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笑叶醉影 第5章 第五章 我为鱼肉

初夏的夜晚，繁星满天微风送爽，如此惬意。可此时的星翎却感觉不到，她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天黑幽幽的，自己仿似坐井观天的青蛙，只有能看见星星发出幽幽的光。

一阵冷风吹来，她感到周围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无声无息地注视着她，仿佛随时都会有一只冰凉的手搭在肩上，浑身毛骨悚然。她仓皇逃回房间。

心里默念着，世界上根本没有鬼，我要振作起来！也许是因为害怕，或许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她竟无意入眠，眼睛一刻都不曾闭上。

第二天一大早，她挂着黑眼圈来到超一品，请左掌柜帮她雇几个下人。这左掌柜选小二的眼光一流，这挑选下人仿似被障目。星翎打量了一圈，不是过胖就是过瘦，不是太过威猛就是太过娇柔，不是猥琐就是呆滞，总之，没有一个合适的。

正在她不知所措时，霍少爷带着十六一行人进来。

“姐姐！”十六见到她热情喊到，“咦，你怎么了？”十六指指星翎的眼睛。

“哦，没什么，昨晚蚊子多，没有睡好。”星翎笑着回答。

“现在蚊子多吗？”十六挠挠后脑勺不解地问。

“霍大，前两年不是谣传我们对面的宅子闹鬼么？”霍少爷突然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啊？”霍大看看霍少爷杀人般的眼神，低下头回答倒，“是的！”

“是呀是呀，据说是女鬼，说是以前住的老太太死后，就开始闹鬼。之后没有人敢住进去，你们蒲家都是胆大的人，在下佩服！”霍二给星翎竖起了大拇指，说完他给霍少爷一个邀功的眼神。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此时星翎的眼神可以将他们一刀毙命，“谢谢各位关心了，我们蒲家人就是与众不同，告辞！”她临走给了霍少爷一冷眼，昨天还对他有的一丝丝好感，顿时全无。

“姐姐，姐姐，如果你怕就来我们府上吧，我们府上还有空房间，是不是少爷？”单纯的十六转过头询问霍少爷。

霍少爷漫不经心地说：“是的，我们伙房还差一个厨子！”

十六悄悄地撇撇嘴。

星翎转身离去，独自逛街去了。来到边城还没有仔细地逛过，这回她把之前没有逛的都补齐了。待她把需要的、不需要的东西都买齐了，天色已渐暗，街上的人越来越少，她也不得不回家。

一关门，就想起关于女鬼的事，看着空空的院子、漆黑的房间，她一直默念着：“没有的，没有的，都是唬人的，这世界哪有鬼？”话虽如此，那摇曳的树枝怎么看都像一只只手。还有那些空着的房间，里面会不会有什么？

想到这里，星翎拉门而出。街上早已寂寥无人。她犹豫了半晌，还是敲响了霍府的门。

开门的是讨厌的霍二，他故作笑容，问：“姑娘，有何贵干？”

“我，我找十六。”星翎结巴地说。

“十六不在，你明天再来吧！”说着霍二装作一副很遗憾的样子。

此刻的十六，正被霍四用手捂住嘴，挣扎不得。

“我，我家没有灯油了，借点灯油！”星翎深吸了一口气说到。

“少爷，这位姑娘要借些灯油，借给她吗？”霍二大声喊到。

“送给她！”里面传来霍少爷的声音。

“你看我们少爷多大方，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差人给你送过来！”霍二笑嘻嘻地边说着边要关门。

星翎咬着牙齿微笑着说：“不用了，我想起家里还有！”说完转身离开，心想，我是傻了才想到向那个冷面少爷求救。

刚转身，看见四个黑衣人闪入巷子，手里挂钩一扔，跳进虞家院墙。

星翎再次敲响霍府大门，开门的还是霍二，星翎没有多的言语，直道：“你们不要差一个大厨吗，我来聘！”

霍二疑惑地看着星翎，还真被少爷说中了，这姑娘必会来。

霍二将她引入大厅。

霍少爷翘着腿坐在太师椅上，玩弄着他手中的匕首。星翎第一次仔细地打量这位让人毫无好感的少爷，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浓密的眉、高挺的鼻、薄薄的唇形，的确是帅哥一枚。十五六岁的年龄却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那张扬的表情只让星翎想到了四个字——纨绔子弟。

“看够没？”霍少爷冷冷地说到。

“看够了！小女祁星翎，见过霍少爷！” 她故意堆了一脸笑意，不过谁都看得出是假笑。

“嗯？祁星翎？你不姓蒲？这蒲家师傅刚走，连姓都改了，真是孝顺的孩子呀，要不我也帮你改个，叫霍十七。”霍少爷一脸讥讽。

“少爷，我如果不改名字就上您老人家府上当厨子，那才是对蒲家不孝呢！”星翎说完故作堆笑。

“好吧，你也先去做两道菜，让本少爷尝尝！”霍少爷说完，把匕首扔给霍大，转身进入里院。

霍府从门外看着和虞家差不多大，但虞家是个四合院，只有一个院子和九间房。霍府是个三进院，进大门右侧是马房，左侧是库房；进第二个门又有个院子，正对门的就是大厅，左侧是伙房、饭堂，右侧是下人住的地方。

