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叶上阳 第7章 暧昧

“抱歉。”陆映晖意识到自己吓到他了，赶忙退开一点，和他拉开距离。

“没事。”张叶繁轻轻摇摇头。

陆映晖：“那你是会打台球吗？”

张叶繁：“是。”

“能给我看看吗？”陆映晖指了指他的手机上的画面，“这个。”

张叶繁犹豫了一下，把手机递了过去。

陆映晖伸手接过，不经意间碰到了张叶繁的手指，但只是一瞬间的触碰，陆映晖没太在意。

张叶繁感觉到对方手尖的温热，心里颤了一下，下意识的缩回了手。

张叶繁偷偷看了一眼陆映晖结果发现人家根本没有在意，尴尬感立马就涌了上来，果然是自己太敏感了吗？

张叶繁搓了搓自己的脸，让自己的脸维持了一会变形的状态才松开。

陆映晖翻看着张叶繁获得的奖项，眼神里透露出了惊讶，很多很多，他花了点时间才翻到底。

“你小学就开始接触台球了吗？”陆映晖看完把手机还给张叶繁。

张叶繁：“是，小学五年级就开始接触了。”

陆映晖：“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台球了，挺好的。”

听到陆映晖这么一说，张叶繁一顿。

陆映晖注意到他的停顿，开口问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难道你不喜欢是家里让的？”

“没有”张叶繁摇头，“很喜欢，是我自愿的。”

“那是怎么了？”陆映晖接着追问。

“我以为你会觉得我是什么小混混，不是什么好人。”张叶繁抿了抿唇，说完还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透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小心翼翼。

陆映晖看着面前这人，明明早上还能瞪他，怎么现在又小心翼翼起来了，陆映晖心里觉得有点好笑，而脸上也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怎么那么爱笑。”张叶繁声音轻轻的，像羽毛一样柔软轻盈。

“嗯……笑对身体好”陆映晖依旧笑着，“而且哪里有那么多觉得。”

“没有吗？”张叶繁眼底微微亮了亮，但还是小心翼翼。

陆映晖：“没有。”

“那就好。”张叶繁暗自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

“你好拘谨啊。”

“有吗？”

“没有吗？”

“我不知道。”张叶繁低下头去。

“我说啊”拿起一只笔转了几圈，在笔停下的那一刻看向张叶繁，“把我当朋友好吗？”

“啊？”张叶繁懵了一下脑子一时间没转过来。

“我说”陆映晖以为他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把我当朋友，好吗？”

张叶繁沉默了，一时间没有回答他。

陆映晖也不急就这么看着他等他回答。

良久，张叶繁的声音传入陆映晖的耳中，他说：“我把你当朋友了啊，只是还不熟而已。”

这下轮到陆映晖尴尬了，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就凝固了。

张叶繁见他沉默，心里有点急，但是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只好也沉默着等他先开口。

陆映晖：“当你朋友还要分阶段吗？”

“呃......"张叶繁思考了一下。“应该，也许，大概，可能是这样吧。”

陆映晖挑了挑眉，说道：“那我努努力到最高喽。”

“嗯……可以，加油。”

“回答的这么勉强的吗？”陆映晖的语气中带着点调侃。

“那要怎么回答？”张叶繁抿了抿唇，向他投去一个略带疑惑的眼神。

“我想想……”陆映晖故作思考的样子，“一会儿告诉你。”

张叶繁看着他，有几次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把话头咽了回去，先去做自己的事。

这个一会儿有十几分钟，陆映晖其实已经想好了但是却迟迟没有告诉张叶繁，张叶繁也没有问，只是当做他一直在思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班级里原本窸窸窣窣的声音慢慢大了了起来，班上变得有些吵闹，班委喊了两声，班上又安静下来，但没过一分钟就又开始变得吵闹。

吵闹声中，陆映晖微微凑近张叶繁的耳边，不远也不近隔着半个手掌，张叶繁可以感受到他微微温热的呼吸撒在自己耳畔，带着潮湿。

"我想到了。”陆映晖突然出声

“什么？”张叶繁微微偏头，拉开一点距离。

陆映晖：“以后回答我的问题都说好，好不好？”

