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紧事?”夏垚复述一遍,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向严阔。
他回想了一遍最近发生的事,貌似没什么重要的事,为保万一,他还是仔细询问了一遍:“他还说什么别的吗?”
严阔回答得很干脆:“没有。”心中也对江阳话中的真假有了数。
“啊!我想起来了!”夏垚一拍脑袋,大叫一声,“之前定制的软垫今天应该好了。”
“可,这和江阳有什么关系?”
“那个做软垫的师傅是江氏的人。”夏垚期待地站起来,“快让他进来吧,我等了好些日子了。”
“好。”居然真的是要紧事,严阔庆幸自己没有任性地将江阳拒之门外。
严阔吩咐了一个下人过去开门,自己拉个椅子坐到夏垚手边一起用早膳,他没有等江阳的打算,反正他自己也不是没有东西吃。虽然这从礼节上来说,已经严重违背了严氏一以贯之的好客家规,但严阔不认为蓄意破坏他人感情之人称得上“客人”二字。
他值得一些更阴暗的字眼。
江阳很快在下人的引导下走过来,看见二人已经吃了起来也不生气,他来之前就已经做好准备了,平心而论,如果今日他与严阔的立场缓一缓,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严阔客气又敷衍地象征性招待了一句:“江公子请坐。”
“哎呀,是我来晚了,早点只好我自己享用了。”江阳可惜地摇摇头,拿出已经做好的软垫,“给。”
夏垚快速吃完最后一口粥,将碗筷往桌上一放,接过厚实饱满的软垫,坐到旁边的小榻上去,手掌摊开在垫子上一下一下地按压。
很柔软且有弹性,正是夏垚想要的。
“做得不错。”
江阳立刻半开玩笑似的追问:“那我有奖励吗?”笑容甜蜜。
严阔本来一个人坐在桌上就吃不下饭,看见他这副贼心不死的模样就更心焦了,也放下碗筷凑过去:“待会儿多结点钱给江公子。”
这个软垫是先给师傅一半的工钱,等东西做完,确认无误后然后再结剩下的一半。
“谈钱多伤感感情,我们可以聊一点更有意思东西。”江阳看向夏垚,“每年刚刚进入冬天的时候,鲁氏都会举办一场盛宴庆祝。多年前的鲁氏并没有现在这样富裕强盛,但在一个冬天过后,鲁氏势不可挡地跻身顶级世家之一并屹立至今。自那以后,这个时间点便显得格外特别。”
但关于改变的契机,只有鲁氏内部知道真相。
有传言说鲁氏当时的先祖得到了来自上古的神秘传承,自那以后,他的修为步步攀升,带领着家族逐渐走向辉煌;也有人说其实当年真正的先祖早就死了,留下来的,是极具经商天赋的冒牌货,她疯狂地迷恋财宝,为此不断扩大鲁氏的生意范围。
总之,众说纷纭。
不过这个习惯流传至今象征性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强了,主要还是以开心为主。
“鲁家主与令堂的事当初闹得沸沸扬扬,他肯定会邀请你们的,你们都去了,夏族长自然也不例外。严氏不用说,肯定有。”
夏垚和严阔还没听到今年的消息。
江阳似笑非笑:“夏哥哥第一次来,不知道也就罢了,二公子怎么也不知道,真是糊涂了。”
夏垚没心思关注严阔,这个宴会听起来很重要,娘像来自由自在,参加不参加都随心情,如果她不参加,那自己肯定是跟夏南晞坐一起。
唔……
得想办法让娘参加。
江阳抓着夏垚的小臂摇晃:“你去不去?”
“应该要去吧。”
江阳两眼放光:“我就知道,我特意和鲁式说了,我在这边熟人不多,让他把我排在狐族旁边,说不定到时候我们会挨在一起呢。”
“那也行。”不和夏南晞坐一起就好了。
夏垚又想起了那封家书,兄长?感觉怪怪的。
……
“哎呦,我就不去了。”夏柳满脸无奈,“我已经答应了你云叔不去的。”
云野这样要求在情理之中,谁都不会希望自己的爱人去参加前任的宴会,且这个前任一直对自己的爱人念念不忘,甚至时不时来献个殷勤。
云野其实也有收到邀请,以他的修为和在羽族的地位,也是许多家族争相结交的对象。
但他平时光看鲁穆恭跑到这里来献殷勤已经够倒胃口了,怎么会愿意去他的主场看他开屏。
夏垚垂头丧气地趴在桌上:“我不想和夏南晞坐一起。”
“怎么了?他欺负你了吗?”夏柳温柔地抚摸夏垚的脑袋,“你告诉娘,娘给你出气。”
“没有。”夏垚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心中的想法,“我们现在这样,怎么坐在一起啊……”
夏柳眉眼弯弯,她的孩子还是第一次分手,显然还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该她这个当娘的来传授经验了: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件事说到底就是身份的转变,如果夏南晞不是你的兄长,与你分手的是别人,你就拿他当朋友,夏南晞比他们多了一重兄长的身份,兄弟之间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忸忸怩怩反倒显得自己还沉浸在过去的感情里。”
夏柳总结:“总而言之,大大方方的,正常朋友或者兄弟怎么相处,你们就怎么相处。”
夏垚抿着嘴,满脸认真地询问:“那如果对方非常生气,闹得很难看呢?我应该和他断绝往来?”
