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燎原 第8章 深渊回响，我喜欢你

天台的风突然变得凛冽，裹挟着远处江面的腥气扑面而来，如同无形的手，掀开了藏在暗处的隐秘。风

却吹不散两人之间暧昧的温度。林野欲言又止的模样像根羽毛，轻轻挠着陆沉舟的心尖，他喉结滚动，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少年微微抿起的嘴唇上，干燥的唇纹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正想追问医务室的事，口袋里的手机却突兀地震动起来，那震动声惊得林野往他怀里缩了缩，发顶蹭过他的下巴，带着洗发水淡淡的柑橘香。

屏幕亮起的瞬间，熟悉的匿名号码再次跃入眼帘，附带的视频文件在黑暗中泛着幽蓝的光，可陆沉舟的注意力却还停留在少年发间若有若无的清香

视频加载的进度条缓慢爬行，每一格跳动都像是时间的倒数。

林野不自觉地攥紧陆沉舟的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布料被揉出深深的褶皱。

陆沉舟低头时，恰好看见少年长睫下投出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像受惊的蝶。

画面里昏暗的地下室中，生锈的管道交错如蛛网，白炽灯滋滋作响，戴着荆棘面具的人把玩青铜徽章的动作，突然让他想起某天清晨，林野趴在战术桌上补觉，无意识地转着钢笔，腕骨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陆教练，游戏进入第二阶段了。"

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像砂纸摩擦金属，刺耳又冰冷。

"猜猜看，你的小尾巴知道三年前那个雨夜，你在急救室守了他多久？"

陆沉舟感觉怀里的少年猛地僵住，身体瞬间紧绷如弦。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那个雨夜，暴雨倾盆，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溅起朵朵水花。

林野作为新人替补仓促上场，却遭遇对手恶意攻击导致设备漏电。

当他撞开休息室的门时，只看见少年蜷缩在地上，苍白的手指还保持着握鼠标的姿势，仿佛凝固的雕塑。

消毒水的气味、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窗外彻夜未停的雨，还有自己无意识摩挲林野手背的动作，此刻都被视频里的声音撕得粉碎，露出最残忍的真相。

"胡说！"

林野突然抢过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划出凌乱的痕迹，像是要划破这虚假的画面。

"那场事故明明是设备老化......"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视频画面切换成了维修记录单，鲜红的印章和伪造的签名刺得人睁不开眼，仿佛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两人心上。

林野颤抖着后退半步，却撞进陆沉舟早已张开的怀抱。男人身上带着硝烟与雪松混合的气息，林野听见头顶传来沉稳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震得他耳膜发烫。

陆沉舟伸手揽住少年后背的动作极轻，掌心隔着单薄的衣料，却仿佛点燃一簇火苗。

"别怕。"

低沉的嗓音擦过耳畔，林野这才发现，对方说话时呼出的热气，竟能让自己颈后泛起细密的战栗。

陆沉舟伸手揽住颤抖的少年，却摸到后背一片冷汗，那温度烫得惊人，像是要将他的手掌灼伤。

基地的警报声就在这时骤然响起，尖锐的声音刺破空气。红色警示灯将走廊染成血色，光影在墙壁上摇曳，仿佛地狱的火焰。

陆沉舟本能地将林野抵在墙角，一只手护住他的后脑，另一只手握住电击棍。两人贴得极近，林野能清晰看见对方睫毛上沾着的细碎尘埃，还有眼下淡淡的青影。

"从通风管道走。"

陆沉舟的呼吸扫过他泛红的脸颊，林野却突然抓住他染血的衣襟，仰头时嘴唇几乎擦过对方下颌。

“我要和你一起。"

少年眼中倔强的泪光，混着走廊红色警示灯的光影，让陆沉舟喉头发紧，鬼使神差地低头，在那颤抖的眼皮上落下一吻。

陆沉舟本能地将林野护在身后，他的后背如同坚固的盾牌，为少年挡住一切危险。

监控屏幕上，数十个黑影正翻墙而入，战术靴踏碎玻璃的声音在空荡的楼道里回响，由远及近，步步逼近。

"从通风管道走。"

陆沉舟扯下战术背心上的定位器塞进林野掌心，那定位器还带着他的体温。

"去安全屋等我。"