陆映晖声音不大，还不及现在班级里的声音一半大，但是因为距离近，张叶繁听的一清二楚。

“我...”张叶繁的耳尖微红，不知道是因为生理反应还是心理反应。

好亲昵……好暧昧……

“好不好？”陆映晖不给他犹豫的机会 ，接着问。

“……好。”

“真的嘛？不会是骗我的吧？”陆映晖故意逗他。

“……”张叶繁看了他两秒，最后在被他逗和沉默之间选择了无语，“反正我说的是真的，信不信由你。”

陆映晖见状也不在逗他了，笑了笑开口：“开玩笑的，开玩笑的，那就说好了昂。”

张叶繁应了一声后就没再说话。

两人的作业都写完了，陆映晖不是很闲的住，但又不好明目张胆的玩手机，于是就变得有点多动症，一会翻翻这本书，看两眼，又放下换另一本，翻到感兴趣的就多看两眼，不感兴趣的就只看一眼。

相比之下张叶繁就安静的多，他只是在发呆，就看着窗外发呆，玻璃上印着张叶繁的半个身子，有点迷糊不清，特别是是眼睛，总是很朦胧，样子像是有什么心事。

直到放学两人都没再说一句话，走的时候林暮野依旧是拉住张叶繁带早餐，张叶繁应下来转身走出教室，和陆映晖一起下楼。

下楼的时候张叶繁感到一阵凉意，伸手把拉链拉高了点，让风少灌进来一些。

“冷吗？”陆映晖注意到了他的动作，转过头来问他。

“还好。”

“应该是要下雨了”陆映晖说着也把自己的衣服拉链拉好，“快走吧。”

张叶繁点点头，两人加快了脚步。

就在两人走出教学楼没多久，天空就响起了一声闷雷，把张叶繁吓了一跳，没看准位置，踩到了陆映晖的裤脚，陆映晖也是没注意到，重心不稳往前倒，张叶繁下意识的去抓了一下，结果张叶繁也被他带的往前。

“砰”的一声，两人双双摔倒在地。

张叶繁被摔的有点懵，用手撑了一下地爬起来坐着，他的手掌擦破了点皮沾着点灰尘。

陆映晖也懵了，不过他只是摔疼了，脸上沾了点泥。陆映晖也坐起来，伸手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灰尘，然后看向张叶繁，就见他有些呆滞的看着自己。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几秒，直到张叶繁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去包里翻纸巾。

陆映晖无奈的笑了一下，看着他翻。

张叶繁翻出一包纸巾，从里面抽出一张，伸手准备去擦他脸上的泥巴，但是就在要碰到的时候又觉得不妥，顿了一下把纸放到陆映晖的手里。

张叶繁正准备收回手，却被陆映晖抓住了手腕。

“破了。”陆映晖稍作解释，然后握着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拉到嘴边吹了吹。

“疼不疼？”

张叶繁下意识的想要缩回手，陆映晖却抓的更紧。

“疼不疼？”陆映晖握紧张叶繁的手腕，不至于让他感到疼，但又不会让他逃脱，然后又问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不疼。”说完张叶繁就想缩回手。

“别动。”陆映晖抓着他的手腕握了握，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创口贴，轻柔的给他贴上。

“好了。”陆映晖把垃圾装进自己的口袋里，把他拉起来后松开了握着张叶繁手腕的手。

“谢谢。”

“没事。”

说完一滴雨落在张叶繁的脸上，紧接着豆粒大的雨滴淅淅沥沥的落了下来。

“我去，这雨下的真不是时候，快走快走，去门卫室。”陆映晖骂了一声，随后催促道。

两人跑到门卫室，门卫室只有一个大爷在喝茶。

虽然跑的够快，但是还是不可避免的淋到一点雨，陆映晖的头发湿了，额头上也有水，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张叶繁的衣服也湿了不少。

大爷看着两人这样，熟练的从旁边有些老旧的木柜里拿出两条毛巾，分别递给他们。

“擦擦吧。”

