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能梭车在返回新魔都的途中,车厢内的气氛如同窗外飞速掠过的、略显阴沉的云层,凝重而压抑。千瘴谷的激战与幻境考验留下的,不仅仅是身体的疲惫,更是心灵上的余震。短暂的沉默后,是灵瑶率先打破了这份寂静,她的声音带着一贯的冷静与务实,将众人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千瘴谷一役,我们暴露了实力,也探知了部分核心的底细。暮霭姬的分身被毁,‘母亲’及其麾下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被动等待非良策,我们需要主动出击,在他们下一步行动之前,获取更多情报,甚至……寻找突破口。”灵瑶操作着随身终端,调出了一份加密档案,投影在车厢中央。
档案的标题是:“净世教——核心成员档案(部分)”。蚀月蒂娅和病玫·暮霭姬的资料相对详细,但仍有大量空白。而此刻,灵瑶将焦点放在了第二个名字上。
“根据‘异文司’近期整合的零星情报,以及我们从各个渠道交叉验证的信息,”灵瑶的目光扫过众人,“第二位核心成员,—薇芙铃,其活动迹象近期在几个边缘位面和生物异常变异区频繁出现。我认为,她可能是我们现阶段最适合调查的目标。”
“生命的……重塑者?”绒雪小声重复着这个名号,作为一名医者,她对“生命”和“重塑”这样的词汇格外敏感,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听起来比那个玩毒的和那个搞末日的更……抽象?她们净世教都是中二病吗”星岚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审视,“她具体是做什么的?把东西拆了再拼起来?”
灵瑶切换了投影,上面出现了一些模糊的、令人不适的图像——扭曲的、仿佛多种生物特征强行融合在一起的怪异生物残骸;某些区域报告的整体生态系统被某种未知力量“同质化”的诡异景象;还有一些受害者描述的被微小、色彩斑斓的“鱼”状生物侵入体内的恐怖经历。
“薇芙铃的能力,与其说是‘重塑’,不如说是……‘寄生’与‘融化’。”灵瑶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内容却让人脊背发凉。“她通过一种被称为‘融眼之鱼’的本源子嗣进行攻击。这种‘小鱼’能寄生绝大多数生命体,将其暂时转化为受她控制的奴仆,并在大约四十分钟后,将宿主彻底融化、吞噬。所有被寄生者都通过‘小鱼’与她意识相连,构成一个庞大的感知与信息网络。”
车厢内响起一阵抽气声。即使是经历过千瘴谷幻境的众人,也被这种诡异而残忍的能力所震惊。
“融化……吞噬……”青栀的脸色有些发白,她身为生命力量的感知者,对这种彻底扭曲、毁灭生命本质的行为感到本能的排斥与愤怒,“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力量?还是单纯的毁灭欲?”
“根据有限的心理侧写和行为分析,”林霜月接口道,她的眉头紧锁,“薇芙铃的动机,并非通常意义上的权力或毁灭。她呈现出一种……‘天真而残忍的艺术家’气质。她似乎真诚地认为自然进化是‘粗糙’、‘丑陋’的,而她的‘重塑’,是为了创造出她心目中绝对‘美丽’且统一的‘新物种’。她欣赏生命在融化过程中呈现的奇异色彩与形态,并视之为一种‘升华’。”
“扭曲的审美强迫症……”许洛璃喃喃道,琉璃眸中闪过一丝厌恶,“我‘看’到过一些碎片……斑斓的色彩下,是无数生命无声的尖叫与溶解……她的‘美’,建立在极致的痛苦与消亡之上。”
一直闭目养神的鲛怡,此刻也缓缓睁开了眼睛。她那湛蓝的眼眸中,之前的冰冷疏离被一种深沉的凝重所取代。薇芙铃的能力,让她联想到了某些海洋中存在的、能够寄生并控制宿主行为的寄生虫,但规模和恐怖程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这种对生命形态的彻底否定与重塑,从某种意义上,比蚀月蒂娅的终末和暮霭姬的凋零更加……亵渎生命。
“这样一个存在……她原本是什么?人类?魔族?还是某种未知的异界生物?”鲛怡提出了关键问题。了解其根源,或许能找到其弱点。
灵瑶点了点头,切换了投影,上面出现了一份标注着“高度推测”字样的报告。“这就是最令人困惑,也是情报价值最高的地方。我们动用了一切手段,甚至通过一些……非正式的渠道,联系了与妖界有往来的信息贩子,最终得到了一个极其惊人且看似荒谬的推测。”
她顿了顿,确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然后才缓缓说道:“薇芙铃,其最初的本体,极有可能……是来自妖界的,一只威廉多彩海蛞蝓。”
“海蛞蝓?!”星岚失声叫了出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那种……软绵绵、色彩鲜艳、在海底慢慢爬并且有毒的小东西?你确定没搞错?!”
别说星岚,连林霜月都露出了错愕的表情。青栀和绒雪更是面面相觑,无法将那种美丽的海洋生物与恐怖的“生命重塑者”联系起来。
“威廉多彩海蛞蝓……水族的”鲛怡轻声重复,作为海洋的认主者,她对这种生物并不陌生。那是一种确实色彩斑斓、形态优雅的软体动物,在珊瑚礁间以海绵等为食,是海洋中美丽而温和的一员。“这……太不可思议了。”
“情报来源反复确认过。”灵瑶肯定地说,“据说,这只名为薇芙铃的海蛞蝓,在妖界原本毫不起眼。但她在吞噬附着于珊瑚上的海绵时,无意中吞噬了一具……陨落古神的尸骸碎片。”
“古神尸骸?!”这一次,连最沉稳的林霜月也动容了。神骸,那是蕴含着超越凡俗理解的知识与力量的禁忌之物。
“是的。而且并非普通古神,那具神骸中,恰好蕴含着关于‘生命’本质的、 残破的知识碎片。”灵瑶继续解释道,“薇芙铃吞噬了这些碎片,发生了无法预料的异变。她不仅获得了强大的力量,更觉醒了一种……扭曲的‘使命感’和‘审美观’。她认为自然进化充满了随机性和‘不完美’,决心用她的方式,‘净化’并重塑所有生命。”
车厢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这个真相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离奇,也更加……可悲。一个原本弱小的生命,只因一个意外,就彻底改变了自己
又要熬夜写1万多字了呢,哈哈哈[小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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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她们争世教都是中二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