大厅后面的院子更大，正中是议事厅，左侧是练武场，练武场往里走是霍少爷的书房和卧室，右侧是霍家军的卧室，议事厅和卧室间有条小道直通后花园。

星翎认真地做了两道菜，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沦为下人也是无可奈何。她先尝了菜，味道极好，让传菜的丫头给霍少爷端去。丫头回来告诉她，少爷说基本能入口，勉强留下。

十六听到消息飞跑过来，安排人给星翎收拾好房间。

待一切收拾妥当，星翎才静下来整理思绪，刚才那几个黑衣人是谁？莫非是虞徵的亲娘派来的，虎毒还不食子呢，这娘怎么如此狠毒？要是今天没有来霍府，自己岂不是已成刀下魂了，她擦了擦额角的汗。

对了，适才自己表明来聘大厨时，霍二并没有请示霍少爷。难道他早都交代好了，早已笃定自己会来？那之前说院子有鬼，是故意吓唬她的？霍少爷早知道会有杀手来，亦或是之前已经有杀手来过？星翎想想也是后怕，看来这个霍少爷来头不小！

第二天早上，星翎用心得做了一顿色香味俱全的营养早餐，一个圆盘中间摆着煎蛋，旁边放了几片煎馒头片，和几颗樱桃做装饰，边上一圈芦笋，还配了一碗肉糜粥。为了收买人心，她多做了几份，让大伙儿都能尝尝，大家都赞不绝口。

她与送饭的丫头一同把饭送到霍少爷房间，星翎第一次来到中间的院子，院子里几乎没有植物，除了黄土就是灰墙，星翎边走边问丫头红荔，“你们少爷是不是很讨厌绿色？这院子光秃秃的。”

“不是呀，是我们少爷很少回来，每次回来也最多住一两个月，这次算是久的呢，少爷也不怎么管院子，其他人也不敢擅做主张。”红荔说。

星翎和红荔一起走进霍少爷的房间，房间很简朴，正中放着一张褐色桌子，桌上摆着一个茶壶和一个杯子，桌子后面有一个屏风，屏风后面是床，旁边就几个褐色的柜子。

星翎正在打量，一个没有冷冷的声音响起：“谁让你进我房间的？”

“我......我来给你送早餐的！”星翎没有料到霍少爷会生气，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红荔送就行了！”霍少爷冷冷地说。

“我是来看看合不合你胃口，不合口我改进！”星翎强压住自己的怒火，随便编了个理由，其实她也只是想看看霍府，这霍少爷也太跋扈了。

霍少爷倒是坐在桌子前品尝起早餐，“蛋太咸，馒头火候不够，粥太油，芦笋不脆，尝完了，你可以走了！”

星翎真有把盘子直接扣在他头上的冲动，但是忍住了，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星翎越想越气，她来到厨房，先准备好食材：面粉、辣椒粉、花椒粉、胡椒粉，以各占一成的比例和好，上蒸笼，一刻钟后出笼。

此刻霍少爷正在大厅，星翎笑盈盈地走过去，“少爷，今天早上的早餐不合您的口味，我特地给您做了些点心，您尝尝！”

“我不感兴趣！”霍少爷看都不看一眼，继续看着他的书。

“您一定要尝，这是我特地为了补偿您做的！”星翎继续保持真诚的微笑。

霍少爷抬眼瞅了一瞅，“这样吧，霍大、十六，这是祁姑娘的心意，你们接了吧！”说着一副普惠下人的表情，眼睛里却满是精明。

霍大站着一动不动，十六倒是走向前来，一把抓起准备往嘴里塞。

星翎迅速从他嘴边夺下，“这是给少爷的，你喜欢我改天专门给你做，乖，不吃！”

十六不满的嘟着嘴，“哦！”

“什么好吃的，只能给少爷？我倒想尝尝，正好我连早饭都没吃呢。”刚从外面进来的霍二看了眼霍少爷，见他不反对，抓起点心就往嘴里塞。

只听霍二“啊！！！”一声，直冲伙房的水缸，直接拿起水瓢，边灌边漱口。待他回到大厅时，嘴巴已经红肿得像腊肠一样。霍少爷大笑起来，十六捂着嘴偷偷地笑，霍大强忍着不笑。

星翎把头低着，真想拔腿而逃，可她想是祸躲不过，让暴风雨直接来吧。霍二狠狠地瞪着星翎，要不是霍大拦着，恐怕他早已拔刀相向了。

暴风雨没有像星翎所想的一样来临，甚至霍府的人像都得了失忆症一样，没有人再提起这件事。就连霍二都没有找过她的麻烦，只是每次见面都用眼神来审判她。

星翎旁敲侧击地问过十六，十六只是简单的说是少爷的吩咐，星翎倒觉得奇怪，不过她想这样不是更好，她也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只是这件事以后，她再也不敢、也不愿意再去捉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