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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全日制研究生的日常 第18章 第 18 章

作者:蒜头精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3-06-28 17:27:48 来源:文学城

《中国历代政治得失》/ 钱穆 (下)

三、宋代

宋代较之汉唐明清是最贫最弱的。政治制度上看,也是最没有建树的,无制度建立,有形势推迁。宋之于唐,可以说没有大变动,一切因循承袭。

宋代的相权较唐代低落得多。当时,军民财政三分——中书治民、枢密主兵、三司(户部司、盐铁司、度支司)理财。中书为丞相,地位独重,门下尚书两省长官不再预闻政府的最高命令。

本是中书门下省议事的政事堂,只剩中书省单独取旨,和枢密院共称两府。然而,中书和枢密对立,宰相管不了军事,同样也管不了财政。政府用人本该隶属宰相职权之下,但宋代却另设一个考课院,后改名审官院,又别置三班院,如此用人之权,全不在宰相。

可见宋代军事、财政、用人三权都有掣肘,相权低落,反之则君权提升。不同于唐代,宋代最高政令的最后决定权在皇帝,皇帝不仅有同意权,还有参加意见之权,宰相不过是奉命行事。但不能由此认为宋代只有专.制和独.裁,相权是有它传统客观地位的。宋代制度的缺点,在散在弱,不在专与暴。

汉代,皇宫和朝廷都要受宰相的节制,自然检察权也内及皇宫,后来御史退出皇宫,单独成为御史台,其职权只限于监察政府,而没有监察皇帝和宫廷的权。但政府官职中,有监察皇帝的,叫做谏官,专门谏诤和讽议皇帝的言行。所谓言者无罪,听者足戒。这些官员阶位低,人微言轻,不怕说错话、得罪人。皇帝用宰相,宰相用谏官,谏官的职责是专门谏诤皇帝的过失。他们不监察政府,只纠绳皇帝。如是,若把谏官也看作是监察官,则中国历史上的监察官,分为台谏两种,台是指御史台。

到了宋代,谏官须由皇帝亲擢,由此谏官脱离了门下省,是独立的了,不再是宰相的属官。谏官转为纠绳宰相,而非皇帝。谏官本是以言为职,无论什么事什么地方,他都可以讲话,不讲话就是不尽职,讲错话是不要紧的。所以他们总爱和政府唱反调、表示异议,讲错话被免了职,反而声望更高,升迁的机会更多。这一来,替政府设立了一个只发空论不负实责的反对机关。这一风气,从宋代始,也算是清议,它总是政府的对头。

我在监察方面做个小总结:汉代御史大夫,即副宰相,监察百官和皇帝;唐代改为御史台,它的台官是天子的耳目,也就是管不了皇帝了,但是谏官仍是宰相的唇舌,可以纠绳皇帝;宋代台官和谏官都约束不了皇帝了,而宋代的宰相既要对付皇帝,又要对付台谏。

宋代的地方行政也很差。地方政府分三级,最高一级成路,中一级是府、州、军、监,最低一级仍是县。自五代以来,地方行政长官全属军人,宋太.祖杯酒释兵权后,也不准他们再管民政了。其实,宋代根本无地方官,只暂时派中央官员监管地方事,此制度十分不合理。

在唐代,地方收入一部分归中央,一部分保留在地方。而宋代,收入全部归中央,地方无存储。所谓宋代的中央集权,是军权集中,财权集中,而地方日趋贫弱。可想而知,中央一失败,全国土崩瓦解,再也没办法。

宋代考试制度大体沿袭唐代。唐代门第势力旺盛,应试的有很多都是门弟子弟,他们从小耳濡目染,一旦从政,比较有办法。而到晚唐,大门第逐渐堕落,应考的多数是寒窗苦读的穷书生。他们专心在文选歌赋、经籍记诵的应考科目上,国家并未对他们有所教育。没有门第家训,政治传统更是迷茫无知。

宋代因经历五代的长期黑暗,人不悦学,朝廷刻意奖励文学,重视科举,只要及第即可做官,因此没有像唐代那样,能保留两汉以来的一些切实历练之遗风美意。另外,考试制度在宋代更重要,更严密了,如糊名之制,但并非更有真效。宋代考试改革,本来是用诗赋水平为标准被政府物色人才,后来改为经义,但反而不如考诗赋。

宋代赋税制度大体也是由唐代两税沿下,两税法将租庸调三项全部并入了田租,因此田租额增高了,但军队、官员到了地方,仍然会让百姓履行租与调的义务,加重了民众的负担。

宋代军队分两种,一称禁军,一称厢军,宋代兵制算是中国历史上最坏的兵制了。宋朝一直并未能真正统一全国,他们的大敌辽国先宋立国有了五十多年的历史。而且因为粮运的原因,宋代只好把建都开封,这种尴尬的地理位置,造成了宋代立国时是没有国防的。

