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奇迹出现。高大松的一切疯癫表现一夜之间全部无影无踪,好的和犯病前丝毫不差,甚至精神头看着比那时候还好。
别人问他记不记得前几天都干什么了,他只是呲着牙嘿嘿,说“都是开玩笑。”
不过神志上的确已经正常,还能琢磨怎么继续对付上官云燕的店。
只是高大松在身体之外发现了新的异样,比如明明是夏天的办公室,屋内却莫名其妙阴冷冷的,最初以为空调开的温度太低了,但后来把空调关了还是这样,外面的热量也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而很难进来。
第五天,他忽的瞧着养在桌角上的那盆向日葵也不正常了,它的花冠不再朝着阳光照来的一面,而是跟着自己走,自己坐在什么位置,这朵花就往什么方向转,并且被它正对着的时候,那种冷的感觉会更加严重。
为了对抗这寒冷,这家伙在即将步入七月份的天气里给自己安置了一台电暖气。
第六天,向日葵的花冠出现了巨大变化,它向外凸起,但不是全部凸出,有很明显的规律;经过一个白天的发育,高大松渐渐发现那竟是一张人脸,更令人骇然的是这张脸他认识,那是自己儿子的样貌。
如果说前面六天还只是铺垫的话,那这第七天才是真正的暴击:
一夜不见的向日葵,花根以极快的速度爆炸式生长,不仅撑破了陶土的花盆,还扩散到了整间屋,屋子上至天花板,下至墙角的旮旯,每一个地方都让蛛网状的根系给布满了。
然后在一些盘根错节的点上,还会长出新的花冠,这些花冠和最初的那个一样,都会跟着他的移动而移动。
这等情景自然也引起了旁人的主意,手下人劝他先搬走,别再在这个办公室里工作了,然后再找个干这行的师傅来处理一下。
高大松没来由的变得异常固执,任凭说什么也不走,但他好歹答应了另一半建议,真找了个玄门中人前来瞧瞧。
另一边,闭目养神状的上官云燕在经理敲门进来的瞬间忽的睁开眼睛,把后者吓了一跳,她拍着胸口道:
“大姐,您这是干什么呢?吓死我了。”
对面并未理会这话,而是道:
“这矮胖子以前杀过人,还杀过不止一个。”
“啊?您说他吗?您怎么知道?”
“几天下来还能保留一部分自我意识,说明他有一定的抵抗力,没有什么开过光的法器,也没有护身符一类的东西,更不是干这个的,命格上也平平无奇,那就只能用这个理由来解释了。
所谓鬼怕恶人,这厮因为杀过人,身上有一定的杀气,所以受到侵蚀的进程比我预想的要慢。
不过这杀气并不重,和只宰牛羊牲畜的屠户类似,看来是杀的是没有反抗能力的老弱妇孺,很不光彩的那种。”
经理这边虽然不是很清楚细节,但她也毕竟在本地待了这么久了,也有点获取消息的渠道,关于高大松这些天来的事情有过一些耳闻,又联想到上官云燕命自己准备的那些东西,以及她现在说的话,一个大概的情况已经在心里成型了。
于是便道:
“大姐,据传那家伙前几天疯了,后来莫名其妙好了,但最近又不消停了起来,这是您布的局?”
“嗯,他突然好了是我故意的,是想让他处于间歇性发疯的状态好好好折腾折腾身边那些走狗,不过没想到这货利用身上这点杀气,钻了我的空子,不然一波带走没难度。”
“您若现在再认真一下,是不是可以恢复到以前那样?”
“有专业人士来了,我得先看看来的这是个什么档次的再做判断。”
里斯本的华人多以华夏东南沿海地区的为主,这些地方民俗氛围浓厚,千奇百怪的信仰到处都是,所以即便远涉重洋在此聚居,但这一点并未改变,因此想找这方面的师傅并不是什么难事。
高大松的手下就利用这个便利于当天将一个在这里颇有名望的行内人士请到了,用他们的话说,这叫“明白人”。
而“明白人”只是在路上听了听他的情况,心里便已经有点没底了,等进了屋子再看,当即打起了退堂鼓,道:
“给你们主人下手段的不是寻常之人,我管不了,告辞!”
说着想走,却被拦住了,几人软磨硬泡软硬兼施,将事前说好的酬劳翻了三倍这才勉强将这位留下。
“我只能试试,一旦不行你们哪怕翻十倍我也爱莫能助。”他道。
话罢,“明白人”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瓶酒,灌了一大口开始满屋的到处喷,那张嘴就和花洒一样,“噗噗噗”的将满满一口酒水全喷完了,再看最初的那朵和后来长出来的向日葵都蔫儿了下去,不再冲着高大松。
这个现象给了他不小的信心,这次拿出的是一只火折子。
“大师,您要干什么?”手下中的一个问道。
“哼,看我把这些向阴而生的东西烧个一干二净!放心,这不是普通的火,烧不死人也烧不坏旁物,但能把缠在你们主人身上的都烧死!”
说着,他又喝了一口酒,这次准备从呲水枪化身为□□,要对准燃着明火的火折子喷;结果这一口喷出去,那火焰是出来了,可却不往前飞,而是反着回流了回来,电光火石之间,把“明白人”的头脸都给点着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等身边人过去帮忙灭火时,火势已经覆盖了脑袋上的全部毛发。
经过一番手忙脚乱的灭火后,再看这位,所有毛都给烧焦了不说,整张脸也脱了层皮,如同被七八十度的水给烫了一遍一样。
此等伤说不上多么严重,可也疼得很。
就在他咋着手想捂脸又不敢捂的被人从地上拉起来时,原本蔫儿下去的那朵向日葵,突然仰起头来,上面一张清晰可见的人脸说话了:
“少管闲事!滚!”
这几个字只有“明白人”能听见,其他高大松的手下谁也没有察觉。
“明白人”知道这是一句警告,否则刚才的火会把自己变成一具焦尸,而不只是这点皮里肉外养上几天就能好的轻伤。
“你们主子得罪了狠人,一个命格远非凡人可比的狠人,今天的医疗费我自理,算我倒霉,另请高明吧!”
他说着话便往外跑,生怕脚下慢了再被拉回来。
而这倒也不是瞎说,“明白人”感受到了上官云燕的非凡之处,虽然没有启辰那样的本事直接算出是“芙蓉星”下凡,但至少明白不是对手;这种被一颗星辰之能催动的术法,断不是自己那点把戏可以抗衡的。
众手下则因为都被这些场景吓到了,所以看着人消失也没谁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