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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阙锁春 第12章 第 12 章

作者:乌非白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1-03 21:20:43 来源:文学城

春猎在即,御用监江德全近几日忙的几乎脚不沾地。

这一日,他正立在廊下,眯眼盯着小太监们往宫里抬箱笼,忽见朱漆大门外闪过一道月白色袍角,惊得他脊背一凉,慌忙闪身躲到的青石影壁后。

颤木箱笼的铜锁碰出清脆的声响,小太监们浑然不觉,仍弓着一箱箱往里送。江德全屏住呼吸,从影壁镂空处窥见靖安王的云纹皂靴,腰间玉佩随着步伐轻晃,径直往太极宫的方向去了。

江德全这才长舒一口气,袖中攥紧的账本已经洇出潮痕。

他刚松了半口气,忽觉颈后一凉。月白色的身影已掠过影壁,靖安王不知何时竟折返回来,正似笑非笑的睨着他。

“躲得真快。”贺兰翳指尖摩挲着青玉扳指,惊得江德全膝盖发软,立马跪了下来。

贺兰翳轻笑:“看来知道本王寻你所为何事。”

“奴,奴才知道。”江德全伏在地上,声音抖得不成调子,“王,王爷恕罪。”

“那就还有的救。”贺兰翳声音一如往常温润,却叫江德全脊骨生寒。

“本王的画呢?”

江德全想起近日那位主子风光同先昭贵妃几乎无两,他怎么敢去询问画作一事。

“王爷,实在不是奴才不肯帮您的收画,实在是那人她……画不了了,您给奴才的银钱,奴才分文未动尽数奉上。只是您让奴才带去的东西,奴才是真的拿不回来了。”

如今云嫔受宠,他的这些腌臜事,她全知晓,万一翻脸不认人,死的便是他。

他现下能做的就是有多远跑多远,坚决不能再出现在云嫔面前。

“为何画不了了?”贺兰翳不解,“时间可以宽裕点,只要能完成即可。”

江德全哭丧着脸,眉头皱成一团,着实是有苦难言。他总不能说:“爷,奴才实话给您说吧,先前作画的是不受宠的云嫔,如今已是万岁爷新宠,自然不能再给您作画了。”

他深深叹气,生生把眼泪叹了出来:“回王爷话,就是她不方便画了。”

贺兰烬瞧着江德全那副面如土色、抖如筛糠的模样,忽然轻笑一声:“行了,起来吧。你这副模样,倒像是本王要活吃了你似的。”

江德全闻言,暗地里长舒一口气,袖口悄悄蹭了蹭汗湿的掌心。可这口气还没喘匀,就听贺兰烬漫不经心补了句:“既收了本王的银钱,就没有原封退回的道理,本王要的只有画。”

他刚直起的膝盖又软了。

“御用监采买利用职务之便,协助宫人倒卖宫中之物。不知道皇兄知晓此事会作何处置,江采买,”贺兰烬故作沉思,话语中颇有威胁意味,“你觉得呢?”

江德全刚松下的那口气瞬间哽在喉咙间,后颈发凉。他扑通跪下,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奴才知道错了,望王爷怜悯,给奴子一个活命的机会。”

若真叫万岁爷知晓此事,莫说采买一职,恐怕项上人头都不保。

贺兰翳瞧着江德全面如金纸,的抖如秋叶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满意的幽光。

“本王并不是有意要逼你,实在是太喜欢那幅画了,只要她能画完,多久本王都能等得,银钱更不是问题。”

江德全欲哭无泪,有万岁爷的宠爱,哪里还会缺什么银钱。眼下这位开罪不起,只能去栖霞宫碰碰运气,所幸先前他没有做的太过分,就连曹寅要回去,他也没有为难,若是说些好话,指不定能成事。

“奴才愿意一试。”江德全只能奉承着将眼前这位哄走。

许是对他的态度甚至满意,靖安王没有追究,只说:“静候佳音。”

看着逃一般离开的身影,贺兰翳转过身,眸色幽深,眉心拢起:“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这段时间,并未听闻宫中处置过宫人,怎就逼得那人作不了画。

贺兰翳的脚步忽然一顿,瞳孔骤然紧缩。除夕夜,太子殿下落水,听闻不受宠的云嫔受到牵连,难不成是云嫔身边的宫婢?

太极宫中,博山炉中青烟袅袅,贺兰烬正独自对弈,黑白玉子错落于紫檀棋盘上,如星罗密布。听见脚步声,他未抬眼,只淡淡道:“来了,陪朕下一局。”

贺兰翳撩袍落座,月白色袖口拂过棋盘边缘,一枚黑子颤了颤。他执起白子,笑道:“皇兄好雅兴。”话音未落,白子“啪”地落在天元之位。

贺兰烬终于抬眼,两双相似的风目在香雾中相接。他指尖黑子迟迟未落,忽然轻笑:“你棋风愈发凌厉了。”

贺兰翳闻言,忽地垂下眼睫,唇角勾起得意的弧度,修长的手指一枚一枚拾起棋盘上的棋子。黑子白子落入机沉水木棋罐,发出清脆的声响。

“皇兄,春猎在即,后宫随行人数可有变动?”

