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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将息 第1章 第一章 雪夜来客

作者:星回灯 分类:科幻灵异 更新时间:2025-10-28 06:57:45 来源:文学城

是夜,安让山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宅邸。雪下得愈发大了,下车后他站在门前看着漫天的大雪似乎有一瞬间的失神。过去的一周,北部边界拨除了一个深度污染点,战斗异常焦灼,安让山整整一周都待在污染点边界上进行军事活动的指挥和调配工作。几乎没有时间合眼,也没有哪一刻能放松,过度的使用精神力,让他的全身每一根神经都被高压牵扯着,像被钢丝绷紧般痛楚。

天幕显现出暗墨般沉重的黑色,大片的雪花宛如洒落的碎银沙砾泼撒下来,年轻的指挥官眼睛里浮现出疲惫的茫然,神色犹疑,似乎不太清楚自己所处何处。管家习惯了他这样游离的审视,殷切地递上伞,修长的手指借过伞柄,他握紧伞柄,转头轻声对管家说“把房间的温度调低一点,我洗漱后直接回房间休息。”

在管家担忧的眼光里,他穿过长长的走廊往更深出走去。

房间里的灯特意调暗了,炉火被撤去了一半。他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手不自觉的攥紧。脑海里升腾着难以遏制的疼痛。像是有无数尖刺细密的铺陈在身体上,无情的刺入他的神经,灼烧着他的灵魂,柔软的沙发仿佛变成带刺的钢铁床板,每一次靠坐都像在被钝器压迫,无法得到半点安慰。

窒息的感觉像一只手,狠狠地攥住心脏,令他难以呼吸,他紧咬住下唇,竭尽全力保持冷静,精神体无法被自由调出。他独自坐在黑暗里,等待激烈的疼痛略微褪去,意识坠入深渊。

“狂化和灵魂黑洞先来临呢?” 他也不知道,只知道无论是哪一个,这个过程都异常痛苦。每一次心智的崩裂都像潮水般席卷全身,让他感觉自己像漂浮在无边的黑海,随时可能被淹没。

实在是太累了,长期的精神污染无法纾解,他的意志被磋磨太久,每次高强度的战斗之后,整个人显现出一种异常亢进,像是在燃烧生命。

哨兵原本敏锐的五感变得混沌混乱,对周围环境的感知慢慢消失了。他知道这样的异常将持续整夜。区别只在于是狂化引发的失控怒火,或者灵魂黑洞带来的深渊般空洞感。

“这次,或许我可以死掉了吧。”他自弃地闭上眼。

模模糊糊,他听到一些声响,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像水面上被风轻轻拨动的涟漪。似乎有人在争执,但声音被厚重的墙壁和风雪隔开,带着一层朦胧的距离感。他想抬起头往声音的方向看一看,但疼痛如同钢钳般锁住他的脖颈,连最轻微的动作也被抽走了力气。

突然,紧闭的房门被猛地推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传了进来。混沌的五感突然间似乎回复了一点平日的敏锐,他听到细碎急促的脚步声,足音很轻,带着未经过雪地压实的柔软感,似乎是一个娇小的女生。

后门口传来了管家的声音,语气中带着微微焦虑,似乎在为自己未能及时阻止闯入而低声自责。但谨慎的管家只敢站在门口张望,未敢贸然走进来。

除了日常的打扫,没人能随意进出安让山的房间。

尤其是在结束了各种大小规模的军事活动之后。年轻的指挥官需要绝对的私人空间来恢复精神。

所有人都清楚这条规矩,遵守如同遵守北境的严寒一样自然。

脚步声在他面前停住,视线里是一双小巧的皮靴,鞋帮并不高,只堪堪到脚踝,在北境风雪如刀的冬天,这样的鞋根本不足以抵御厚厚的积雪。鞋面上附着着厚厚的雪,在并不算温暖的房间里,似乎没有融化的痕迹。脚踝以上的袜子湿漉漉的,细小的冰粒附着其上,在微光下闪着微弱的反光。

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离彻底坠入精神黑洞不远了,竟然在如此半死不活的状态下,关注这样毫无关联的细节。然而这一点微不足道的日常细节,仿佛又在提醒着他并未真正的坠入虚无,那些小小的冰粒,成了他在混乱与疼痛中的唯一锚点。

