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奉月集 > 第449章 莲池月夜(19)

奉月集 第449章 莲池月夜(19)

作者:月凄城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5-02-14 18:51:57 来源:文学城

日薄西山,太阳虽落,天幕却残留着一大片红霞,如火烧一般,一直漫延到栖霞山尽头。

暮色来临后,栖霞山北面的齐府,一瞬亮起无数盏灯,五光十色的华灯,将天上飘来的云都染红了。

出了齐府,城北方向的山脉,还有一处也陆续亮起了华灯,那是一座建于山岚之上的庄园,也是整个金陵城最好的风水之地。

池鸢撇开被风吹乱的发带,枕着手,看着栖霞山上的灯火,眼底也映出了一片红。

薄薰躺靠在她身边,指着山中神秘庄园道:“主人您瞧,那山庄好像有人住进去了。”

“嗯,我看见了。”

“真好奇啊,究竟是什么人,要住在那样高那样荒僻的位置。”

“嗯,我也好奇。”

薄薰翻转身,将手撑在瓦檐上坐起,等了半会,见池鸢不动,不由发问:“主人,您既是好奇,何不去看看?”

“不想去。”池鸢缓缓垂眼,任凭风再次将发带吹乱。

“哦,那好吧……”薄薰无奈躺回瓦檐,默默数着天幕上亮起的星星。

“主人,今夜会是个好天气呢,正适合修炼。”

“嗯,我也这般想。”

“……”薄薰噎也噎,索性不再打扰池鸢的思绪。

天将鱼肚白,别院的仆婢又再次忙碌起来,今日齐屿大婚,花漾要一大早赶着去正宅筹备。

天色未明,檐下的灯火也还未灭,秉橙和一应小厮跟在花漾身后,步履匆匆地往院门赶,刚跨出院门,花漾似心有所感,抬头往檐上一瞥,果然,池鸢就坐在檐上笑望着他。

“这么早,要去哪?”

“罄月忘了,今日齐屿大婚,花家作为联姻之一,有好多事情需要准备。”

“啊,对呀!我差点忘了这事,等等,我也跟你一起去。”

池鸢有些急切地跳下屋檐,花漾迎上前,伸出手想扶住池鸢:“慢些,别急。”

池鸢落地极稳,哪有他表现的机会,见花漾伸手,池鸢也顺势牵住他的袖口。

“嗯,我不急,走吧,别真误了时辰。”

花漾低头看着袖口上的手,眉眼笑得格外开心:“嗯,我们走。”

□□宅院红绸满挂,四处张贴喜字,府上仆婢皆换了新衣,腰带以红布缠绕。

花漾在主厅处理事情,池鸢就带着薄薰去绣楼看望花眠,这一次是青梅为两人带路。

沿着回廊走,满目的红,隆重盛大,却又显得别样凄凉,今日从别院调来了许多仆婢,当然四处守着的更多的是护卫,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家眷,偌大的宅院,行色匆匆的仆人,看似忙碌,却处处压抑、处处小心。

绣楼前围着一堆嬷嬷,她们叽叽喳喳吵闹不休,一个眼尖的嬷嬷,瞧见回廊走来的人,立刻清嗓提醒其他人注意。

霎时,犹如枝头麻雀一样的吵闹声戛然而止,众人赶忙分作两排,候在门前,等池鸢过来给她行礼。

青梅跟在池鸢身后,路过这群嬷嬷时,转头扫了一眼,最前排的嬷嬷恰巧抬头,与青梅对视一眼后身子一抖,神色犹犹豫豫,似有话想说。

青梅脚步一顿,将池鸢引进正门,唤了两个丫鬟为她们带路,便退出去寻那嬷嬷问话。

“说吧,出何事了?”

“……青姑娘恕罪,奴才手重,方才为小姐试戴头冠时,不小心将东珠……扯断,之后怎么找都找不见……”

青梅面色一沉,冷声问:“究竟是你手重,还是小姐故意使然?”

“……是,是奴婢手重…”

“当真?”

“是…奴婢不敢撒谎……特来向青姑娘请罪。”

“嗯,你自己下去领罚吧。”

红帘浮动,暗香缭绕,花眠坐在妆案前,身边围着一圈丫鬟嬷嬷。一侧长案置放着喜服和头冠之物,艳红的烛火,将其衬得华光溢彩,只可惜头冠一侧的位置,空缺了几颗珠子。

铜镜之中,清晰倒影着花眠的脸,她今日的妆很艳很浓,可即便如此,也盖不住她眼角的红肿。

看到身后丫鬟嬷嬷欲言又止的模样,花眠冷笑一声,画着红莲的眉梢,微微上挑。

突然,外间传来丫鬟此起彼伏的行礼声,花眠当即敛笑,视线冷冷地往帘外扫去。

透过窗棂的光,打在石榴红的纱帘上,金光璀璨的红,如一件霞光编织的羽衣披在池鸢身上,使她身上的清冷气质,多出一分不真实的飘渺感。

花眠看愣了眼,随即脸色瞬变,有妒忌,有防备,还有恐惧和一丝复杂恨意。

“你怎么又来了?”

