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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科幻灵异 > 非典型摆渡人【中式克苏鲁无限流】 > 第10章 藏族天藏(十)

趁着天葬师剁尸体的档口儿,白羡之把已经开始录制的摄像机和师无忌的小纸人一起偷偷放进了棺材板里的碎肉当中,尸体被推出去的一刹那,秃鹫迅疾俯冲而下,夺着棺材板里的尸体。

白羡之在观望台上看见了穆勒,摆渡人加强过的视力让他看清了他脸上的表情——嘴角含着幸福的笑并非刻意的面无表情可以掩盖,似乎在张望希冀着什么。不过他知道的是,不论此刻那个穆勒正在希冀着些什么,马上都是要落空的了。

“嗡嗡”,师无忌宽大黑袍里的发光小板砖震动着亮了两下,照片来了。看向中间的天葬台,小纸人冲他们骄傲地挥挥手,白羡之见状,动作夸张地冲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进度提示:当前副本拍摄任务:3/3

照片品质:S、 A、A

评级通过!

恭喜玩家完成副本任务,待完成照片后期,上交后离开。」

看到副本提示,打赏礼物在屏幕上跳动,弹幕里一片恭喜和遗憾,大家就准备离开了,直播间人数骤然减少。赤大考核官也往椅子后一靠,放松了一下久劳的颈椎。

还没完呢,他还要再捞一拨评分换更高的工资。白羡之手指勾到师无忌的指尖,微微缠绕以缓解自己发作的疾病,然而这不会影响他此刻的好心情。他翘起苍白的嘴角,好戏就要开始啦!

白羡之连哄带骗得说服了他的摄影小团队和秃鹫躲在一处,坚决地抛下了泪眼婆娑的“张先生”——主要是之后会发生什么他不可预料,怕是到时候顾不得他们,倒不如跟着自然动物的本能走安全。

天空由明朗的白骤然变成青黑,群兀鹫也不敢盘旋,纷纷落下,藏匿在可怕的人骨中/央,副本的环境不再稳定,掩饰可怖的谎言摇摇欲坠,大理石洁白光滑的表面变得纠结狰狞,红得惊心。粘液撕裂的泡泡声时隐时现,眼前出现游丝一般的缕缕红丝,死线在他们周围,如同对待茧中没有悬念的猎物一样,层层叠叠地候在他们四周。

白羡之感受到了心脏的狂跳,他的血液在沸腾,叫嚣着兴奋。他吞了口唾沫,压下情绪,脸上依然波澜不惊。

“是天神!”天地间绝对的静谧之中,一个老人颤颤巍巍的孱弱声音却像利剑破空。天空兀然下起雨来,黑色的雨滴,粘稠似沥青,师无忌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把伞来,挡在白羡之微蜷的柔软毛发上。小纸人飞快地举着比自己重了不知道多少的相机,小短腿麻溜儿地跑了过来,荫蔽在伞下。伞由符纸制成,上面交错着张扬猩红的笔墨,字和他扇面上一样抽象难辨,在此时的氛围下凭空透露出一丝诡异来。

青黑的雨有极强的腐蚀性,青绿的草苗顷刻化为无机质,看台上的观众来不及逃走,被腐蚀得皮/肉流动,骨质冒泡,就地化为枯骨。他看见了穆勒的脸上开始腐蚀得皮/肉融合到一起,蜡油般滴滴落落;而他的笑容却慈爱激动,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明白了。

「恭喜玩家解锁线索三:穆勒大人阻止儿子的天葬,为了复活」

「解锁提示三:「天神」是邪祟,降灾的手段是把一块地域的天地灵气全部注入一句空壳——可复活一人并使人长生不死,因此,降灾之时,会有死物复生。」

雨落进布置好“天罗地网”的棺材板里,遇到和自己气息相近的符纸便找到寄宿,符纸黑红的残墨爆裂出血肉,如同癌细胞一样飞快生长蔓延,包裹了张张符纸。周围压邪的符纸在触碰到邪祟实体的刹那纷纷开始启用,发出各色混沌暗沉的光,一时间,棺材里就像是女巫炖的浓汤——咕咚冒泡。

天上的雨滴渐渐开始清透起来,摧枯拉朽的势头也渐渐平缓,他知道,这是快要成功了。

然而,下一刻,雨又重新粘稠起来,且势如破竹,滂沱倾盆,纤薄的符纸伞却在师无忌手中稳稳当当。

怎么回事?白羡之暗道不好,让这邪祟逃了!他猛然想起了贴在每家每户门外的符纸,不也是这邪祟良好的寄生之地?他一咬牙,就往街道的方向冲,现在能揭下来几张是几张,就算是后面不得已正面冲突,削弱一点「天神」的实力也至少为自己添一分胜算。

“且慢。”刚才沉默着肢解了尸体的“多不丹”用手里的杖子拦在白羡之面前,“解铃还需系铃人。我画的符纸,当由我来解决。”

眼前人衣袍的帽子被摘下,露出披散的头发,他赤着足,一身黑袍,与周围藏族人的服饰格格不入,唯有手里的经幡手杖是藏族地彩色纹样。

他迟疑了一瞬:“帮我把排位放到宗祠里,谢谢了,异乡人。”言罢,也不等白羡之反应过来答应他,他就用手杖洞穿了自己的喉咙,像一面迎风招展的旗,永远的插/在了高原的土地上,不久之后就会被兀鹫啃食得只剩骨架。

蠕动的副本景物渐渐平息,一丝正午的阳光重临大地,虚妄炙热。白羡之在死去的天葬师宽松的衣袍表面拍了拍,触摸到一个坚硬的物件,拿了出来,上面用隶书端正写着“薛家湾人——薛北驱”,后面空白的黑色部分又渐渐显现两个大字——“圆融”。

