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你不可 第13章 做了个梦

几天后，A国。

诊疗室里，托尼拍拍莫朗的肩膀，“合同签好了？”

“签好了。”

托尼好奇看着莫朗，“哈尼，这可是你第一次主动找我预约，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主动？”

莫朗眨眨眼睛，垂眸脱下外套搭在衣架上，“谨遵医嘱，这不是你们医生最喜欢的吗。”

托尼挑眉，并不深问，转了个话题，“呆几天？”

“十天。”

“啧。”托尼略带遗憾，就变换了口吻，“好了，先来聊聊你的病，最近怎么样，没有变差吧？”

莫朗双腿交叠，换了个舒服的坐姿，闻言摇摇头，“没有。”

托尼点点头，声音温和有力，“你的报告单我已经看了，激素水平很平稳，不放弃是对的，我说过，你一定能和正常人一样，能够体验人类的一切情感。”

他声音笃定，给人莫名的力量，莫朗一时陷入沉思。

托尼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适时的出声，“好了，跟我来吧。”

催眠房里，暖黄色的装潢，灯光温暖而柔和，舒缓的音乐让人不自觉放松，精油的香气若有若无，莫朗躺在诊疗床上，呼吸舒缓有力。

托尼的声音稳定而低沉，“……你的内心变得很平静，好像远离了世俗，从现在开始，注意你的呼吸，你要很深很深的呼吸，有规律的呼吸，想象你把空气中的氧气吸进身体，沿着气管流过鼻腔、喉咙，通过肺部，渗透到你的血液里，这些氧气经过血液，输送到你身体的每一个部位，让你犹如新生。”

托尼感受着莫朗轻微的呼吸，看着他安详的表情，眼里闪过笑意，比以往更容易进入催眠状态，这是病人主观上配合治疗的表现。

托尼看了看屏幕上规律波动的脑电波，声音柔和了几分，“现在，你坐在自家的花园里，你喜欢的花都开了，阳光打在上面，绚烂多彩，漂亮的蝴蝶飞来飞去，一切都暖洋洋的，你很舒适，非常舒适。”

“阳光很暖，你看见一个女孩从花丛里走出来，她很可爱，和你最喜欢的乖乖一样可爱。”

托尼轻轻呼出一口气，知道莫朗难以克服的地方来了，他紧紧盯着脑电波屏幕，声音没有丝毫变化。

“她穿着白裙，一步一步朝你走过来。”

脑电波立即变得有些杂乱，托尼观察着莫朗的表情，继续说：“她站在离你不远的位置，不再靠近。”

脑电波复又平缓下来。

这是极大的进步了，托尼握握拳头，继续创造梦境。

“她很乖巧，并不说话，你们一起逛了一会花园，慢慢变成了肩并肩。”

极大的喜悦从托尼的眼睛里迸发出来，脑电波竟然只有频率的加快，没有丝毫的紊乱。

这是莫的努力，也是对自己医术的肯定，托尼深呼吸，进行最后一步。

“各种各样的花让女孩很开心，这段时光让人愉悦，女孩要走了，她转身面对着你，笑的很开心，她向着你伸出右手，对你说，‘莫先生，很高兴见到你，再见’”。

托尼眼睛愈发明亮，他看着监控屏幕，声音里隐隐的有了一丝的激动。

“你对她说，再见。”

说道这里，托尼敏锐的察觉到莫朗的右手动了一下，他诧异的睁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攥紧了手，眼睛死死盯着监控屏幕，说了一句，“然后与她握了握手。”

脑电波立即紊乱起来，这说明病人瞬间产生强大的抗拒心理。

托尼眼中闪过心疼，刚要引导莫朗脱离梦境，就见脑电波竟然平稳下来，然后变得舒缓起来，他轻轻低呼一声，立即温声配合。

“你目送她离开，回身躺在长椅上，回想着这美丽的邂逅，慢慢睡着了……”

“过了许久，你醒了。”

托尼看着屏幕上再无异常的脑电波的频率，满眼笑意。

莫朗从催眠中醒来，第一次觉得没那么疲惫，看到托尼的表情，他按照惯例问了一句，“又把你芯片贴挣开了？”

托尼的眼神可以称得上慈爱了，他将贴在莫朗耳后的芯片贴揭下来，“莫，这次没有，你全程温顺极了，并没有乱动，感觉怎么样。”

莫朗动了动还有些软的身体，状似无意回了一句，“做了个梦。”

托尼一眼就断定，他是享受的，并没有最开始微小试探引起强烈反抗的身心疲惫，也没有后来不断进行思维灌输带来的茫然，催眠疗法他每隔两月给莫用一次，有时候只是让他单纯的睡个好觉，这还是第一次，莫能够享受。

托尼突然好奇起来，莫朗回国后，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他能够这么快速的能够接受和异性握手。他突然想起了那份心理问卷，莫他曾经主动和异性说过话。

在工作岗位上，不谈病人的**是病人获得安全感的保障，托尼并不再问，而是给予莫朗一份肯定，“莫，我认为，以后，你可以考虑拥有异性朋友了。”