"我不走！"林野死死抓住他的手臂，虎口处的月牙形红痕是刚才攥得太用力留下的，深红的痕迹触目惊心。

少年眼中有倔强的泪光在闪烁，像是破碎的星辰。

"你说过不会再让我独自面对。"

陆沉舟的心狠狠一颤，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却不容他犹豫。

他低头在林野额间落下极轻的一吻，那触感温柔又不舍，转身抄起墙角的电击棍时，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撕裂的轻响。

林野撕下衬衫布条，迅速将两人的手腕紧紧绑在一起，动作利落又坚决。

战斗来得猝不及防。戴着防毒面具的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来，如潮水般将他们淹没。

电击棍与匕首碰撞出蓝色火花，在黑暗中格外耀眼，伴随着金属的撞击声和闷哼声。

陆沉舟感觉后腰被划开一道口子，血腥味在口中蔓延，丝丝疼痛传来，但他却始终将林野护在身侧，寸步不离。

少年的战术动作虽不及他娴熟，却总能在关键时刻补位，偶尔擦过耳畔的发丝带着熟悉的洗衣液香气，成了混战中唯一的镇定剂，让他在厮杀中找到一丝安宁。

战斗中，林野从侧面被撞飞，陆沉舟听见自己心脏漏跳的声音。他扑倒在地接住少年时，下巴重重磕在对方肩头，后背撞到硬物，却顾不上疼痛，只慌乱地查看少年额角的伤口。

身后的铁门被重物撞得咚咚作响，仿佛死神的敲门声。林野的额头渗出鲜血，顺着眉骨滑进睫毛，在眼下晕开一片猩红，如同绽放的红梅。

陆沉舟颤抖着用拇指擦去血迹，却被少年反扣住手腕，湿热的唇突然贴上来——不是亲吻，而是狠狠咬住他受伤的虎口，血腥味在两人口腔中蔓延，那疼痛让他清醒，也让他心疼。

"疼就记住。"

林野松开嘴时，眼神亮得惊人，像是燃烧的火焰。

"下次别再挡在我前面。"

门外的撞击声愈发激烈，仿佛要将这扇门撞破。陆沉舟却鬼使神差地低头，含住少年还带着齿痕的下唇。

这个吻带着硝烟味和铁锈味，却让他想起某个庆功宴的夜晚，林野偷喝香槟后泛红的脸颊，还有躲闪不及的慌乱眼神，那时的甜蜜与此刻的危险交织，让这个吻愈发深刻。

“林野，我…”

警笛声再次响起时，黑衣人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满地狼藉。陆沉舟扶着受伤的林野走出基地，救护车的顶灯将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面上摇曳。救护车的顶灯将林野的影子拉长又缩短，担架抬起的瞬间，少年气若游丝的"等我回来"让陆沉舟红了眼眶。

他攥着对方渐渐松开的手，指缝间温热的血不仅染红了床单，更在他掌心烙下滚烫的印记。

重症监护室外，陆沉舟盯着手机里黑客发来的消息，可脑海中全是林野昏迷前睫毛颤动的模样——就像第一次见面时，少年站在基地门口，阳光穿过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紧张又期待地说"我想加入战队"。

暴雨倾盆的黎明，陆沉舟在陈墨宿舍翻出铁盒时，窗外闪电照亮那张泛黄照片。照片里少年时期的林野笑得灿烂，虎牙微微露出，让他想起昨夜战斗间隙，少年躲在他身后换弹夹，抬头望向他时，也是这样带着依赖的笑。

手机彩信里戴着黑手套的手抚过林野脸颊，这画面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攥着铁盒的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其捏碎，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比不上心疼的万分之一。

让他想起担架抬起的瞬间，他听见林野气若游丝的声。

"陆沉舟，等我回来......"