宋代的国防精神是防御性的,不敢主动攻击,用意终在防守。因为宋代打仗不占优势,只能胜不能败,否则会伤到国本。在这种情况下,宋代就变成养病而不能打仗,明知不能打仗而又不能不养兵。但养了兵又不看他们,众所周知,宋代重文轻武,竭力提倡文治。因此养兵而愈不得兵之用,以后就愈养愈多。

宋代的兵和五代一样,骄兵悍卒,国家不得不出钱养他们,否则就要叛变。养了兵还要养文人,人数在增多,待遇在提升,造成了冗兵冗吏,国家负担越来越重、积贫积弱,以致积重难返。

因为怕军人拥兵自重,所以兵不习将,将不习兵。国防资源问题对宋来讲,也是一个大的缺憾。在北方作战,一定得要骑兵,而养马的两个宝地分别被辽和西夏拿去了,政府只好让民间分摊养马。可见,军事方面,宋代的软件和硬件条件都不行。

宋代这一辈文人,提倡尊王攘夷,明夷夏之分,又提倡历史传统,所以中国还能维持开辟出自宋以下的下半部中国史,一直到现在。宋代特别重视读书人,军队虽未整理好,而文治方面仍能复兴,以此内部也还没有什么大毛病。

四、明代

明代是中国近代史的开始时期,同时也是世界近代史的开始时期。现代中国大体是由明开始的,可惜的是西方历史这一阶段是进步的,而中国这一阶段则退步了,至少就政治制度来讲,是大大退步了。

假如说中国传统政治是专.制的,政府由一个皇帝来独.裁,这一说法,用来讲明清两代是可以的。

明开始没有宰相,中书、门下都被废了,只剩下尚书省,明代的尚书没有尚书令和左右仆射,于是尚书省没有了长官,改由六部分头负责,叫做六部尚书,这是一种秃头的尚书。

此外有一个都察院,是由御史台变来的,专掌弹劾纠察。全国各事都在都察院监督之下。把都察院和六部合起来,并称七卿。七卿之外,还加一个通政司,一个大理院,则称九卿。

刑部尚书加上都察院和大理院,又叫做三法司,这都是司法机关,朝廷一切重大司法案件,就由三法司会审。

上述的九卿,实际上只前面七卿比较重要,后面两个卿就不重要了。在这个九卿之上,更无首长,所以明制是有卿无公,成了一个多头政府。

明代政府,经过这样的改变,一切大权,就集中到皇帝。但明代虽说一切事权集中在皇帝,究竟还有历史旧传统,并不是全由皇帝来独.裁。有许多事,必经廷推、廷议、廷鞫的。明代的给事中官阶虽小,但是个很重要的官。明代给事中是分科的,依照尚书六部分六科。

皇帝诏书必经尚书,始分部行下全国。此六科给事中仍可有封驳权。这是当时君权之一节限。

明代皇帝的秘书处,当时称为内阁,秘书便是内阁大学士。明代起初,照理说,大学士不过是皇帝的私人秘书,政治大权还是在皇帝,不在大学士。但后来,历代有皇帝偷懒,把政权交付与内阁,阁权慢慢地重起来。

阁权虽重,官阶还是低,仍只有五品,因此通常内阁大学士都由尚书或经筵讲师(皇帝的老师)兼。虽然官阶低,然照制度正轨论,这群人是尊贵的,尊在其本官,不尊在其兼职。所以明代内阁大学士,就官制论,绝对不能和汉唐宋时代的宰相地位相提并论。

然而明代大学士,他在官职上的地位虽低,他在政府里的权任却很高。因为一切奏章,政事,看详批答,都要经他们手,由他们“条旨”/“票拟”,皇帝“批红”/“朱批”。批好拿出去,这便是正式的谕旨。

在唐代,一切政令由宰相拟定,送皇帝画敕。在宋代,是宰相向皇帝上劄子,先得皇帝同意或批改,再正式拟旨。在明代,则一切诏令,皆出皇帝亲旨,大学士只替皇帝私人帮忙,全部责任在皇帝。而皇帝失职,则并无办法。

比如遇到怕事偷懒的皇帝,自己不批公事,叫太监批。批红的实权落到太监手里,太监变成了真皇帝,掌握政府一切最高最后的决定权。(我前两年看过《明朝那些事儿》,能感觉到作者对太监深恶痛绝。可以想象太监自身的遭遇,如阉割,决定了这类人必然非常人,有着独特的心狠手辣和惨无人道。)