“我如何不能来?”池鸢走到妆案前,择了一把玫瑰椅坐下。

花眠盯着池鸢打量一会,目光又移向她身旁的薄薰,正要说话时,青梅突然挑帘进来。

看见她,花眠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那一刻,她又想起前夜,被她掐着脖子压进水中,窒息又无助的痛苦。

花眠匆匆扫了她一眼,摸了摸脖子,转过脸,盯着妆奁上的珠花,小心掩饰自己的恐惧。

青梅进来对池鸢行了一礼,便询问丫鬟:“珠子可找着了?”

丫鬟嬷嬷对她既是敬重又是惧怕,一声问下,全都缩着头不敢起身,“……奴婢将屋子都翻遍了,可就是寻不到…”

池鸢在场,青梅不敢说重话,沉了沉气,控制自己语气没那么严厉:“没事,不必找了,新的珠子和工匠马上就到,先伺候小姐穿喜服。”

“是……”丫鬟嬷嬷皆是一愣,还以为青梅会重罚,没想到会是这般轻描淡写的态度。

薄薰好奇问:“什么珠子找不着了?”

青梅笑着回道:“是一颗东珠,算不得什么值钱东西,薄薰姑娘若是喜欢,这里的首饰花样,您都可随意挑选。”

“唔……一颗珠子啊,可是在这房间落的?”

“是的。”

薄薰看向池鸢,见她没什么异议,一脸跃跃欲试:“简单,我帮你们找!”

青梅怔了怔,赶忙摆手:“这…薄薰姑娘不必费心,一颗珠子罢了,丢了便丢了。”

“那不行,我说帮你们找就帮你们找,这同它值不值当没有任何关系。”

青梅自是不敢违逆薄薰的话,笑着应答:“是,薄薰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等她将话说完,薄薰便踱步在屋内搜寻,在屏风后穿喜服的花眠,一脸紧张地偷偷观察,见薄薰突然往隔间角落走,小脸当即煞白一片。

薄薰从花盆里挖出带泥的东珠,拿给青梅看:“喏,可是这玩意?”

青梅双手接过,眉头微蹙,目光扫向屏风后面的花眠,“多谢薄薰姑娘,姑娘稍坐,奴婢去同小姐说几句话。”

见青梅走来,花眠害怕地拽紧袖口,身后帮她穿喜服的丫鬟也纷纷退至一旁,神色恐慌。

青梅对花眠俯身一礼,含笑问:“小姐,您说,为何好好一颗珠子会出现在花盆里呢?”

青梅语气是含笑的,但看花眠的眼神却极冷。

花眠别过脸,强自镇定:“我,我怎么会知道……这是嬷嬷扯断的,不关我的事。”

“哦,是吗?”青梅俯身上前,贴着花眠的耳朵道:“今日大婚,还请小姐安分一些,奴婢不想在这个时刻使用非常手段。”

说完,青梅对着一个丫鬟低声吩咐一些话,丫鬟听完就匆匆去了。

在青梅的盯视下,花眠魂不守舍的穿好了喜服,被搀扶着坐回案前,才稍稍醒神。

阳光很暖,将喜服上的并蒂莲暗纹映照出珠光一样的颜色,可花眠却觉得浑身冷,眼底的血丝,几乎把她心里最后一点光慢慢抹去。

看到铜镜反射,青梅在同池鸢说话,花眠目光一闪,趁身后嬷嬷不注意,一把拿过妆奁里的发簪,狠绝地往自己脸上划去。

叮的一声,手还没举起,发簪就被无情打落。

一个丫鬟反扣住花眠的手,另一个丫鬟俯身去捡发簪。

“小姐,您可小心些,梳妆之事还是让奴婢来吧。”

透过铜镜看到青梅回头,花眠轻咬下唇,红艳的妆容,骤然摆出一副可怜无辜模样。

待发髻梳好,为头冠镶珠的工匠终于姗姗来迟,工匠亦是一位女子,她手很巧,几下就镶好缺失的东珠。

见此,使出浑身解数都拖不了时间的花眠,内心惶恐不已,恍惚间,眼帘一黑,是头冠的华丽珠串压了下来,花眠有些绝望地闭上眼,在丫鬟的搀扶下起身,准备出绣楼。

“主人,您看,这头冠戴上去,就是一只山鸡都能成凤凰呢!”

