,也没嫁人,新竹觉得多少连累了碧落,这辈子要早些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把人嫁了。
那棵参天老榕树还在,雄浑有力,稳健壮美,只是这个时候,树旁的路面还未修缮,人可以走近。此处游客香客稀少,多是在寺里住过的人才知道。
新竹绕着榕树走了几圈,想起上一世和嘉柔坐在树下闲聊的日子,觉得是弥足珍贵的温暖瞬间。
这时听到有男女交谈的声音由远及近,阮新竹一愣,随即定了定心神,不想没躲过,还是碰到了。
她不动声色带着碧落离开,在台阶上与秦东泽擦肩而过的时候也并未停留。
她此前从未想过还会有这样一天,即使再次相逢也不再相识,这样轻易就形同陌路。
她也可以从容不迫,泰然处之。
这样就好,此生再不留恋。
没走出两步,秦东泽蓦然回首,只看到一个远去的素淡背影。
他说不上来是怎样的感受,只觉得心里有一根细细的线在牵扯,有一点点痒,渐渐又有些疼,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在心里升起更加强烈的情绪之前,努力压下心中的异样,回身继续往前走,表现出镇定自若的姿态。
傅净云已经发现秦东泽走神了,可是她也不能说什么,她没想过跟秦东泽要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像秦东泽这样的男人,也不可能只有她一个。
她知道秦东泽喜欢她,可她不知道这喜欢到什么程度,又会到什么时候,适当使使小性子是增添情趣,太过了就会惹人反感,她知道,在没有真正嫁进王府之前,她都没什么可以任性的资本。
她只能试探着打趣道,“怎么,王爷看上刚才那个姑娘了,要不要找人打听打听,看是哪家的小姐?”
“我们阿云吃醋了?”
“我哪里敢呢,我是真心想替王爷打听来着,不要错过了王爷的好姻缘。”
秦东泽笑笑,不置可否。
等阮新竹回到观景台的时候,发现姜氏和马氏都面露喜色,大嫂和新梅也在议论。
“什么事这么高兴?”
“刚见着齐王殿下了。”
“哦?怎么会?”
“齐王殿下看到你大哥,叫过去说了几句,我们远远瞅了一眼。”“这样啊。”
“齐王殿下生辰宴,请了你大哥,顺便也请各位姑娘们,过后会递帖子到府上。”
请大哥是肯定的,大哥和秦东泽交情不浅,可是请各位姑娘,就是明摆着是要为选妃做准备了。不记得上一世还有这些事情,不过管他呢,到时候找个借口不去就是了。
晚上问安的时候,新竹和姜氏闲聊,姜氏还在感叹。
“齐王殿下远看也是一表人才气度不凡。”
“娘,就算是选上了能当齐王侧妃,那不也还是人家小老婆嘛。”
上一世秦东泽并没有因阮新竹未有子嗣而将其休弃,使得姜氏对他的看法大为改观。
实际上阮新竹觉得其实秦东泽并不在乎究竟谁当他的妻子,是谁不是谁,于他而言都无所谓,只要品貌端良,这家小姐那家小姐,于他而言并无区别。
姜氏这个时候还比较看重嫡庶之分,不过后来年纪大些也不是那么计较,尤其是对孩子,大哥妾室所出的孩子,姜氏也能一视同仁。
阮新竹怕这辈子出什么岔子,她明显感觉到姜氏对秦东泽的好感,于是故意这样说。
姜氏挑眉,“侧妃跟一般的小老婆能一样?侧妃那是有品级的,一般的小老婆能比啊?何况齐王殿下又是当今圣上的一母胞弟,那身份那地位,不知道多少姑娘愿意呢。”
“娘莫不是有什么想法吧?”
“我能有什么想法?”
姜氏狐疑地看了女儿一眼,“竹子,你该不会对齐王殿下有什么想法吧?”
“我。。。”上一世是有,这辈子就算了。
可是她看姜氏的神情似乎也不是殷殷期盼的样子。
阮新竹想了想说,“我难道不能有什么想法?不是说齐王殿下英伟有度俊美不凡?”
“竹子,不是娘说你,你也见过傅大人家的千金,应该知道齐王殿下喜欢什么样子的姑娘,你这样的,未必能入得了人家的眼,还是不要痴心妄想的好。”
“娘。。。”
都说实话扎心,此言不虚。可是如此直截了当说出来未免也太残忍了。
不过好在姜氏对秦东泽没什么其他想法,阮新竹放下心来。
“娘不喜欢你嫁进什么王府,也不需要你嫁什么王爷,只要找个爱你疼你的,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就好了。要是你想,当然想想也无妨,娘只是觉得,家世相当的婚姻更好些。”
“娘,我对齐王没什么想法,我们高攀不起,也不想高攀人家。”
阮新竹只是有些遗憾,要是上一世可以早些醒悟就好了。
“那娘今天高兴什么?”
“这生辰宴明面儿上是庆生,实际上就是各府姑娘少爷相看的场合,你跟着去看看,虽说还不到急着嫁人的时候,但是多看看总没错。”
阮新竹不想姜氏再为此操心,于是先答应下来。
“那你要不要做两件新衣服,首饰呢,要不要买新的?”
“娘,为了这种事还不至于吧。”
“这种事?这可是终身大事啊,我的姑娘!”
“我的意思是,不是只是跟着去看看吗?”
“跟着去看看也是有讲究的。你虽然不对齐王殿下胃口,但是指不定就被哪个青年才俊盯上了呢,嗯?你说是不是?”
“娘。。。”
“这穿戴不能太出挑,要不然会成为众矢之的,但也不能太随意,否则显得不够重视。”
姜氏又絮絮叨叨了些有的没的,要是以前,阮新竹未必耐得住性子听,可是如今,这些絮叨都充满温暖。
也许是白天又碰到秦东泽的缘故,阮新竹回屋躺下后有些难以入睡。
说实话真的不想再见到此人,可是躲又躲不过。
她想起那些久远的时光,像是再一次触碰那些结痂的伤口。伤口已经不疼了,可是伤疤一直在那里。
晚上睡得不踏实,梦中也不安稳。
一会儿是秦东泽愤怒的眉眼,一会儿是秦东泽冷漠的侧脸,她看着看着就哭了。那些委屈,无奈,压抑,苦痛,又一次排山倒海汹涌而来,她想要逃,可是怎么都逃不掉,明明已经什么都不贪求也不奢望了,可为什么还是这么痛苦。他已经得偿所愿,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了,为什么不放过她,梦里还要来折磨她。
偏执的代价太过惨烈了,冥冥之中有声音告诉她,放下吧,放下就能够解脱。
早上醒来的时候,阮新竹头昏脑胀,无精打采。梦里居然又一次重温那些苦痛过往,她自嘲地笑了笑,真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