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之旅 第33章 人日

正月初七。人日。

陈曦准备出营时，被姜文焕拦下。

除夕守夜时，姜文焕从他姑姑姜王妃那得知，朝歌城内有妖人，尚未抓到。那妖人行踪诡异，身法敏捷，连三山关总兵孔宣也捉拿不到。此事已两月有余。

据孔宣禀告，那妖人常在质子营附近出没。故姜王妃嘱咐无事不离营，离营也速去速回。

陈曦不太把这事放心里，毕竟这里是朝歌，大商的都城，王的眼皮子底下。再说了，都两个多月了，不也没出人命嘛～

姜文焕无法反驳，只见陈曦跟他摆摆手道别，继续向营外走去。

姜文焕不太放心，跟着出去。孔宣一直以来都与东鲁关系紧密，或许有他这个东鲁质子在，那妖人因畏惧孔宣而不敢动手。

路上，二人闲聊过程中，陈曦发现姜文焕总在旁敲侧听一些事，就让他直接点，别迂回了。

姜文焕：“崇应彪比较霸道，你讨好他，无可厚非，但还是要注意分寸。”

“啊？他这人怎么回事！不是他让我跟他们守岁的吗？我这又失分寸了？”陈曦想来想去，最近应该也就这个事吧？

“你误会了，是金奎和黄元济十分笃定你跟崇应彪互有好感，在北地质子中开盘赌谁先捅破那层纸。”

好家伙，这俩吃了我的泡面还拿我开盘。回头看看怎么收拾他们。

“那你怎么知道的？”

“马兆说的。”

又是这个马兆，回回传播八卦都有他！他跟姚庶良才是千里眼顺风耳！

“那你只能压我先捅破咯，压崇应彪稳输。”

“啊？不对吧？”姜文焕眼神充满探究：“如今，西营北营能和平共处，都是崇应彪和姬发被你拿捏了的缘故。”

“你好啰嗦哦。”陈曦不高兴。她是出来玩的，才没心情聊自己的八卦呢。

姜文焕见势不对，赶紧闭嘴。这时，迎面碰上了姬发。

姬发看陈曦头顶居然只戴有一珠钗，就问：“陈曦姐姐怎么没戴人胜？”

陈曦：“那是啥？”

“一种头饰，我看别的女孩子头顶上都有。”姬发一边回答，一边看向姜文焕。

往年这天，殷寿允许他们四个千夫长代表各自的营，外出求卜卦。昨天明明是姜文焕自己说的不去，现在又跟陈曦一起出营，实在可疑。

因妖人潜伏朝歌之事，又让质子旅协同王家侍卫巡逻。今日刚好轮到南都质子。这就害得姬发只能和崇应彪这个禽兽去。现在那禽兽不知所踪，先走了也不说一声。

二人跟着陈曦转来转去。陈曦见什么都好奇，这也问问，那也要试试。

“早知道你有兴趣出来玩，我跟崇应彪应该陪你一起来。”姬发看陈曦煎饼时说。

陈曦手忙脚乱的，没注意姬发说的话：“啊？你今天跟谁出门的？”手上好不容易把饼翻了一面。

“给我吧。”姬发接过陈曦手上的工具，他快看不下去了，给陈曦这样弄，迟早得糊。

“糊不好吗？前几天你打麻将时就没少胡。”虽然陈曦也觉得不能煎糊，但是嘴巴就是忍不住硬一下。

陈曦见别人摊煎饼轻轻松松，以为自己也行。没想到这饼给她摊得歪歪扭扭，一点都不圆，还来不及放馅。要不是厚度还算均匀，只怕会一半糊了一半还生。

姬发将煎好的饼，包好给陈曦，她却不吃。

陈曦对着馅，努努嘴，示意她想吃有馅的。姬发只好重新摊。陈曦在一边看，发现姬发用的面糊少，饼又圆又薄，三两下就弄好了一个新的有馅的……

“哇！手抓饼！”陈曦接过姬发的饼，闻着味都觉得好香，就像以前早八冲锋上班路上吃的那种，要是有沙拉酱就更好了。

咬一口。呜～味道好好～

高兴得她转了几圈，继续前往下一趴。

姜文焕赶紧跟上，而姬发刚刚的煎饼味实在太香了，吸引了许多路人，他们围着他，请求他也给自己摊一块，所以姬发一时走不掉。

摊主还贴心的表示，随便摊，过节嘛，开心就好～

陈曦离开摊饼区域后，远远看到前方花花绿绿的。走进了才知道，这段路卖的都是五彩缤纷的鸟类。

姜文焕给她介绍，在这里的都是普通商人。那些懂门路的，早已将雉鸡送去，不会在这里摆卖。

“有彩色毛的就是雉鸡吗？最近要那么多雉鸡干嘛？”陈曦撩撩一只鸡的尾羽，却被那鸡的主人赶走。

姜文焕把她拉过来，护着，给她解释：“雉鸡就是野鸡。祭司们遵循旧制，在上元节扮鸟向玄鸟祈福。故有商人专门搜罗漂亮雉鸡来，以供宗庙有漂亮的羽毛使用。但并非漂亮的才能叫雉鸡。”

“嗯？”陈曦一个警醒，似乎意识到自己很久很久以前，似乎把雉鸡读成了雏鸡。难怪自己对这个妖怪的形象理解不来呢。

姜文焕见陈曦很有兴趣，便提议买一只回去养，没想到陈曦拒绝。

陈曦还是喜欢她寄养在伯邑考那里的那只。

再往前走，远远又见到有很多人被铁链拴着，他们手里还拿着不同的乐器。

“这又是？”陈曦看向姜文焕，哪里不会点哪里。

姜文焕：“既要祭祀，少不了礼乐。每年祭祀完，会将部分奴隶献祭给神明。故而这个时节，宗庙都会提前补充一批音乐奴隶，以备明年这时使用。”

陈曦撇撇嘴，要人演奏，完事了又把人献祭，这不是卸磨杀驴？第一次接触人牲祭祀，心里实在接受不了。

姜文焕走了两步，发现陈曦没跟上。姜文焕看她手指指奴隶们的眼睛，一脸的恐惧，就带着她转个方向离开。

陈曦被姜文焕拖走，手还在指着那些盲眼奴隶。

“那是瞽，盲人。”

“我知道，”陈曦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盲人，实在吓人，无法平静下来：“他们不是天生就盲的！”怎么可能那么多先天盲人。

此前有天生眼盲之人，无法从事生产，故而被安排从事音乐这种不需要视力的工作。人们发现眼盲之人演奏得更好，便认为眼盲是能与隐藏于幽冥之中的神灵沟通的因素。

后来在选用音乐奴隶时，祭司便以瞽为优。发展到现在，就有人故意伤了奴隶们的眼睛，以达到宗庙要求。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陈曦的表情略有同情。

姜文焕不理解陈曦的情绪。这些奴隶多半都是战俘，死不足惜。大商子民只要不犯罪，断不会受挖眼之刑。

陈曦就知道跟他这个古代人说不明白，懒得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