贺兰烬目光微凝,指尖在龙纹扶手上轻轻一叩,发出沉闷声响:“小七,你这话中有话啊。”

贺兰翳忽然突然抬手,指尖轻轻挠了挠脸颊,露出一个罕见的、近乎腼腆的笑。这个动作让他瞬间褪去了往日的深沉,倒显出几分少年般的无措:“皇兄慧眼如炬,”他嗓音里带着无奈的轻笑,“这不是因为皇兄重获‘旧人’,臣弟想着你或许会带她去春猎。”

贺兰烬目光微沉,捏紧手中黑子,唇角抿成一条锋利的线:“福哥将她当做母妃,朕却没办法当做柳阮。”

“那皇兄还夜夜宠幸她?”贺兰烬斜睨了他一眼,他倒无所畏惧,“宫中都传遍了,说什么云嫔是第二个昭贵妃,你能做,还不允许说了?”

侍立在一旁的王朝恩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尖,后背瞬间被汗水浸透,这话也就靖安王敢说,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此刻脑袋已经挂在东华门示众了。

贺兰翳自然不知道小太监的心思,除夕当日,他本想见一见这位越传越神的云嫔,哪知皇兄根本没有要宠幸意思,竟连除夕夜宴都不准其去。

“春猎一事,一切照旧。”过了许久,才传来贺兰烬低沉的声音。

先前云嫔不得宠,不准其去除夕夜宴,他理解。如今恩宠几乎要赶上昔日的昭贵妃,却舍得不带在身边,贺兰翳属实猜不透自己的这位皇兄究竟想些什么。

“臣弟明白了。”

贺兰烬垂眸凝视着棋盘,目光沉沉落在那些散落的碎玉上。

为什么夜夜留她在身边?却又不碰她。

大抵是因为知道母后她们的想法,无非是想保住回鹘在宫中的地位。皇后身体抱恙,已然不能生育,自然着急有个回鹘女子诞下皇嗣,留在皇后膝下将养。

既如此,他便遂了母后心愿,让众人皆以为自己夜夜恩宠这一人,也免他去后宫其他嫔妃处演戏的苦楚,何乐而不为。

只是那个人,形像柳阮,神却不似。

自云栀“侍寝”已过月余,日日至太后处服用安胎药,苦不堪言。

这一日,她如往常一般侍奉贺兰烬上朝后,便前去寿康宫向太后请安。

她舌根还缠着汤药的涩苦,太后身边的孙姑姑已端着剔红漆盘近身。蜜渍金桔堆成小山,糖霜白得晃眼。

太后笑吟吟捻着新换的菩提串:“尝尝吧,这段时间侍奉皇帝,又日日来哀家这里喝药,苦了你。”

云栀慌忙要起身谢恩,太后摆摆手让她无需谢恩。

“哀家知道你是妥帖人,否则皇帝也不会如此宠爱你。”

太后如此说,倒让云栀摸不清太后的意思。

只见太后凤眸微阖,孔姑姑识趣的让众人退下。

云栀知太后这是有“体己话”要同她说。

“这两日,本宫问过太医署的太医,你的身体虽然不算硬朗,但并无不能有孕之症。如今已过月余,皇帝日日宠幸你,怎地还没消息?”

云栀心中一颤,她想过瞒不住太后,没想过会这么快:“奴才也不知……”

“既然你已经侍寝,定然也瞧见皇帝臀上的伤疤了吧?那还是他小时候顽劣,从树上掉下来,被树枝划伤,虽然没伤到要害,却也留下一块不小的伤疤。”太后陷入过去回忆,脸上涌现出懊悔之意。

云栀只觉呼吸骤然窒住,佯装镇定地垂下眼帘:“当时奴才还诧异,主子那里怎么会有伤,原来如此。”

殿内死寂,尚未熄灭的烛火将太后眼底映成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

云栀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主子最初不喜奴才长了同先昭贵妃一样的脸,所以夜夜都要熄灯。是以,奴才看的也并不真切。”

太后捻串的指尖倏地停下,随后将其重重置于案上。

孙嬷嬷等人闻声进来,像提线木偶般架起她进入内殿。云栀想要反抗,却被她们强硬的褪去衣衫,挣扎之际,身上落了不少红痕。

“回太后,确是完璧。”

直到外面传来孙嬷嬷回禀的声音,她才明白太后命人验身。

菩提串猝然迸散,“噼啪”声脆得像冰面开裂,砸在金砖地上,蹦跳着滚向殿角各个阴影处,仿佛有了生命般逃离这无声的战场。

太后捻着空线的指尖还悬在半空,护甲尖上的东珠微微发颤。

云栀见事情败露,忙屈膝跪下:“奴才有罪,请太后娘娘责罚。”

“皇帝的臀上并没有伤疤,”太后的声音像淬过冰的刀刃,每个字都带着墓穴里的寒气,“罚是要罚的,不过你如今是皇帝千娇万宠的云嫔,自然有人替你受罚。”

明明已经开春,殿内暖炉尚未撤掉,云栀却觉得一股寒气笼罩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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