这种黑暗**,在历史上,只有明代有。太监领袖称司礼监,明代政制最坏时,司礼监便是真宰相,而且是真皇帝。

可见,废宰相而由皇帝来独.裁,这一制度实在要不得。明太.祖规定不准立宰相,后人遵守了,但不准太监干预政事,后人却没有遵守。明代太监预政,就比任何朝代干预得厉害。

地方政治一向是中国政治史上最大一问题。因为中国国家大,地方行政之好坏,关系最重要。行省制度始于元代,行省即行中书省,是一个行动的中书省。比如说地方出事了,中央就派官员去地方,无论金或元,都是外族用此制度来统制中国。因为不放心把政权交给地方,也不放心把政权分散,所以连地方政事,也由中央政府最高领袖来亲自统制。元代的行中书省,就是一个行动的中央政府。

如是则地方绝无权,权只在中央。换言之,是中央侵入了地方。再深一层言之,这种行省设施,实际上并不是为了行政方便,而是为了军事控制。行省制的内在精神:给你这一半,割去你那一半。好使全国各省都成支离破碎。既不能统一反抗,而任何一区域也很难单独反抗。

到了明代,已废中书省,所以没有行中书省了。把行省长官改为承宣布政使,全国正式划分为十三承宣布政使司,使是指的官,司是指的衙门。

元代是吧中央政府分置到地方,变成行中书省。明清是把地方高级政府再派到低级去,这便是监司官。因为省区大,事情多,不得已,才有分司分道之制。

梳理一下,明代一省分为三个司:一个布政使(藩司),管行政;一个按察使(臬司),管司法;一个都指挥使,管军事。藩臬两司下,又再分许多分守分巡的司。这许多官下面,才是府、州、县。由此变成管官的官多,管民的官少。不仅官少,而且官小,县官被压得很低。县官奉承上面的长官还来不及,哪有功夫去亲民。

三司上面还有更高一级的官,就是总督与巡抚。总督巡抚在明代不是常设的官,有事才去地方,但到了清代,总督巡抚变为永久的,因此地方行政越来越坏了。

上面所说,是地方政府由上面层层加码带来的高压。而从下面讲,又出了毛病,主要是吏胥之制。中国传统政治有官与吏之分,最先吏是指的管理一班业务的,大概等于今天之所谓事务官。

在两汉时代,每一机关的长官独称官,属官皆称吏。官吏的出身并无大区别,宰相由吏属出身是件寻常事。所以汉代政治风气敦厚,极笃实。唐代的官和吏已分得远了,然而两者间还是没有明显的划分。明显划分的时期,要从明代起。若再追溯,弊病出在元代。

官和吏分开两途,于是在中国政治上的流品观念里,吏胥被人看不起。这一观念始于元,到明成祖时而确定。这事在中国政治史上,有很大的影响。西方社会有阶级,无流品。中国社会则有流品,无阶级。这也是双方社会一大区别。

直到今天,流品观念在中国人脑子里还很深。这一流,那一流,各自有品,等级不同。种田的、读书的,也同样是职业,而在我们脑子里,除开职业外,却夹有另一观念,这就是所谓的流品。行业与行业之间,分清浊高下这便是流品观念在作祟。

在明代政府的观念里,胥吏另成一流品,胥吏是没有出身的。先是不准做御史,后又不准考进士,结果只叫考生或秀才之中无出路的来当胥吏。

胥吏虽低,但他们对当时政治影响却很大。

大抵中国政治界里吏胥所经营的,不外此七项,即铨选、处分、财赋、典礼、人命、狱讼与工程。其实政事之大者,在当时也只此七项。吏胥则是此七项的专业人,传统的专门家。他们是职业政治家而擅有专门知识的,但当时官场又看不起这些人,这些人也自认流品卑污,因此不知自好,舞弊作恶。

此种官场流品,深一层说,还是一种法,还是一种制度。当时的政治传统重法不重人。官再不好,也能做官;吏再有才有德,还是做不了官。而一切文书簿籍,例案掌故,却全经他们手,他们便操纵这些来束缚他们的长官。

