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如钩,寒星黯淡,破败的祠堂在夜色中宛如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冷风裹挟着枯叶从斑驳的窗棂灌入,在梁柱间卷起阵阵尘埃,将墙上褪色的壁画搅得影影绰绰。月光透过屋顶漏下的缝隙,在青砖地面投下蛛网状的暗影,更添几分阴森诡谲。
赵峰的长刀带着凛冽寒光劈向君铄脖颈时,夜不收正被两名杀手缠住。祠堂内烛火摇曳,映得左侧杀手脸上的刀疤狰狞可怖,他的长刀借着忽明忽暗的光影,如毒蛇吐信般划向夜不收的腰侧;右侧杀手眼露凶光,手中短剑直指她心口,二人配合默契,将她逼入死角。祠堂梁柱上悬挂的破旧灯笼被打斗带起的劲风晃得吱呀作响,夜不收本需全力应对才能脱身。可眼角余光瞥见君铄肩胛渗血、长剑摇摇欲坠的模样,她的心猛地一揪,竟不顾身后的刀锋,硬生生拧腰挣脱!
“君铄!” 夜不收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身体如离弦之箭般扑向君铄。此时君铄已拼尽内力格开赵峰的长刀,刀刃擦着他的颈侧划过,留下一道血痕,暗红的血珠顺着喉结滑入衣襟。祠堂内弥漫着血腥气与尘土的味道,他还未来得及喘息,就见赵峰的右手突然从腰间摸出个铜管 ——“咻” 的一声,一枚泛着黑紫光泽的毒针直射他的胸口!
毒针又细又快,距离太近,君铄根本来不及躲闪。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夜不收已扑到他身前,毒针 “噗” 的一声刺入她的左臂,针尖穿透衣料,瞬间没入肌理。祠堂的地面上,夜不收滴落的鲜血在青砖缝隙间蜿蜒,与君铄先前留下的血迹渐渐交融。
“不收!” 君铄瞳孔骤缩,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夜不收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左臂传来钻心的剧痛,毒素顺着血管蔓延,让她浑身发冷。可她看着赵峰得意的狞笑,咬牙忍住疼,右手猛地拔出腰间短剑,用尽全身力气刺向赵峰的肩膀 ——“噗嗤” 一声,短剑穿透赵峰的甲胄,鲜血喷涌而出,溅在祠堂剥落的墙皮上,开出一朵朵妖冶的血花。
“啊!” 赵峰惨叫一声,没想到中了毒针的夜不收还能反击。君铄趁他分神,掌心凝聚内力,狠狠拍向赵峰的胸口 —— 这一掌用了十成力道,赵峰像断线的风筝般被震飞数米,重重撞在祠堂的立柱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口吐鲜血,长刀 “哐当” 落地,在寂静的祠堂中激起回音。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密集的马蹄声与士兵的呐喊声,越来越近:“萧将军有令!捉拿刺客!反抗者,格杀勿论!” 马蹄声如闷雷,震得祠堂的梁柱都微微发颤。祠堂外的杀手听到声音,瞬间慌了神,有的想逃,有的还想负隅顽抗,却被冲进来的轻骑一一制服。寒光闪烁的兵刃在月光下交错,惨叫声此起彼伏。
萧策骑着黑马,一身玄色劲装沾满尘土,显然是星夜驰援而来。他勒住缰绳,马蹄扬起的尘土在祠堂门口弥漫,看到祠堂内的景象,眉头一皱:“君铄,你怎么样?夜姑娘她……”
“先抓赵峰!” 君铄没顾上回答,快步走到夜不收身边,小心翼翼地扶住她的左臂,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不收,撑住。” 夜不收靠在他怀里,意识渐渐模糊,却还攥着他的衣袖,轻声道:“碎片…… 别丢了……” 她的声音微弱得如同游丝,在祠堂内回荡。
萧策见状,立即命士兵将赵峰绑起来,又让人去通知陆衍之。很快,陆衍之和苏清欢匆匆赶来,苏清欢看到夜不收苍白的脸和渗血的左臂,急忙从药箱里取出解毒所需的银钳与草药:“是腐骨针!得尽快拔针,不然毒素会蔓延到心脏!” 祠堂内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烛火在众人急促的呼吸中摇曳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