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夜的星光与栀子花香似乎还未散尽,现实的指针却已无情地逼近离别的刻度。入伍前的最后两周,权志龙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公开行程,将时间压缩成一个只属于他和苏柚的、私密的真空。
他们的最后一次正式约会,是在一个细雨蒙蒙的夜晚。权志龙开着低调的黑色轿车,载着苏柚去了远离市区的一家私人美术馆。馆长是他的老朋友,特意为他们清了场。空旷的展厅里,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回荡,与墙上那些现代画作沉默地对视。
没有牵手,没有过多的言语,他们只是并肩慢慢地走着。偶尔,权志龙会在一幅画前驻足,低声对苏柚说一句什么,可能是画作的背景,也可能是他此刻毫无逻辑的联想。苏柚则安静地听着,时而点头,时而弯起嘴角。一种宁静而深厚的默契流淌在两人之间,不需要刻意营造浪漫,陪伴本身已是最高级的告白。
离开美术馆后,他们像最普通的情侣一样,去了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权志龙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笑眼,由着苏柚在货架前穿梭,往篮子里放他爱喝的香蕉牛奶和她喜欢的草莓软糖。结账时,他自然地拿出钱包,店员找零的硬币叮当作响,落在掌心,带着人间烟火的温度。
回汉南洞公寓的路上,雨停了,车窗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将首尔的霓虹晕染成一片片模糊的光斑。车内放着权志龙手机里那个只为苏柚制作的迷你专辑Demo,舒缓的钢琴旋律流淌出来,他跟着轻轻哼唱,歌词还是未完成的草稿,但那份珍重的心意,苏柚听得明白。
车子停在地下车库,他没有立刻下车,而是熄了火,在黑暗中静静坐了一会儿。然后,他转过身,握住苏柚的手。
“柚柚啊,”他唤着她的小名,声音在密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低沉清晰,“我不在的时候,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学习。”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词句,“不用太想我……但也不能完全不想,知道吗?”
苏柚被他这前后矛盾的话逗笑了,鼻尖却有些发酸。“知道啦,啰嗦鬼。”她回握住他微凉的手指,“你也是,要照顾好自己,别受伤,别逞强。”
“嗯。”他应着,倾身过来,在黑暗中准确地吻上她的额头,停留了很久。这是一个不带**,只有无尽怜惜与承诺的吻。
入伍前的最后一天,权志龙是在自己父母家和苏柚一起度过的。没有隆重的仪式,只是一顿温馨的家常便饭。权妈妈不停地给苏柚夹菜,眼神里满是慈爱和不舍。权爸爸话不多,只是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了句“男子汉,该承担的要承担好”。
饭后,权志龙和苏柚在阳台上吹风。他看着远处沉落的夕阳,突然说:“我好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离别。”
苏柚靠在他身侧,轻声说:“不是离别,是暂停。我们的电影只是按了一下暂停键,等你回来,按下播放键,故事会继续的。”
他低头看她,女孩的眼睛清澈而坚定,里面映着晚霞,也映着他的身影。他心中的那点不安和焦躁,奇异地被抚平了。
第二天清晨,权志龙在经纪人和家人的陪同下,前往论山训练所。他穿着最简单的深色运动服,戴着鸭舌帽和口罩,身形在众多前来送行的人群中,依然清瘦挺拔得显眼。
他没有让苏柚来现场。他不想让她面对媒体可能存在的镜头和嘈杂的环境,他希望他们最后的告别,停留在昨夜家中阳台那个宁静的黄昏。
在训练所大门前,他停下脚步,最后回头望了一眼。远处是模糊的城市天际线,和他藏在心底的那个女孩所在的方向。他深吸一口气,对着那个方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再次说了一遍:
“等我回来。”
然后,他转身,没有丝毫犹豫,大步走进了那道象征着一段全新、也是强制空白期的大门。背影决绝,带着顶级巨星固有的骄傲,也带着一个普通男人为爱奔赴未来的担当。
而此时,在北京的苏柚,正坐在北大的教室里,准备开始一天的学习。她摸了摸耳朵上那对“地球与月球”的耳钉,又摸了摸挂在书包拉链上、和权志龙那个是一对的懒懒熊钥匙扣,然后摊开了课本。
她的表情平静,眼神专注。她知道,最好的等待,不是停滞不前,而是各自努力,在更高处重逢。她的舞台,此刻在哈佛的未来;而他的“战场”,在军营。他们的故事,只是换了一个平行时空,同时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