来人未发出声响,她就静静地站在他的面前,似乎在审视他。安让山感受到有一股视线注视着自己,香气渐渐浓郁起来,却没有压迫感。反而像温暖的手轻抚过冰冷的神经。

他的五感似乎又恢复了一点,能感觉到注视着自己的视线似乎很平和,甚至带着一点好奇的意味。

他想抬头看看这个无端闯入者,但身体如被千斤重压压住,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疼痛占据了他的全部,他无法自由支配肌肉,连抬头这样简单的动作也做不到。

“我真像一个残废。”他自嘲地想着,声音在脑中回荡。

也许是几秒,也许是几分钟,站在面前的人突然退后,站在面前的人突然走开了,那股淡淡的花香舒尔远了一些。

他变得有一点急切,想要抓住那阵香气。

并未离开太久。他听到轻微的交谈声,然后是管家轻轻合上的门声,整个房间再次陷入安静,只余下他沉重的呼吸与混沌中微微回荡的香气。

那阵花香再次出现再了他的面前,香气突然倾斜过来。一只手突然覆在了他紧握的右手上。

五感再次恢复了一些,他感受到一阵凉意从手背传来。很温和的凉意,被痛苦攥紧的心脏仿佛被轻轻松开了一点,像是冰雪间透入的一缕春风,缓缓抚平他体内燃烧的疼痛。

“你的状态好像不太好,指挥官大人。”有些迟疑的声音轻轻地在耳边响起。

接着是一阵轻微的衣袖摩擦布料的声音,搭着他手背的手并没有离开,面前的人突然坐了下来,她脚上的雪轻轻蹭过厚厚的地毯,发出柔和的沙沙声。

一张年轻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小巧的下巴、略显柔嫩的颧骨,蓬松的黑发随意披散在肩头,几缕碎发轻轻垂在颈边,仿佛是自风雪中而来,少女的头发上还夹杂着星星点点的雪花,她穿着不算厚实的衣服,露出的颈部微微泛红,鼻尖也因寒冷而带着淡淡红晕。眼睛亮得惊人,就这么坦然的注视着他。

目光平和,没有恶意,带着一点疑惑和温柔,好像在衡量眼前这个处于极度虚弱状态的男人。

他感觉自己恢复了一点力气,下意识的甩开了覆盖在自己手上的手。

“你是谁。”他终于发出声音,疼痛让声带紧绷,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和沙哑,如同风雪中破碎的呼吸。

“我是司徒老师给你分配的向导,是来给你做精神治疗的。但是我没有太久时间,我们必须抓紧。”似乎没有意料到对方是这样的反应,但她还是极快地回应出自己的来意。语气中急切和坚定,仿佛她的存在本身就能压制眼前的混乱与疼痛。

“司徒老师?”他喃喃道,在混沌的脑海中搜寻着相关的信息。帝都的那位老师,曾带给他希望,又带来未知的压力的人。

“对,我知道,司徒老师四年前就已经去世了。我本人并不直接认识他,只是在圣所学习期间看过他的学术研究。这次的疏导任务不是通过塔的分配系统,而是由司徒老师的私人邮箱单独发给我的。有点奇怪,对吧?”

少女顿了顿,继续快速说道“我仔细查过了,应该是司徒老师在分配系统里植入了一个隐藏搜索程序,里面有你的识别信息,他去世后,系统还在给你进行向导匹配,高匹配触发以后,我收到了他设置的私人邮件,应该是他去世前就设定好的,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匹配搜索并没有直接报告给塔。司徒老师在信里有交代,让我不用给塔报备,直接找到你。”

她停了片刻,似乎在斟酌下一句话的分量。

“如果,你还活着的话。”

在淡淡花香中,安让山感觉疼痛稍稍减退,他努力凝聚精神,试图夺回对身体的控制权。

少女似乎看出了他的努力,被甩开的手再次覆盖在他的手背上。语气不似刚才急切,而是柔和而坚定:“我叫纾恩,云纾恩。是前年进入圣所的向导,我虽然没有进行过绑定和高等级评定,但是已经执行过很多次精神疏导任务了,我很擅长这项工作。您不要担心。”

虽然他们见面才有短短的十来分钟,这个贸然闯入的少女,言语却不像她的行为那样冒失,她快速地把自己的个人情况和来意告诉了对方。

风雪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在昏暗房间里渐渐消散,头发上的细碎雪花融化成微笑水珠,点缀在发丝间又慢慢渗入发中。本来蓬松的黑发中,一小绺湿发黏在脸颊旁,形成一个柔软的小卷。

他盯着那个小小的发卷,手背上持续传来的微弱凉意似乎让蚀骨的灼热褪去了一点。

迟疑片和,他喃喃道“我的情况....比较奇怪,或许...或许不该...”