"视频里的地下室找到了，还有更刺激的——三年前那场事故的原始监控，被人藏在暗网深处。"

他点开附件，画面里熟悉的身影让血液瞬间凝固——戴着荆棘面具的人调试主机时，露出的手腕内侧有一道月牙形疤痕，和即墨常年用护腕遮住的位置分毫不差，真相如同潮水般涌来，将他淹没。

暴雨在黎明前倾盆而下，雨幕笼罩着整个城市，仿佛要冲刷掉所有的罪恶。陆沉舟站在陈墨曾经的宿舍里，翻出那个藏在衣柜夹层的铁盒，铁盒表面布满灰尘，像是尘封的记忆。

泛黄的报纸剪报上，三年前的赛事新闻被红笔圈了又圈，最底下压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少年时期的陈墨和林野勾肩搭背地笑着，背后的电子屏上写着"明日之星选拔赛"。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

"小师弟，总有一天我们会站在最高领奖台。"

字迹工整，却带着无尽的讽刺。

窗外的闪电照亮整个房间，如同白昼，陆沉舟的手机再次响起。

这次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画面里昏迷的林野躺在病床上，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正抚过少年苍白的脸颊，那动作轻柔又诡异。短信内容简短而冰冷。

"城西码头，带着三年前的证据，敢报警就等着收尸。"

他握紧铁盒，指节捏得发白，指缝间甚至渗出了血，突然想起林野在天台时欲说还休的模样——原来命运的齿轮，早在相遇的那一刻就开始转动，而他们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

码头的海风呼啸，他看见林野昏迷中皱着眉，睫毛上凝着细小的水珠，脖颈处的绷带被血浸透，像朵妖冶的花。

即墨的笑声在空旷的场地回荡，可陆沉舟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当少年突然睁眼用□□反击，踉跄着扑进他怀里时，陆沉舟闻到了熟悉的柑橘香混着血腥味。

陆沉舟握紧怀中的硬盘，那硬盘仿佛有千斤重，每走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尖上。他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场地回响，孤独又坚定。当他转过最后一个拐角，刺眼的灯光骤然亮起，照见高台之上戴着荆棘面具的人。

那人怀里的林野还在昏迷，脖颈处缠着带血的绷带，在强光下格外刺目，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痛苦。

"好久不见，陆教练。"面具人扯下伪装，露出即墨扭曲的笑脸，那笑容狰狞又疯狂，仿佛被黑暗吞噬了灵魂。

"你以为我只是为了报复？太天真了。"

他举起手中的遥控器，指向林野身后的巨型炸弹，那遥控器仿佛是死神的镰刀。

"当年有人买通我毁掉'破晓'，而现在，该让你的小师弟偿还代价了。"

陆沉舟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痛蔓延全身。他缓缓举起硬盘，目光却始终落在林野垂落的指尖上，那指尖苍白无力，让他心疼不已。

"你想要证据？先放了他。"

即墨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码头回荡，惊起一群海鸟，那声音刺耳又恐怖。

"放了他？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被选中成为'燎原'的替补吗？因为有人早就预判到，你会对这张和故人相似的脸......"

话音未落，林野突然睁开眼睛，藏在袖中的□□精准命中即墨手腕。少年踉跄着扑进陆沉舟怀里，带着哭腔的声音颤抖。

"我都听到了......原来那场事故......"

陆沉舟紧紧抱住失而复得的人，感受着他的温度和颤抖，心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却在此时听见即墨疯狂的嘶吼。

"你们以为能逃掉？倒计时开始了！”

远处传来尖锐的蜂鸣声，陆沉舟低头看见林野手中的定位器红光闪烁——那竟是个隐藏的计时器，红色的光芒仿佛是倒计时的血色警示。

倒计时的蜂鸣声中，陆沉舟将林野死死护在身下，感受着对方剧烈起伏的胸膛。爆炸的热浪袭来前，他听见那句模糊的带着哭腔钻进耳朵。

林野滚烫的眼泪砸在后颈，陆沉舟却觉得这一刻无比清晰——少年睫毛扫过他侧脸的痒，急促的呼吸喷在脖颈的热，还有紧紧攥着他衬衫的手，都成了比任何战术都清晰的存在。火光映亮两人交叠的影子，他低头寻找那颤抖的嘴唇，想用这个吻封住所有未说出口的誓言。

“林野，那天说的是，我想说的是…”

“我喜欢你”

在爆炸的火光中，热浪扑面而来，灼烧着他的皮肤。最后意识是少年滚烫的眼泪砸在自己后颈，还有那句模糊的"我喜欢你"，混着漫天的硝烟，成了刻进灵魂的烙印，那声音轻柔却坚定，在他耳边回荡，仿佛永恒的誓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