现代一般人都说中国人不**,其实中国政治的传统毛病,就在太**,什么事都依法办。一条条文进出,一个字两个字,往往上下往复,把紧要公事都停顿了。

吏胥政治之又一面,便是今天所谓的文书政治。这是中国传统政治里的尚文之弊。两汉政治的好处,便在其质实少文。而尚文政治之害处,则最易在政治的下层低层暴露。

考试制度自唐到宋,可以说没有大变动,到明代变动就大了。后来清代的考试,都从明代沿下。

唐宋两代的考试,由民间先在地方呈报,由地方送上中央,这些人就叫进士。考取后称进士及第,因此主要的考试只有一次。

到了明代,因为报考的人数多了,才分为几次考。第一是府县考,录取了叫入学,又叫县学生,俗称秀才。其次是省试,考试地点在各省省会,这叫乡试,中试者俗称举人。各省举人再送到中央,集合会考,这叫会试。会试中试,始是进士,也叫进士及第。

明制进士及第后,还该留在中央政府读书,由中央派前辈进士出身的人来教。照例,要待这些进士读书满三年,再加一次考试,成绩好的就得进翰林院。

明代风尚,极看重进士和翰林,非进士和翰林就不能做大官。而明以前的科举,只要进士及第后,即便分发服务,依其行政成绩逐渐上升。

我们不能说科举场中有阶级,但却有流品。从两汉到唐宋,任何人都得从小官先做起,但人人都有当大官的希望。明以后,科举分为两层,下层是秀才、举人,没法当大官。

这种制度,依然是重法不重人。但平心而论,此项制度也有好处。科举本只能物色人才,并不能培植人才,而在明清两代进士翰林制度下,却可培植些人才。

汉代培养人才的是掾属。唐代培养人才在门第。宋代培养人才在馆阅校理之职。到明清两代,开始把培养人才的机构归并到考试制度里。

说到八股文,这是明代考试制度里最坏的一件事。从明代下半期到清代末期三四百年间,八股文考试残害了很多读书人。

不过,也不能说八股文是皇帝故意的愚民政策。当知任何一制度,很难说由一二人所发明,所制定。正因当时应考人太多了,录取标准总成为问题。考试制度演变到明代,在经义中渐渐演变出一个一定的格式来,违反了这个格式就不取。这不过是一个客观测验标准。刚开始的目的是录取真人才,然而后来人才为此也消磨尽了。

从明到清,国家对于赋役,都有一种重要的册籍,名叫黄册和鱼鳞册。黄册是登记户口的,鱼鳞册是登记田亩的。

在此项册子上,不仅便利了政府收租的手续,而且实在是不便于民间之兼并。我们只看明代黄册制度,便可由此想象唐代的账籍制度,在他们初创法时是各有一番精密恳切的用意的。但所有制度,时间隔久了,便弊端丛生。

明代还有一条鞭法。所谓一条鞭,是把民间差役杂项,一并归入田赋项下,计亩征银,以求手续之简便。

任何一时期的各项制度,必然会互相配合,互相牵动影响,而形成一整套。即就土地制度和租税制度论,此两项制度之互相配合,及其互相牵动影响之处特别大。

说到兵制,明代武功较之唐代相差不大。明太.祖平天下,原定有卫、所制度,其实也就如唐代的府兵制,不过名称不同而已。遇到出兵打仗,由朝廷派一个将军,叫做总兵官,所带的便是卫所军队。战事结束,总兵官把兵权交出,军队回归卫所。平时卫所军给田自养,国家不要他赋税,这种制度还是同府兵制一样。

专就政治讲,每一制度,只要推行到两三百年,总不免出毛病。我们的武力方面,经过几百年太平,是会衰落的。突然出来一个满清,抵不住,也不足为怪。

站在历史立场看,应该有一历史的说法。所谓历史的说法,便是根据历史,把具体事实来说明。我们要分析那时的具体情况,换言之,我们要找出历史材料,来说明当时究竟失败在哪里。

五、清代

我们讲政治制度,有一些确实是制度,有一些则只能叫做事件或法术。制度指政而言,法术只是些事情或手段,不好说是政治。大抵制度是出之于公的,在公的用心下形成一些度量分寸是制度。而法术则出之于私,因此没有一定恰好的节限。

清代可以说全没有制度,它所有的制度,都是根据明代,而在明代的制度里再加上他们许多的私心。这种私心,可说是一种“部族政权”的私心。一切由满洲部族的私心出发,所以全只有法术,更不见制度。

西方人将政治,一定先要讲主权。他们的政治思想,很多是建立在主权观念上。中国人讲政治,一向看重在职责。主权的背后是一种自由意志,若不论主权而论职责,职责所在,应有尽力践行之道义,便无所谓自由。

若说政权,中国应该是一种士人政权,政治大权都掌握在士——读书人手里,从汉到明都如此。在制度规定上,读书人是绝对没有世袭特权的,因此中国社会上的读书人,士,只是一种流品,而不成为阶级。