“司徒老师可能有他的考虑。” 少女打断了他的话,“指令未通过正常渠道分派,有机会的话,我们之后可以再谈。您现在看起来很糟糕,我们最好立即开始一次精神疏导。我是以私人名义来的,停留时间有限,所以必须珍惜时间,好吗?”

不等他回答,少女的身体陡然靠近了一点。她覆盖在安让山右手上的手并没有移开,另外一只手直接搭上了他的额头。安让山下意识的往后退,背抵在沙发上,退无可退。在这个举止直接且迅捷的年轻女孩面前,他感到一种微妙的无助感,仿佛多年高墙般的心理防线被轻轻触碰,却无法完全抵抗。

正当他需要说什么来阻止她大胆行为的时候,仿佛有一阵温柔的凉意从头顶倾泻而下,脑海中尖锐的疼痛忽然开始消散。那只柔软的手,似乎缓缓从头顶沿着肩颈滑下,每一次触碰都像抚平灼烧的火焰。疼痛一点点退散,仿佛被无形的丝线拽走。等他稍微凝聚起一点点神思,却发现面前的人依旧静静跪坐,贴在他额头上的手没有移动,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在她周围。

片刻之后,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宁静和安适——那种感受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出现了。仿佛回到九年前,尚未分化为哨兵的自己。那时候他没有现在这样敏锐的触感,脑海中也没有出现过现在这般混乱,生活简单从容,每一刻都仿佛被阳光照亮。

他的五感逐渐重新归位,像经过精密调试,敏锐却不刺痛。窗外的风雪呼啸隐约传入耳中,深处壁炉中木头燃烧的噼啪声被他的听觉捕捉,清晰却不刺耳。

疼痛褪去,世界正在重新变得有序。

他感觉到自己的存在被稳稳地安放在有序的空间里。

少女身形小巧,依旧跪坐在他的面前,闭着眼睛,细致地为他进行精神梳理。他听到耳畔传来规律的呼吸声,略微湿润的气息萦轻轻扫过他的颈侧,像羽毛般细密而温柔。每一次气息的触碰都像在轻轻挑动他的神经,让他体内紧绷的感官逐渐松弛,甚至有种微微的颤动感在胸口回荡。

她的手覆盖在他的额头上,温度柔和而持久,指尖轻微的压力仿佛在悄悄引导他的血液和意识流动。他能感受到那份温暖沿着手背缓缓传到心口,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从他心里涌出。

坐姿逐渐从笔直变为依靠,沙发回归了它的柔软质地,他的肩膀逐渐下沉,脊椎像被温柔的力量托起,呼吸变得缓慢而沉稳。他感觉到一阵无法抵挡的睡意袭来,身体仿佛被绵软的云朵轻轻包围,四肢和神经都在慢慢融化,每一个细胞都渴望着陷入深沉的睡眠之中。

房间里只剩下火焰轻响与风雪的低语,时间仿佛被拉长,安让山仿佛陷入了一个安全得令人全然信赖的空间。每一次呼吸都像被她温柔地引导着,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依赖与微妙的渴望,身心在极度疲惫中找到了久违的安稳。

在这个北境看似平凡的雪夜,疲惫的年轻指挥官终于获得了到多年未曾有过的、完整的安稳睡眠。

翌日,安让山从轻微晃动中醒来,他仍躺在沙发上,身体仿佛仍沉浸在柔软的云朵之中,每一个细胞都在舒展,呼吸缓慢而有力。眉宇间透出一丝倦懒,凌厉的五感被柔和染上微光。他下意识动了动手指,手背似乎残留着昨夜那只柔软手的温度。

“手?”他猛地清醒过来。五感恢复了昔日的敏锐:房间里静得出奇,除了他而外没有任何人。壁炉里的柴火已经燃尽,厚重的窗帘隔绝了窗外的阳光,地毯上的冰雪融化水迹也已干透。昨夜的一切,仿佛只存在于记忆和感官的余影中,像一场悄然的梦,留不下任何痕迹。

安让山坐起身,毯子从肩头滑落,正是他自己的房间毯子。他攥住毯角,意识微微游移。昨夜的触感、气息、温度像幽灵般环绕在记忆里:小巧的身形、小小的被雪花打湿的发卷、呼吸轻柔地拂过颈侧的感觉、额头上贴上来的温度…每一处细节都像微妙的烙印,令他心底生出一股复杂的悸动。年轻的指挥官在此刻既惊讶于自己的感官如此清醒,又隐隐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柔软和渴望。

他低头看向空荡荡的沙发,窗外雪花隐约落下,房间的寂静让他更加清晰地感受到昨夜在他的精神上留下的痕迹。无声,却深刻。松弛、微微的悸动、未消的淡淡的依赖感,像层层波纹在胸口荡开,指挥官本能地屏息,这种细微的触感竟能令自己陷入如此的依赖和警觉交织的感受,这就是精神梳理的力量吗?

