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之书（我爱罗×原创女主） 第176章 第 176 章

永夜的老鹰落在沙滩上。白色的睡裙，裙摆鲜红。

女孩坐在悬崖上，手中用外套包裹着一个孩子。

她还是没有办法决定这个孩子的生死，她恨卯礼家，但这不是恨孩子的理由。

她生下这个男孩的那一刻就知道什么叫做母亲。

孩子身上还有血，她拍打着听见第一声啼哭，尤然心生笑了。

我爱他——笹月在心里突然清醒了这件事。

也许天满星说得没错，这个世界有太多人憎恨自己的出生、憎恨不幸。

他们质问父母，若是不爱为何要生下他们。

不愿意负责为什么还要做出幼稚的决定。

可是……这世界太多无可奈何。一个生命要母亲孕育十月……但也要自己学会长大。

长大的时候不一定有人能够牵着手，磕磕绊绊也是种人生。

当然没有一个爱孩子的母亲愿意自己的孩子被别人欺负，可是连选择的资格都不给他，太残酷了。

她也不是好母亲，为了朋友……

她也快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笹月！”永夜的声音让笹月回头。

她的笑容真正回到了几年前的青涩。

“永夜。我不会永远生活在黑夜之中对吗。”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快和我走。”

笹月却摇摇头，她把孩子放在地上，脸上恋恋不舍。

像是托付一切一样看着眼前曾经爱慕的人。

“把孩子带去木叶，这是我对你最后的请求。他在卯礼家会像我一样活得暗无天日。他会成为父亲的下一个工具，我不要……我不要这样……”

这个十六岁的母亲担忧着孩子的未来。

“快回来笹月！”

可是笹月一边大喊着，“你不要过来！”一边慢慢向后面的悬崖退去。

“永夜，我的身体我太清楚了。就算天南星有办法让我苟延残喘，在我眼里却不如昙花一现来的有意义。”

半只脚踏空，心却平稳了。

“我不知道那个长得和天南星很像的男人想干嘛，但是我听到了你们的谈话……他想要我的骨灰，所以我不会给他留下任何机会……”

——我会成为鲸鱼一样，鱼儿们的养料，长叹悲哀的一生，落入海底。

她一跃而下，海水拍打在礁石上的声音像是安眠曲。

“如果你爱我，就让我沉入最深处，慢慢……长眠，不要再打扰我了，好吗？”

永夜冲上去，他本来能伸出手抓住的，可是笹月的眼神在责备他。

他不应该再逃避——或是说再做出一次让女孩不满的选择。

手缩了回来，耷拉在自己的体侧。

旁边的孩子发出啼哭，他好冷，想要妈妈的温度……

可是……妈妈已经环绕海中编织的冰凉中窒息。

天南星的闪现的确快，但是长距离运动还是比不过永夜的老鹰。加上她还是想要给两人独处的时间，所以并不着急。

可是当她和我爱罗在赶去路上却已经看见抱着孩子漫无目的在海边走着的永夜。

“笹月呢？”她赶紧跑上去，孩子安静地睡着，还没饿。

“她……”

永夜的眼神恍惚，这次红了眼，终于懂了天南星那种痛到哭不出来的无奈。

“她？”

“她跳下海里了。没有尸体，没有执念。她仿佛相信我会帮她妥善处理孩子的事情，也为了你不被天满星再次抓住把柄……”

这话听起来不可思议，天南星看着大海，整张脸都是紧绷的。

像是开玩笑，这好好的人怎么就没了？她好不容易才有机会站起来……

难道就是为了去死吗？

“你说什么呢！你在开玩笑嘛？！”

“她当着我面跳下去的。”

“那你为什么不救她？！”

永夜不知道怎么回答。

“永夜！”

“她的眼神不是想活下去的眼神，我要是救了她痛苦的是一群人。她选择一个人承受一切，你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如果真的爱一个人，会尊重他还是会为自我偏执。

这是一个每个人答案都不同的判断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