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剑玉听闻二儿子中毒之事,觉得太子为了巩固地位,手段愈发狠辣。以前只是睁只眼闭只眼,如今竟敢下毒,实在过分。他叹口气,动身前往秦王府看望。
李岑碕正在床榻上静养,见父亲到来,忙欲起身。李剑玉快步上前,按住他:“别动,好好休息。感觉如何?”
“很好,谢父皇关心。”
“你啊,也不知照顾好自己。就像你儿时......”他自顾自讲起来,李岑碕脸青一阵红一阵。
“父皇,儿臣累了,想要歇息,我送您出去。”
李剑玉轻叹,拍了拍他的手:“好,你安心养病,不必送了,保重。”转身离去,步履沉重。
李岑碕目送父亲背影,心中五味杂陈,闭上眼,思绪飘远,回忆起儿时种种,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魏怀信觉察他神色异样,轻声问道:“秦王,是身体不适么?”
“无事,我要清静。”
魏怀信默默退下,他心脏猛然一紧,仿佛被无形之手紧紧攥住。幼时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被岁月尘封的片段,是一场场大雨,将一个孩子淹没在无尽的孤独与无助中。
李岑碕病养好不多时,父亲的生辰不期而至。宫中一片热闹景象,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喜庆气息。皇子们都要赴宴,李岑碕心不在焉,在某人强烈要求下,勉强带上他前往。
宴席上,皇子们言笑晏晏,李岑碕却心神不宁,目光不时扫向魏怀信。位子上摆着盘糕点,色泽金黄的单笼金乳酥,松脆爽口的巨胜奴,红色酥皮的贵妃红......香气缭绕,令人垂涎。他随意拿起块贵妃红,轻轻咬了一口,酥皮在舌尖融化,甜中带咸。嗯,不错,只是野外征战多年,早已习惯了粗茶淡饭,这细腻的口感反让他有些不适应。魏怀信眼巴巴地望着他,泪水不争气从嘴角溢出。
他视线太过炙热,李岑碕回望,顺手递过一块糕点,轻声道:“尝尝吧,味道不错。”
魏怀信接过,激动不加掩饰从眼中流露:“谢谢秦王!”
他小心翼翼地收好,看他未吃,李岑碕微微皱眉:“不合口味?”
魏怀信忙摇头:“不,只是不舍得吃。”
李岑碕轻笑,哄骗道:“吃吧,一个糕点而已,吃完我再给你拿一个。”
魏怀信这才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两眼放光。
“好吃吗?”又顺手递上一块,他点头如捣蒜:“好吃,秦王真是太好了。”李岑碕看着他满足的神情,心中一暖:“多吃点,将来可是要......”
“嗯?”他口齿不清回答。
“吃吧,没什么。”
李剑玉入席,目光扫过众人,大臣们纷纷起身行礼,他微微点头,大声宣布:“今日乃朕生辰,众爱卿不必拘礼,尽情畅饮。”李俊慕起身举杯,笑道:“父皇寿比南山,愿国泰民安。”目光落在李安歌身上,微微一笑:“安歌,你也来敬父皇一杯。”李安歌起身,端起酒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轻声道:“祝父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言罢,一饮而尽。
形式还是得过,李岑碕心中暗叹,这宫中的礼数与虚情假意,何时是个尽头?大家推杯换盏,喝开一片。李俊慕紧盯李安歌被大臣们拉着敬酒,冷哼一声,心中暗自盘算回去该如何整治这小子。李岑碕身旁也被众人围住敬酒,他无奈一笑,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却始终落在魏怀信身上。有大臣开口:“秦王,您这身边可是何人啊?”
“不该问的不问,宫中规矩。”大臣讪讪一笑,话生生被唬人眼神憋住。魏怀信低头不语,只是一味吃。李岑碕望桌上糕点一扫而空,战斗力爆表,真......能吃。
“将军吃么?”他递来一块巨胜奴,李岑碕哭笑不得,这吃货倒是惦记自己。
宴席渐入尾声,李剑玉目光扫过众人,轻声道:“今日欢聚,实属难得。明日去狩猎场射猎,大家放松身心。”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李俊慕拎着人回殿教育,李岑碕扶着烂泥回府。这烂泥也不识数,醉意朦胧中还念叨着“再来一块糕点”,吐了一地,又哭又闹。酒量差劲,下次不许他再沾酒,李岑碕无奈摇头,一番收拾后,将他安置在床上,盖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