一声清脆的嘲弄飘进花眠耳朵,她睁开眼,朝薄薰看去,忽然,似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般,死命推开身边丫鬟,向池鸢失声哀求。

“池姑娘,求你救救我,我不想嫁给齐屿,求你帮帮我,以前是我不对,都是我的错,我可以恕罪,只要不嫁齐屿,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可惜她那点力量,怎敌得过身怀武艺的丫鬟,强制的钳制下,箍得她动弹不得,整个人几乎是被拖着往外走。

青梅目光一沉,有些担忧池鸢会心软,若她开口,花漾肯定答应,但这样做必是后患无穷。

“等等。”

池鸢一开口,拖住花眠的丫鬟立刻停步。

“主人,您……”薄薰偷偷瞧看池鸢神情,欲言又止。

池鸢低眉看着几近跪在地上的花眠,看着她以一种恳求又期盼的眼神仰望自己。

“求我帮你?”池鸢扯唇笑开,“那你得想出一个我帮你的理由。”

花眠怔了怔,一下红了眼圈:“…帮我,只要你帮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算是什么理由?”池鸢敛起笑,眼里淡漠的神色冷得人发寒,“更何况,你能为我做什么?”

“我……我是花家小姐,我可以调用一切我的力量,尽最大能力帮你做事。”

“你连自救都做不到,何以许诺帮人做事?”

“我……”花眠绞尽脑汁想了一通,可惜她能想到的,也是池鸢不屑一顾的。

“既然你想不出理由,那我可没法帮你了。”

花眠呼吸一滞,抬头看池鸢,见她唇角牵起的笑,眼泪哗哗直流,眼神却憎恶不已。

“你是故意的!你故意给我希望,然后让我绝望,好看我笑话的对不对?”

池鸢好整以暇地靠着椅背,在花眠怨恨的眼神中,笑着点头:“是,你说的都对,我就是你想的那样,毕竟,我可从不是吃亏之人,你欠我的,自然是要从你这讨回去的。”

“你…”花眠气得浑身颤抖,“池鸢!你果然是装的,装作一副清高模样,你和那些贱人有什么区别?仗着一副好相貌迷惑男人,让他们都为你神魂颠倒,你很得意是不是?”

“好相貌?神魂颠倒?”池鸢拦住气怒上前的薄薰,起身向花眠走近,“一副皮相罢了,过了年岁,枯败之后什么都不是,还有,谁为我神魂颠倒了?我又因为什么得意了?”

“你……你现在这副样子就是在得意!”

“哦?得意,因为别人的神魂颠倒而得意?哼,无稽之谈,我为何要因为别人而得意,我就不能因为自己而得意么?”

花眠怔了怔,竟想不出话来反驳她。

“说啊,为何不继续说下去了,不是对我很不满吗?现在给你机会说清楚。”

怔愣间,花眠的下颌被池鸢冰冷的指尖略略抬起,花眠一抬头,就能看见池鸢唇角嘲弄的笑意。

花眠呆呆看着池鸢,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东西很可笑,因为彦公子,她妒恨池鸢,可池鸢呢,浑然不在意,她的强大和自信是源自内心,自给自足,而不是靠从他人身上汲取而来。

“你,没有……没什么……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花眠别脸,躲开池鸢的钳制,池鸢也没使力,放开她,看着丫鬟将她扶起身往外去。

出了绣楼,花眠被一众仆婢簇拥着去了一间开阔的厅室,青梅则继续陪在池鸢主仆身后。

“姑娘,可用早膳?”

“不用,你不必跟着我。”

青梅俯首一礼:“公子吩咐奴婢时时刻刻守着姑娘,姑娘若是嫌奴婢烦,那奴婢就离姑娘远一些,您看如何?”

见青梅瞬间退去三丈开外,池鸢微微错愕,于是不再管她,提步去别的园子游览。

花漾处理完事情来到前厅用膳,见池鸢没回来,寻人问话,得知池鸢不用早膳,原本的期待瞬间落空,处理事情积攒的郁气直压皱了他的眉。

仆婢们将早膳在案前一一摆开,花漾倚着凭几靠坐,懒懒看了几眼,提不起一点胃口。

稍许,有丫鬟来向他禀报发生在绣楼的事,花漾听了即刻冷脸,吩咐道:“去将她绑起来,上轿之前不得松开。”

丫鬟才去,一个暗卫就落到花漾身旁,朝他递去一封密信。

花漾揉了揉眉心,展开密信看了一眼,当看见密信写着,齐鉴暴毙在私人别院,眼里的琥珀色瞬间暗了下去。

齐鉴作为齐氏族老会最有权利的人之一,他身边的暗卫只多不少,除开薄薰的隐身术,便是绝世高手都近不得齐鉴的身。

天下能有这般本事的,除了洛阳那位,恐怕就只有……

想到此,花漾忍不住叹息一声,联想前因后果,能对齐鉴下手的人只会是他,这件事,即便是洛阳的那位,也要权衡一下利弊,而他却不用,毕竟他可是实实在在掌握全部家族权利的人,谁的话他都可以不听。

“公子?”

见花漾脸色不虞,秉橙走上前,关切询问一声。

“没事,早膳撤走,我不想吃。”

“是。”

“罄月在哪?带我去找她。”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