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欣之死的调查还没理清,黎都的街头巷尾却先传起了闲话。
起初只是小范围议论,说黎渊为了男皇后江墨,杀顾鹤、囚丞相、连西域王后都敢关押,行事太过狠厉。可没过几日,“暴君”的称呼便像野草般疯长,连朝堂上都有老臣颤巍巍地进言,劝黎渊“以江山为重,莫因私情失了民心”。
这日早朝,林丞相再次出列,捧着朝笏躬身道:“陛下,如今民间流言四起,皆说陛下为江墨不顾纲纪。臣恳请陛下暂将江墨迁出中宫,平息民怨,以安天下啊!”
他话音刚落,几个老臣立刻附和,纷纷叩首请命。御座上的黎渊却只是指尖摩挲着龙椅扶手,目光冷得像冰。
“平息民怨?”黎渊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让整个大殿瞬间安静,“朕倒想问问,民怨从何而来?是朕苛待了百姓,还是黎国的粮仓空了?”
林丞相一噎,又道:“可陛下为江墨……”
“为他如何?”黎渊打断他,眼神扫过殿内众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顾鹤构陷皇后,按律当斩;沈丞相通敌害国,罪该万死;楚欣欺君栽赃,本就该死。朕所做的每一件事,皆有律法依据,何来‘因私情失纲纪’一说?”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阶下瑟瑟发抖的臣子身上,语气更冷:“至于‘暴君’之名,你们爱叫便叫。朕登基是为了护黎国,护黎国的百姓,更要护朕的皇后。谁若敢再拿皇后做文章,不管是流言蜚语,还是当面进谗,休怪朕不念旧情!”
说完,黎渊猛地拍了下龙椅,起身便往殿外走,留下满朝臣子面面相觑,无人敢再言语。
而此时的中宫内,江墨正坐在窗边,手里捏着一卷书,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他早已听说了外面的流言,也知道黎渊为了他,在朝堂上与群臣对立。
“陛下。”见黎渊进来,江墨连忙起身,眼底满是担忧,“今日早朝……”
黎渊却没等他说完,便快步走过去,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脉搏,又仔细打量他的脸色:“今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那些流言你别听,也别往心里去。”
江墨一怔,原本到了嘴边的“劝陛下顾全大局”,瞬间被堵了回去。他看着黎渊眼中毫不掩饰的关切,只觉得心口发紧:“陛下,外面都说您是暴君……”
“暴君又如何?”黎渊打断他,将他揽进怀里,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声音放得极柔,“只要你好好的,没受一点伤害,他们说什么,朕都不在意。”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狠戾:“之前顾鹤敢害你,沈丞相敢算计你,楚欣敢栽赃你,往后若是还有人敢动你一根手指,不管是朝臣还是百姓,哪怕是西域的国王,朕也会让他付出代价。”
江墨靠在黎渊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眼眶忽然发热。他知道黎渊的性子,看似温和,实则护短到了极致。以前他总觉得这份宠爱太过沉重,可如今才明白,这份沉重背后,是黎渊毫无保留的真心。
“陛下,”江墨轻声道,“臣不想成为陛下的负担。”
“你不是负担。”黎渊收紧手臂,将他抱得更紧,“你是朕的皇后,是朕想护一辈子的人。别说什么负担,往后有朕在,谁也不能让你受委屈。”
就在这时,内侍匆匆进来禀报:“陛下,许将军和宁先生求见,说有关于楚欣之死的新线索。”
黎渊皱了皱眉,却没有立刻松开江墨,只是道:“让他们在偏殿等着,朕稍后就去。”
内侍退下后,江墨推了推黎渊:“陛下,正事要紧,您先去见许将军他们吧。”
黎渊看着他,又仔细确认了他脸色如常,才松开手,替他理了理衣领:“那你在宫里等着,朕很快回来。若是累了,就先歇息,别等朕。”
江墨点头,看着黎渊转身离开的背影,心中忽然安定下来。或许,有这样一个愿意为他对抗全世界的帝王在身边,也不是一件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