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卫潇继续在堂上讲着射击要点。
说上天谈到地多是些基础的概念。
李一听着听着上下眼皮打架,她早些年一直跟着阿期渔用一些惨绝人寰的方式学射击,这些相比较起来略微温和的射击这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
她转头看见柴玉漱和陶清清也是一个打着哈欠,一个揉眼睛。
顾南霁找到李一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三个人像啄木鸟点头,有规律地上演着三重奏。
顾南霁走到李一身边,俯身,随即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
李一的睡意被驱散,她抬头睁眼就看见顾南霁那张精致的脸杵在她面前。惊吓之余,李一顺手一个上勾拳就糊了上去,顾南霁旋身一躲,李一手落了空。
柴玉漱和陶清清感觉到旁边突然出现的一阵疾风,也被这动静惊醒了。
柴玉漱刚开始一脸警觉,环视了周围一圈,并没有觉察到什么异常,便关上感知继续入睡。她歪头朝着李一呢喃着:“看不出来啊,你还打梦拳!”
……
陶清清支楞了一会,挣扎着虚着眼看了看周围发现没啥事,心下一松,听见柴玉漱的话更是放心,便顺口接了句:“就是,吓。。我一……呼呼。”
话还没有说完又继续睡了。
李一:……
顾南霁轻笑了声,挑眉打趣道:“你们竟是如此上课的?”
李一在他出声的时候心头一跳,仿佛做贼似的在周围看了一圈,松了口气。心中暗暗思忖,周围人看不见顾南霁这尊大佛。
顾南霁提醒道:“回神,这课有什么好上的。不如让我带你去做些有意义的事。”
李一狐疑挑眉,昨晚折腾的她一宿都没睡好,今天又说什么有意义的事,怕不是又是给她招了些吃力不讨好的活。
顾南霁瞧着她满眼的不信任,捂胸宛若受伤的样子,幽怨的瞧着她:“我怎么会骗你,咱们啊,可是经历生死危机的好搭档。”
李一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心里暗骂:“生死危机!你占‘生’,‘死’和‘危机’都是我干!”
顾南霁收了姿态。“哎,果然得开出些价码,”他摇头痛心的说道,“就你那张扑克牌吧,我教教你怎么用它,你可别只用它来干那些滑稽把戏了。”
李一:……
顾南霁示意她拿出那张扑克牌,李一从上衣兜里将牌拿出来。
顾南霁伸手将牌接了过来,饶有兴趣的说道,“人界将有资质者分为四类,雷霆,凄霜,花锦,魂骸。”顾南霁瞧了瞧站在李一旁边的两人,“这两个人都是花锦,看起来倒是和你玩得来。”
李一不解,什么??
顾南霁悠悠开口:“四种分化的情绪本源,愤怒,悲伤,喜悦和恐惧。由这几种情绪本源又衍生出许多倾向。”
李一反应了一会,用手势比划着:“我也是花锦?”
顾南霁难得顿了一下,笑了一声,眼神晦暗不明,他说道:“不,你是魂骸,和傀尸还有魄妖是一个本源。”
李一:……?????
不是,我请问呢?
顾南霁看着李一天打雷劈的表情,笑出了声。向李一招了招手,李一眼前一黑,物理意义上的眼前一黑。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缩成了三头身。穿着那身小丑服装,手里拿着那个像路障的尖帽,里面的骰子兴奋地在帽子里跳着。
李一:……
为什么我变成小丑了?还是Q版的??
顾南霁无奈的耸肩,“只有这样把你提溜进你的本源物里面才能更安全的把你带走啊。”
李一在顾南霁手中看着自己的本体傻乎乎的站在原地,打着哈欠。
说实话,感觉挺新奇的。
顾南霁凑近她说,“还是我考虑周全吧,还给你做了点伪装。”
说完话,他便带着李一大摇大摆地走出场地。
李一这才开口,“这次要去哪?”
顾南霁神秘一笑,“去康康他们做的‘碉堡’。”
顾南霁带着李一跨入一个漩涡,随即场景一变,李一睁开眼一个古钟,无数的情绪线连接到密密麻麻的缠在古钟之上。这看似宽敞的地方,李一却觉得逼仄。
钟楼?顾南霁为何带我来此处?