“谢谢王大爷。”陆映晖接过毛巾，擦了两把头发。

张叶繁也同样道谢，但只是擦了擦手上的水珠。

“擦完放椅子上。”大爷说完重新回到位置上喝茶。

放好毛巾，陆映晖就和大爷聊起了天。

张叶繁在旁边一边回消息一边静静的听。

“大爷还有伞不？借我们两把。”

“好像还有，我看看。”大爷起身。

“不用了爷爷。”张叶繁出声制止，然后陆映晖和保安大爷的目光同时看向张叶繁。

“呃……我想说的是我姐来接我了，我们可以一起走。”

“哦这样啊”陆映晖拉过旁边的书包背上，“那就不用了，我们先走了哈。”

“去吧去吧，注意安全。”大爷叮嘱到。

“知道了。”陆映晖应到。

两人走出门卫室，张雨昕的车就停在外面，是红色的领克，在外边清一色灰白黑的街道里格外显眼。

陆映晖拉开车门，弯腰坐进车里，张叶繁跟在他后面坐了进去。

关上门后，隔绝的一部分雨声和雷声。

张雨昕的车里开着暖气，放着舒缓的音乐，也没有异味，反而香香的，坐在里面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

“你们倒是熟的挺快。”张雨昕依旧嚼着口香糖。

“同学嘛，迟早的。”陆映晖笑着回答。

张叶繁也附和的应了一声。

“我们家小繁有点社恐，你别介意哈。”张雨昕转动方向盘，车子驶上了马路。

“不会不会。”

“那就好”张雨昕拿起旁边凹槽里的一盒口香糖，“你们吃不吃口香糖？抹茶的。”

张叶繁刚准备开口张雨昕就把一整盒扔到了后座。

“你们自己分一下。”

张叶繁叹了口气，伸手去拿。然后没想到的是陆映晖也同时伸手了，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张叶繁先是一愣，随后触电般的缩了回来，口香糖也因为张叶繁的动作撒出来几片。

陆映晖其实也有同样的感觉，但是面上还是表现的波澜不惊，拿起一片口香糖递给张叶繁。

张叶繁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接过口香糖，他感觉的自己的心脏跳的厉害，声音大的整个车都能听见，脸也有些红。

张叶繁撕开外面那层纸，目光转向窗外，把口香糖塞进嘴里，甜味和抹茶味在自己漫开，

车内没有别的声音，只有音乐和雨滴敲打在车窗上的声音。

—从来没想过—

音乐切到下一首，前奏响过后，一道甜美清晰的歌声响起。

—不能再和你牵手—

—委屈的时候—

—没有你陪着我心痛—

张叶繁听着歌，思绪回到了摔倒的时候陆映晖握着自己的手腕，还有刚刚两人不小心握住的手，张叶繁的手不自觉的摩挲着手上的创口贴。

这首歌总感觉……又暧昧又伤感，但现在看来那份伤感几乎全部变成了暧昧，车后排的气氛也变得暧昧。

音乐还在继续放着，而张叶繁时不时看一眼陆映晖，其间两人对视了几次，但是又同时移开视线，张叶繁感觉自己的心跳的更快了。

每出来一句歌词，每对视一次，暧昧的气息就浓一分。

—一切都是我太过骄纵—

—以为你会懂—

—一直忘了说—

—我有多感动—

—我知道你还爱着我—

……

之后张叶繁一路盯着窗外，不敢看他，心也跟着跳了一路。

雨水让路地变得湿滑，尽管有交警疏通也堵了至少半个小时才到家，张叶繁感觉这三个小时格外的漫长，度日如年的感觉都有了。

下车的时候张雨昕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张叶繁，就看见他脸颊泛红：“你脸怎么那么红？”

“热风吹的，有点热。”张叶繁刷脸打开门禁，然后站在一边用脚抵着门让门不关上。

张雨昕没多想：“这一会冷一会热的，回去吃点板蓝根，别搞感冒了。”

“嗯。”等他们都进去后，张叶繁才跟在他们后面一起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