说实话,当初他和夏南晞闹得也挺难看的。
“……”夏柳沉默了一会儿,老老实实地说,“我很少遇到这种情况,只偶尔有几个对我放过狠话,像是‘我能找到比你这自以为的家伙好一千倍一万倍的人’,不过他后来又回来找我了,哭得还挺可怜的,被拒绝之后又放狠话,过段时间又回来找我。”
听起来根本不像是真心放狠话,最多是分手后的无能狂怒,而且很快就后悔了。
“夏南晞的态度还算可以,你只要继续维持着朋友兼兄弟的关系就好了,如果遇上麻烦,他也是条不错的路子。”
夏柳端端正正地坐好,右手握拳放到嘴边“咳咳”两声:“现在我是夏南晞,我们来演练一遍。”
她压低了嗓音,听起来倒真像那么回事。
夏垚的表情也不由自主地庄重起来:“嗯。”
“你该叫我什么?”
“哥哥。”夏垚很快回答。
“不错。”夏柳赞赏一句,继续说,“我今天忙了一天,身上可真酸痛。”
“嗯,我找个技师来给你按摩。”
夏柳竖起一根手指在夏垚眼前左右摇晃:“错啦,你该亲自动手按两下。”
夏垚不太乐意,这样不是显得他上赶着伺候人吗,何况他身边还有严阔呢。
夏柳打眼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是要你真的伺候他,只需要象征性地把手放上去,随便捏两下就好了,主要是表个态,让他知道还想和他当兄弟,如果他懂事,就应该老老实实地顺着台阶下来。”
“如果不懂事呢?”
“那就不要理他了。”
夏垚若有所思地点头,夏南晞其实已经主动给出台阶了,那自己应该顺着台阶走,维持好夏南晞这条线。
夏垚虚心求教:“下了台阶之后呢?”
“不近不远地相处着就行了,逢年过节送礼的时候别忘了他,他就会很感动了。”
“嗯,明白了。”
夏垚雄赳赳气昂昂地离开了,两只耳朵立在头顶,精神奕奕。
他前脚刚走,云野后脚就回来了,羽族极好的视力让他一眼就认出了夏垚背影。
“他今天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也不多留一会儿。”
“有一会儿了。是为了鲁氏宴会的事,他想我一起去。”
“你答应了吗?”
“没有,我不是先答应了你吗?”
云野脸上顿时浮现几分懊悔:“他难得主动亲近你,去就去了,不行,我得去和他说清楚。”
说着,转身抬脚就要去追夏垚。
“唉!”夏柳一把拉住云野,“我都解决好了,不用操心。”
云野放松肌肉,顺着夏柳的力道坐下来。
他不只是担心夏垚会因此对自己心有芥蒂,更担心鲁穆恭那个狡猾的家伙趁机在夏垚耳边吹风。
在原地坐立难安了一会儿,云野最后还是对夏柳说自己改了主意。
“到时候让孩子坐你身边,也好亲近亲近。”
正好距离近,万一鲁穆恭真的过来,他也方便监视一二。
“好吧,既然你改变主意了,那我们……”
夏垚并没有像云野以为的已经走远了,而是刚刚走出去一截就被夏南晞拦住了。
他开门见山,一点也不拐弯抹角地问:“过几天鲁氏有场宴会,你去吗?”
“去。”夏垚回忆了一下自己从前和夏南晞的相处方式,低着头有点纠结地咬了咬下嘴唇,提着一口气,主动说,“哥,我想坐许放逸旁边可以吗?”
许放逸最好拿捏了,坐他身边肯定没错。
夏南晞没什么表情,语气平淡地像喝了一口白开水:“我尽量安排。”
尽量,那就是不一定。
这种事不是和鲁氏的人说一下就行了吗,怎么说得像有多麻烦似的。
肯定是不乐意。
讨厌。
夏南晞不知道夏垚默默在心底谴责自己,继续交代宴会的一些注意事项:“那天的衣服我会提前一天给你送过去,不要穿其他衣服。宴会开始走动后跟在我身边,无聊可以和聂薪,许放逸说话……”
夏垚一半心思用来听讲,一半心思用来盘算该如何摆脱夏南晞。
15号晚一点更,今天晚上上了晚课,唉,我真的是低精力人群[捂脸笑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6章 第 6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