顾南霁新奇地绕着古钟走了一圈,研究起古钟上层层叠叠的纹饰。
李一悬在空中,感到束手束脚的,她竭力平衡着脚下这张牌,防止它突然掉下。好一阵挣扎才琢磨出些许窍门,驱使着牌向顾南霁飞去。
顾南霁看着这个古钟,暗金色的眸子中隐藏的情绪汹涌。
李一的视线也移到古钟表面的纹路上。
她依稀可认出上面记录的模糊的古文字。
是计数的文字。
她曾在图书馆中看见过此类书籍,她还记得那本书叫做记语。
很奇怪的名字。
顾南霁神色一变,下一瞬在古钟表面展开一个小漩涡,伸手就向里探去。
钟声刹那响起,李一感觉那钟声像是尖锐的刀锋刮着耳膜。忍不住用自己现在短短的手捂住耳朵。
顾南霁脸色十分难看。
“走。”
他迅速展开一个漩涡,将李一带走。
李一在进入他的漩涡时,好受了不少。
……
廖云菲接到示警,匆匆赶往钟楼,此时已是人去楼空。
随后到的几人脸色都不好看,廖云菲说:“学院里有地界那边的人。得尽快将那人找出来。我下午召集全体学生集合,让审判局的人过来排查。”
上官卫潇从上课场地赶过来,听到廖云菲说的话,他不赞同的摇摇头,“不可打草惊蛇,我们现在并不知道这是从哪里来的试探。须得从长计议。”
谢沅点头,赞同道:“上官说的对,如今地界那邪神的四位副神,暗处的两位不见踪影,明面上的两位坐镇欢喜城和魄罗城。最近的祭祀坑洞出现的极为频繁,我怀疑邪神在搞什么大动作。局面对我们不利。”
宣丽华思忖说,“是,我们假借做一个资质测试,检测他们的情绪本源,就说是再次确定。刚好最开始得测得的本源也有可能会转换,我们再让审判局调几个人乔装进行现场排查。这次的奸细矛头直逼钟楼。实在是太过猖狂了。”
“好,就这么办。”廖云菲点头,“我等会跟院长通话,将这件事定下来。“
顾南霁将李一带离现场后立刻转道到射击靶场,李一从扑克牌中脱力离归位到自己的身体里。
李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感觉顾南霁整个人有些褪色了。
是的褪色了。
正确的来说,自从他伸手探进钟楼后,他的神色一直不太好。
顾南霁传声给她:“事情有些麻烦。晚上细说。”转身离开了。
陶清清和柴玉漱听到铃声下课后欢心鼓舞。
一直盼着下课的乌思敏和乌思谨也是松了口气。乌思谨兴冲冲将情绪能量加持双脚兴冲冲地过来找他的女侠。
乌思敏:…………
钟明梵抱着手中的水杯,看见所剩无几的心花怒放水。难过涌上心头,于是他又悲伤的猛灌了一口水。
心情是好了起来,水彻底没了。
他无助的四下寻找着饮料贩卖机,像是一个走丢的孩子。
钟明梵浑浑噩噩的在靶场游荡。他从小因为本源太过纯粹,只能喝心花怒放水抑制自己的凄霜系本源。可是乌鲁萨学院实在太过“朴实”,饮料售卖机都没有几个。
他靠着这一瓶心花怒放水已经撑了两天。
绝望和无助席卷了这个可怜的人。
钟明梵麻痹着自己,自然没有看见朝他冲过来的已经刹不住车的乌思谨。
乌思谨:“同学,你快离开,我刹不住了!”
钟明梵感知十分迟钝:“什么刹?什么车?”
待他反映过来,侧了一下身子想要躲避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乌思谨已经冲到他面前。
还好乌思敏跟在他身后眼疾手快地幻化出绷带给乌思谨缓冲了一下没让他把人撞飞了。
不过头还是碰在了一起。
钟明梵摸着自己头上的大包。
钟明梵:谢谢,本来找不到找不到售卖机就伤心,现在更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