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归 第2章 第二章 · 纸上名

今生·她查阅他的画

自那天在展厅见过许临风之后，沈槿安本该放下——她从不允许“个人好奇”干扰学术生活。

可几天来，她却频频梦见那幅画中的雪桥与回廊，梦里那个青衣男子背着画筒，站在廊下一动不动。

她开始查这个人。

“许临风”，艺名，无常驻地，作品签售分散于非洲、南美、东欧几个巡展地间。几无官方资料，唯有一个在线小型画册页面，内容为他历年“梦画集”。

她点开其中一幅标题为《未归》的水墨。

画的是一棵歪脖老梅，枝干斜生，角落却隐约出现一截楼檐、一盏灯笼、一张纸书。

她忽然一惊。

那纸书上的行款，与她十七岁那年写在练习本扉页上的句子一模一样——“归者可缓缓归矣”。

那本笔记，早年遗失，从未公开。

她手指停在屏幕上，久久不动。

她开始意识到，这不仅仅是“相似”，

而是他确实梦见过她。

而她，也确实在梦里走进了他的画。

▍前世·她发现他的画

江南初春，归风楼内风声微响。

沈槿安因朝局动荡被推入中书密档，奉命查江湖画人所隐晦传意者，涉嫌“画中藏讽”。

其中，一份查抄绘卷被呈至案前。

她漫不经心地翻着，却忽然在一幅《廊前夜雪》中停住。

画上有女子立于书楼，眉眼虽模糊，但肩线、衣袂、甚至眉间一点朱痕——全是她自己。

她心中震动，唇却抿得极紧。

——是谁？是谁胆敢将她藏入画中？

她拿起卷末落款，只有三字：

“临风留”

她怔住。

她记得那年雪夜，书楼后山，他也曾这样看她，带着笑，带着不言的意思。

她以为是调笑，以为不过萍水之交。

却不知他从那日起，画了她整整三年。

她合上画卷，心里第一次，有一点点慌乱。

原来，被人悄悄记住，是这样沉重的事。

她从未应过情，却第一次动了念。

而他——从来没问她愿不愿意看，只是安静地画，一笔一笔，把她藏进他全部的岁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