在中国整部历史中,除士人政权外,常有一种特殊的政权,那便是部族政权。部族政权者便是把政权掌握在某一个部族的手里,这便是中国历史上的异族政权了。皇帝代替宰相是制度上的改变,不是理论上的翻新。只有部族政权,才开始用另一批人代替读书人。若说她们是**,则该是部族**,而仍非皇帝**。

清代政权始终要偏袒满洲人,须满洲人在后拥护,才能控制牢固,这便是这一政权的私心。在这种私心下,它就需要一种法术。

到雍正时,又在内阁外另添一军机处。顾名思义,内阁还像是文治,而军机处则明明是一种军事统制的名称。政府最高出命权属于皇帝,军机处不过是皇帝御用的秘书。

清代政府发布最高命令的手续,又是非常不合理的。最高命令称上谕,上谕又分为两种:一种是明发上谕,一种是寄信上谕。第一种都是些比较无关紧要的事,第二种是清代特有的,直接由皇帝军机处寄给受命令的人。如是则一切事情,全国中外各长官,都直接和皇帝产生联系,其他旁人全都不知道。全国政治变成了秘密政治。

明代比清代更独.裁。因为皇帝背后有全部满洲人撑腰。一个皇帝要独.裁,他背后定要有一部分人强力支持他。中国历史从秦以后,历代皇帝的背后就没有这样一个固定的力量。读书人是在拥护皇帝,可是读书人拥护皇帝比较是公的。因为读书人不是皇帝的私势力,而且读书人也不是一个固定的集团。

清代的六部尚书也沿袭明代,但清代六部的权小得多。六部尚书不能对下直接发命令,所以不能称其为行政首长,更不同的是六部尚书侍郎对皇帝皆得单独上奏。从前的六部,每部一尚书,一侍郎,分别为正副长官。清代则要满汉分开,所以有一个部两个尚书四个侍郎,六个长官都可以单独向皇帝讲话。如此六部不能做事,全国事情当然就更集中到皇帝。

中国传统政治,若说凭技术,也已有两千年的经验,但有它可宝贵的地方。最可宝贵处,就是在公开。一切事情都是公开的。因为有制度存在,一切凭制度处置,要不公开也不可能。

清制不许民间有公开发言权,即没有出版自由、结社自由、言论自由。明代特别鼓励公开发言,其实历代都是,只有清代才不许人讲话。

在清代,布政使是最高地方首长,而清代在布政使上面又常设有总督与巡抚,他们变成正式的地方地政首长了。这种制度还是一种军事统制。可真到军事时期,总督巡抚仍不能做主,还要由中央另派人。总之,清代不许地方官员有真正的权柄。

满洲军队称八旗兵,为国家武力主干,全国各军事要地,都派八旗兵驻防。下面的绿营实际的将领还都是满洲人。兵权可以说完全归这个部族。

因为满洲人私心的法术,在中国境内无端划出许多处禁地,如关东三省,形成许多特殊区域。

如说考试制度是一种愚民政策,清代是当之无愧的。清代的部族政权,不想把政权开放,考试只是想让汉人尝到一点甜头,开放政权之一角落,作为一种妥协的条件。元清两代部族政权下的考试制度,绝不该与中国传统政治下的考试制度相提并论。

满洲人对蒙古和内蒙特别怀柔,尤其对蒙古人,更是刻意拉拢。他们的一切政策,是拿满洲部族来控制汉人,又再拉拢怀柔蒙藏来挟制汉人。

满洲人最高明的政策是存心压迫中国知识分子,而讨好下层民众,来分解中国社会的抵抗力。总之,他们一面在怀柔藩属,一面在笼络知识分子来减轻抵抗,又一面压迫知识分子而讨好下层民众。

清代只需要有服服帖帖的官,不许有正大的人。结果造成了政治上的奴性、平庸、敷衍、**、没精神。政治**了,纵使想讨好民众,民众也得不到实惠。

中国近代的太平天国,并不是推不翻满清,但他们同时还想推翻中国的全部历史,所以他们只会失败。若太平田国成功了,便是全部中国历史失败了。

若全部传统文化被推翻,一般人对其国家以往传统的一种共尊共信之心也没有了。一个国家的政治,到底还脱离不了权。而政治权的稳固,一定要依赖于一种为社会大众所共同遵守、共同信仰的精神上的权。

很喜欢老师最后的那段:历史是客观事实,历史没有不对的,不对的是我们不注重历史,不把历史作参考。至少我们讲人文科学方面的一切,是不该不懂历史的。

是的,本文科生忍不住击节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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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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