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穿越长公主和冷面傲娇女丞相 第3章 又来了个青鸾？

在公主府里“疯”了两日，用雷霆手段初步震慑住府内仆从后，楚凝知道，歇息的帷幕必须暂时拉上了。她必须去面对那个真正掌握着她生杀予夺大权的人——皇帝楚渊。

林晚在心中快速复盘着关于楚渊的记忆碎片。原主与这位一母同胞的皇帝弟弟关系极为亲厚，这是毋庸置疑的。楚渊登基时年仅十六，原主楚凝以长姐身份，凭借先帝宠爱留下的特权和她自己的狠辣手段，在初期帮他稳定朝局，铲除异己，姐弟二人可说是相依为命。楚渊对这位皇姐也极为纵容，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

但这“亲厚”之下，是否真的毫无芥蒂？林晚用现代人的思维冷静剖析着。一个逐渐长大的帝王，权力日益稳固，他真的能永远容忍一个权势滔天、性情暴虐、还时不时发疯（甚至强娶朝中重臣，引发非议）的姐姐吗？原主的记忆里充满了被偏爱的有恃无恐，但林晚却嗅到了其中隐藏的危险。功高震主，权**君，古往今来，这是最经典的取死之道。更何况，原主还是个极不稳定的“疯批”。

楚凝不敢赌。她必须亲自去会一会这位皇帝弟弟，在他面前，把“楚凝”的疯癫与骄纵，演得更加淋漓尽致。

“更衣，备车，本宫要入宫觐见皇上。”她用楚凝那特有的、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命令口吻吩咐道。

红袖和添香立刻忙碌起来。入宫的服饰更为庄重华丽，层层叠叠的宫装，繁复沉重的头饰，压得楚凝几乎喘不过气，但也让她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这身份所带来的沉重与束缚。

马车驶出公主府，穿过熙熙攘攘的朱雀大街。楚凝透过纱帘缝隙，打量着这座陌生的皇城。街道宽阔，商铺林立，行人如织，看似一片繁华盛世。但她知道，这平静的表象下，不知隐藏着多少暗流汹涌。而我，现在正是这暗流中最显眼，也最危险的那一股。她自嘲地想。

皇宫，紫宸殿。

引路的内侍态度恭敬得近乎谄媚，一路低着头，不敢有丝毫怠慢。显然，长公主的“威名”在宫内同样响亮。

踏入殿门，一股淡淡的、威严肃穆的龙涎香气扑面而来。殿内陈设奢华而内敛，处处彰显着皇家的气派与威严。

一个身着明黄色常服的年轻男子正坐在御案后批阅奏章。他看起来约莫二十出头，面容俊朗，眉宇间与楚凝有几分相似，但更添了几分帝王的沉稳与深不可测。这便是昭国如今的皇帝，楚渊。

听到脚步声，楚渊抬起头，看到楚凝，脸上立刻绽开一个毫无阴霾的、极其亲热的笑容，放下朱笔，从御案后绕了出来。

“皇姐！你怎么来了？朕正想着这两日得空去公主府看看你呢！”他快步上前，语气熟稔而带着依赖，仿佛还是当年那个需要姐姐庇护的少年。

楚凝依照记忆里的礼节，微微屈膝：“参见皇上。”

还没等她完全蹲下去，楚渊已经伸手扶住了她，嗔怪道：“皇姐跟朕还多这些虚礼做什么！快起来。”他拉着楚凝的手，走到一旁的软榻坐下，仔细端详着她的脸色，关切地问：“朕听说前两日府里不太平？可有受惊？谢知遥她……没惹皇姐生气吧？”

他话语亲切，眼神里的关心也似乎情真意切。但不知为何，楚凝总觉得那目光深处，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如同平静湖面下潜藏的暗礁。他在观察我，观察我是否还是那个他熟悉的、可以掌控的“疯姐姐”。

她按捺住心头的异样，学着原主的样子，带着几分任性又依赖的语气抱怨道：“还能有谁给本宫气受？不过是些不长眼的奴才，已经处置了。至于谢知遥……”她冷哼一声，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被忤逆的愠怒，“她倒是硬气，新婚夜就敢给本宫甩脸子，搬到书房去住了！”

提到谢知遥，楚凝的心跳不受控制地漏了一拍。那张清冷绝尘又隐含倔强的脸，那双如同淬了冰的眸子，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该死，我在现实世界里就是个只会纸上谈兵、暗搓搓臆想的双性恋，连恋爱都没正经谈过，现在却要直接面对这种高难度“配偶”，还要演出强取豪夺的戏码…… 她内心一阵无力，但脸上愤懑的表情却维持得恰到好处。

楚渊闻言，眉头微蹙，拍了拍楚凝的手背安抚道：“皇姐何必与她一般见识？一个臣子罢了，若非看她还有些才干，朕岂容她如此放肆？皇姐若实在不喜，朕寻个由头将她打发了便是。”

这话听起来是十足的偏袒，但楚凝却捕捉到了一丝微妙。楚渊对谢知遥的“才干”是认可的，甚至可能有所倚重。他此刻的轻描淡写，更像是一种试探，试探她对谢知遥的态度，以及……她是否会因为一个“臣子”而向他提出过分的要求，影响到他的朝局平衡。

“那倒不必。”楚凝摆了摆手，做出一种“本宫还没玩够”的姿态，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意，“强扭的瓜虽然不甜，但本宫偏要扭下来看着！慢慢磨着她的性子才有意思。本宫倒要看看，这位骨头能硬到几时。”