心中忽然涌起一丝错愕,他抬头望向时钟——已经下午三点了。他猛地站起身,身体还有些懒散,但步伐迅速而干脆,快步走向卧室门口,一把拉开门。

昨夜的大雪已经停了,空气里残留着雪的清冷气息,地面和屋檐覆盖着洁白的积雪,微微反射着冬日的昏光。远处的松树上还挂着晶莹的雪花,偶尔一阵风吹过,雪粒轻轻落下,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屋外的世界宁静而清澈,仿佛一切都被洗净过。

听到动静,门口的小童立刻精神一振,“指挥官好,我这就去叫管家过来。”说罢,便迅速跑开了。

片刻,管家快步走了过来。他看到安让山眉宇间还带着倦意,便放缓了声音,低声说道:“您醒了。昨晚云小姐特意叮嘱过,说您看起来十分劳累,让我们不要打扰。早上我看没有紧急通讯,就做主让您多休息了一会儿。”

他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接着问:“您现在要用点东西吗?厨房一直温着呢。”

熟悉的关切和井然的秩序让安让山心头一阵轻松——太久没有这样不被打扰、完全放松的感觉了,他默默在心底感受着这种安稳。

然而,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云小姐?”

“是的,”老管家点了点头,神色比刚才严肃了几分,开始沉稳地叙述:

“云小姐后半夜已经搭乘火车离开,说是还在执行萨米尔地区的任务,不能久留。关于昨晚的事,我需要向您汇报。她傍晚时冒雪抵达,自称是塔派来为您做精神疏导,但并没有携带塔的任何正式文件。”

管家的语速平稳,着重于陈述事实:

“她能准确说出您房间的位置,这一点让我们立刻警惕起来。起初我和阿凌在门口拦住了她,但她随后出示了圣所的身份认证。我们仔细核对过,证件无误,她确实是圣所的向导。之后,阿凌确认她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武器,我们才让她进去。”

他停顿了一下,确保安让山在听,然后继续说:“即便如此,我和阿凌也一直守在门外,没有离开。直到后半夜她出来,说疏导结束了。阿凌进去确认过,您当时在沙发上睡着了,一切安好,他为您盖了毯子,我们这才让她离开。”

私自让陌生人进入指挥官房间,这本身就是冒失且充满危险的事情,管家絮絮叨叨地解释着昨晚上的经过,希望以详尽说明平息安让山的责难。

出乎意料的是,年轻的指挥官并没有说什么。他沉默了半晌,突然说:“饭准备好了是吗?先去吃饭吧,我饿了。”

说完,他转身朝餐厅走去,步伐自然,仿佛昨夜的温柔抚慰仍在身体里流淌,令他对其中可能潜藏的危险竟无太多怨意。

管家楞在原地,微微张口,似乎无法理解为什么指挥官能如此轻松地应对一件原本可能让他大动肝火的事件。

安让山走进餐厅,柔和的午后光线透过厚重的窗帘洒在木质桌面上,映出一片温暖的金色。他深吸一口气,发现自己身体仍然带着昨夜的余温——右手背仿佛还残留着那只温柔之手传来的轻微凉意,像是轻风掠过肌肤,又像是某种细微的安慰。

桌上摆着简单而精致的餐点,热气腾腾的蔬菜汤、烤好的面包片,,还有管家精心准备的水果与茶。他默默低头吃着饭。窗外仍旧是北境的雪后世界,松林与屋顶被白雪覆盖,空气清冽得让人心神清醒。风偶尔吹过窗棂,带起轻微的木头摩擦声,安让山却没有感到寒意,反而有种奇怪的、轻松的安心感,仿佛整个人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环绕、包裹,身体与精神都慢慢回到最平衡的状态。安让山缓缓抬起头,目光穿过窗外的雪景,又落在餐桌上温热的食物上,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像是刚从漫长冬眠中醒来,心底的一部分柔软被昨夜悄然唤醒。

安让山第一次感到,孤独与疲惫竟然可以在一夜之间悄然被抚平——只是,他清楚,这份安宁,也许只是暂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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