莫朗挑眉，不知自己到底是什么反应让托尼有这种错觉，“没兴趣。”

托尼耸耸肩，“好吧，这个不是我说了就有用的，我相信，你自己会去争取的。”

刚刚情绪的大起大落，托尼全部隐藏下来，他真诚地对莫朗说道：“莫，你一定会好。”

得了托尼的万分肯定，几日后，莫朗在早晨七点，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十二个小时的路程，莫朗刚下飞机，莫飞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小飞？”

“哈哈，哥，惊喜吧，我抢了家里司机的工作，来接你啦。”莫飞的声音依旧活力满满，衬得莫朗的声音有些疲惫。

长途飞机加上时差，莫朗觉得有些不舒服，车到了大门口，他就要下车，“小飞，让司机把车开进去吧，咱们走进去。”

“哥，你晕车了？”莫飞踩下刹车。

“有点不舒服。”等车挺稳，莫飞招招手让等着的司机开进车库，忙朝着他哥跑过去，“没事吧，哥。”

莫朗揉揉眉心，“没事，走吧。”

莫飞轻轻拍了拍莫朗的后背，“怪我，我开的太快了”，莫飞说着，朝路上看了一下，“咱们这边路上没车，我开起来就没数了，你看那公交车，开的也很猛，你要是坐那个车，更晕。”

莫朗随着莫飞的声音看过去，眼睛微眯，“52路？”

莫飞的语气有些不确定，“昂，我听咱妈说过，经过咱们这边的，只有这个环城公交52路，咱家旁边那个疗养院，好像是个站点，这边车少，开起来都飞驰电掣的。”

莫朗抬脚朝家里走去，回了莫飞一句“不一定”。

莫飞摸摸脑袋，也不知他哥说的什么不一定，是公交车开的不会猛？还是他坐公交车不会晕啊？

莫飞晃晃脑袋，跟着他哥进了大门，心里思量着他哥这可能是累傻了。

见儿子一脸倦容，云雪华满脸心疼，“累了吧，飞机上吃的也不好，妈给你熬了粥，你喝一碗，洗个澡睡一觉，饿了再起来吃饭。”

“对啊，哥，你赶紧睡觉吧，咱妈说明天咱家有聚会，里面好像还有个她闺蜜。”莫飞第一时间给莫朗透露消息。

“闺蜜，妈，你闺蜜不是联系不上了？”

莫朗并不推辞，到了餐厅坐下喝粥，时差的原因，现在他一点也不饿，但也要喝点粥暖暖胃。

此时还不到家里人吃饭的时间，莫飞闻着熬的浓稠的粥，忍不住吸吸鼻子，云雪华给二儿子也盛了一碗，看他呼噜呼噜吃的香，这才回答大儿子的问题，“不是那个，是妈后来上大学的好朋友，她最近才回国，算不上闺蜜，这不是你爸，要带人参观他那国画展览，他一些个老朋友要来，我想着一些朋友也很久不见了，也借着这个机会聚聚。”

“嘿嘿，妈，你们这些朋友肯定会把家里儿子女儿的带来，那就变成了个大型相亲现场了。”莫飞咽下一口粥，幸灾乐祸。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云雪华一时间有些尴尬，原本只是好友相聚，也不知道群里谁说起来带着孩子，最后这聚会的味道都变了，想到儿子的病，云雪华对着莫朗笑笑，“别管他们，明天你要是累，就不用出来，歇着就是。”

莫朗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凌晨一点，他看看时间，这一觉他睡了七个多小时，此时的A国，是早晨九点，莫朗整个人精神饱满，此刻毫无困意。

一直躺着也不是办法，莫朗索性坐起来，开始处理邮件，然后梳理公司年度计划。

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莫朗才又有了一丝困意，再次醒来，已经是早晨九点。

过多的睡眠让莫朗有些昏沉，他冲了个澡，到健身房里进行了简单的锻炼，吃过早饭，就去了待客的花厅。

花厅里，莫飞正在帮云雪华做最后的场地布置，说是厅，其实屋里并没有地板，只是普通的草坪，四周全玻璃围墙，贴了米色的条纹防止不小心碰到，顶层也是可开合的玻璃顶，深秋的阳光直直的射进去，里面没有一丝风，温暖而舒适。

看到莫朗进来，莫飞张牙舞爪的朝他跑过去。

“花厅的花怎么变了？”莫朗环视一周。

“咱妈，你知道，她最大的爱好就是养个花，咱们家东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个花卉养殖基地，我陪着咱妈去过一次，那老多的花，我都叫不上名字来，这不，她隔三差五的买，这次手笔更大，我估摸着，她那几个出版社，最近赚大钱啦。”

最后一句话，莫飞怕被老妈训话，声音很小，莫朗的注意力却移到了别处，鼻尖萦绕的，是有些熟悉的香气，他看向那盆景，“这是什么花？”

莫朗：异性朋友？没兴趣。

托尼：哈尼，别这样，打脸很疼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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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做了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