楚渊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似乎这才是他熟悉的、将朝臣视为玩物的皇姐。他笑了笑，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转而道：“皇姐没事就好。你今日来得正好，番邦刚进贡了些新奇玩意儿，朕瞧着有几样挺适合皇姐。”

他拍了拍手，一名内侍立刻端着一个铺着明黄锦缎的托盘上前。托盘上放着几件珍宝，其中最为夺目的是一支赤金镶嵌红宝石的凤簪，那凤凰栩栩如生，眼睛是用罕见的猫眼石镶嵌，流光溢彩，华贵非凡。

“这支‘栖梧’，朕一看就觉得合该是皇姐的。”楚渊拿起凤簪，亲手为楚凝簪在发间，端详着，赞叹道，“也只有皇姐的凤仪，才配得上此物。”

楚凝能感觉到那簪子插入发髻的力度，以及楚渊靠近时身上传来的、属于年轻帝王的压迫感。她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欣喜和骄纵：“还是皇上疼我。” 这簪子，是赏赐，是安抚，又何尝不是一种标记？标记着我是他羽翼之下，需要他“疼爱”和“控制”的存在。

“你是朕唯一的嫡亲皇姐，朕不疼你疼谁？”楚渊笑道，语气无比自然。他顿了顿，仿佛忽然想起什么，状似无意地说道：“对了，朕前些日子得了个伶俐人，身手不错，人也机警。皇姐府上如今不太平，谢知遥又是个不省心的，让她跟在皇姐身边，朕也能放心些。”

来了。楚凝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好奇的神色：“哦？皇上舍得把这样的人给我？” 眼线要来了。

“只要对皇姐安危有益，朕有什么不舍的。”楚渊朝殿外吩咐了一句，“带她进来。”

片刻后，一个身着青色劲装、身形高挑、面容清秀却眼神锐利的女子走了进来，利落地跪下行礼：“奴婢青鸾，参见皇上，参见长公主殿下。”

“抬起头来。”楚凝淡淡道。

青鸾依言抬头，目光平静，不卑不亢，但楚凝能从那平静之下，感受到一股训练有素的精干气息。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宫女。是侍卫？暗卫？还是专门培养的密探？

“以后你就跟着长公主，务必护得殿下周全，明白吗？”楚渊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奴婢遵命！定当竭尽全力，护殿下万全！”青鸾叩首，声音坚定。

楚凝看着跪在地上的青鸾，又看了看旁边一脸“朕都是为了你好”的楚渊，心中明镜似的。这哪里是保护，分明是光明正大地在她身边安插眼线，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她和谢知遥的动向。

她不能拒绝。拒绝，就会立刻引起楚渊更深的猜疑。她现在羽翼未丰（甚至根本没有羽翼），必须倚仗这份“姐弟情深”作为保护色。

“既然皇上美意，那本宫就收下了。”楚凝笑了笑，语气轻松，仿佛只是收下了一件寻常礼物。她甚至对青鸾抬了抬手，用一种带着审视和挑剔的目光打量着她，“起来吧，以后在本宫身边，机灵点。本宫身边，可不留无用之人。”

“谢殿下！奴婢定当尽心竭力！”青鸾起身，默默退到楚凝身后侧方，姿态恭谨，眼神却如同最精准的尺子，无声无息地丈量着殿内的一切。

又闲话了几句家常，楚凝便借口府中还有事，起身告退。

楚渊亲自将她送到紫宸殿门口，殷殷叮嘱：“皇姐若有任何需要，随时入宫来找朕。”

“知道了。”楚凝摆了摆手，扶着添香的手，带着新得的“礼物”青鸾，转身离去。

直到走出宫门，坐上回府的马车，楚凝才缓缓靠在车壁上，闭上了眼睛。

看似亲昵无间的姐弟情深，底下却是试探、算计与毫不掩饰的监视。

楚渊……他对自己这个姐姐，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他对自己强娶谢知遥之事，真的只是纵容，还是想借此机会，同时削弱她和谢知遥这两个不安定因素？

还有，我到底该怎么回去？这个念头再次浮上心头，带着一丝绝望。实验室能量过载……意识投射……这种技术事故，在我的世界都属于前沿且极不稳定的范畴，在这个完全没有科学基础的古代世界，想要找到回去的方法，无异于大海捞针。难道……我要一辈子困在这个“楚凝”的身体里，扮演这个疯批，直到某一天被推上断头台？

不，一定有办法。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既然我能来，就一定有来的原因和机制。或许是某种能量场，或许是特定的条件……我需要信息，需要了解这个世界更深层的东西，比如……那些看似不科学的传说、秘闻？谢知遥的书房暗格，太子的画像……这些是否隐藏着更深的秘密？甚至可能与我的穿越有关？

前有恨她入骨的谢知遥，后有心思难测的皇帝弟弟，身边还多了一个不知深浅的眼线。

这公主府，果真是一座华丽的囚笼，而她被困在中央，举步维艰。

下一步…… 楚凝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青鸾是眼线，但用好了，也未尝不能是一把刀。而谢知遥……她是最大的变数，也是目前看来，唯一可能触及到这个世界核心秘密（比如太子之死，比如原主的变化）的突破口。或许，我该想办法，再去“招惹”一下那位冷面驸马了。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也碾过楚凝愈发沉重，却也逐渐清晰的心事。活下去，找到真相，然后，找到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