“薛家湾在哪里?”白羡之不禁疑惑,无论生前还是死后,他对此地都闻所未闻。

“别找了,这里没有。”师无忌转过身去,“走了,结工钱。”

白羡之很奇怪他师父的态度,不过快点交付副本任务也好少一分隐患,他便也不说什么,去找到他的小团队又一起回了旅馆。

“照片给我看看成色。”杨教授看到众人回来了,面上一喜,出门迎接的动作甚至有儒雅随和之外的慌忙。店掌柜的手上一顿,然后继续拨弄算盘,算他根本没多少收益的账目。

白羡之亮出照片,杨教授满意地点头,抚了抚富有学者气息的山羊胡须:“不错,不错。”脸上喜不自胜。

白羡之也应酬着露出得体的笑,眼睛却盯着师无忌。他知道,这个副本就要结束了,他将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便宜师父。他不觉自己的掌心已经掐出深浅的血道子来,只觉得麻木。

然而,下一刻,他见到杨教授的形象骤然坍塌,眼前只剩下一对抽取了骨头生长着白蛆的腐肉,老板彻底停止了拨弄算盘。他猛烈地察觉到客栈里多了一份视线的来源,顺着看去,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身着丝绸华服带着不自然的金银珠宝却赤脚站在了客栈穷酸的地板上,显得突兀至极。

是穆勒死去的儿子!

客栈老板对着那个男孩微微一笑,脸上第一次拥有了几分说不分明的情绪,像是怜悯,像是相惜。

霎时间,整个副本的景色开始坍缩,折叠,化为扭曲的空间,随着这一变化的过程,白色小字再次在白羡之面前清晰地浮现。

「恭喜玩家解锁线索四:被赐福的客栈。】

他无暇去看它,他周身的一切都在化成红色的一片,模糊飘离,他只有抓住什么的意识,却只抓住了一片锦绣衣料。也在溜走,接着一个小小的四方物件被他抓在手里,手感温润,带着暖人的体温。

只一愣神,那东西就被他生生拽了下来。是一颗红色的骰子。

「解锁副本提示四:天神在三十年前降灾过达腊部落,那一年,方圆百里寸草难生,大雪飘摇数月,百姓大饥,人相食。那一次,天神第一次降灾,第一次赐福,早已死去多日的客栈老板获得了永生。」

「恭喜宿主通关支线任务,可任意选择带走副本中的物件,作为额外奖励。」

白羡之把骰子挂在脖子上,他胡乱地把辟邪符箓、【非相塔】里的半佛塑像划进了储物栏目,想了一想,还是把天葬师的牌位放在了最后的空格里。

“恭喜白摆渡人白羡之通关「黄级」副本——【藏族天葬】!通关支线任务额外奖励冥币10万!”

与地府森森的鬼气形成鲜明反差的二次元美少女声音在赤懿的办公桌上响起,此时,整个地府在看直播的人都被打断,插播了这么一条消息,短短三秒,但也足以掀起轩然大波。

【我单方面宣布,这个新人是我们 【不可道】公会的了!】

【楼上别发癫了,你们公会大而闲散,管理出了名的散漫,休要埋没了人才。】

【给主播刷10086个冥币,主播会愿意看我们工会一眼吗?(星星眼)】

【卧槽!【众仁】公会也来捞人了!其他公会的探子还是歇歇吧。(偷笑)】

白羡之除了副本,拿着手机,看着满屏幕的礼物和冥币,反而有些兴致缺缺。脖子上的骰子已经完全失去了它原主人的体温,而白羡之的脖颈不够让它再次温暖,冰冷的骰子此刻却像是在燎烧着他因为病症重新开始疼痛的脖颈。

火辣辣的疼。

他熄灭了嘈杂手机的屏幕,小心翼翼地拈其殷红晶莹的骰子,抵在自己苍白的淡粉唇上。或许这是不知献给谁的一个亲吻。

再睁眼之时,他却已经不在青黑色的地府里,眼前是一条繁华得迷眼的街道,张灯结彩,红的黄的花灯连成一片,风动灯浮,卷起千层灯浪,好似天京上哪位神仙的宝莲彩灯摔碎,琉璃落在人间。

更别提灯火又一路向上攀升,危楼百尺,可摘星辰,直指云霄,仿佛深空不见底,明亮的地方也一眼望不到头。向上向前向后具应是通达的,而上边就好像封顶了一样,透不过高楼,也就看不到天幕。

那时是黑夜,却亮如白昼,白得五彩斑斓。

哔——布——

唢呐扯着嗓子炸响天际,来得不设防,望不到头的车队就此撞入眼帘——红的金的台子上勾结着衣着华丽的古风男女,空游似的漫步在灯光映得红黄不分的天幕,龙珠,舞狮,紫红和金黄的色彩相撞炸裂,只让人觉得满街的炫目。

花车上面有很多人,穿着金的红的绿的衣裳,轻薄的纱和浓厚的锦帛遮天蔽日,蔓延了大半街道。锣鼓震天,唢呐张扬,高低冥迷,转入云霄,直冲天京,然后拖出一个颤着的长音,急转下调,毫不留恋地收束,或者说它的声音平白消失了,周围只剩下人声。

白羡之在这队伍末看见了一座被捧着的纸塔,扎成一个女人拢袖跪坐的模样,发簪高高盘起,红穗子蟠结坠在袖子处一步一晃,仿佛步摇。明明是纸做的,上面却摆满了香烛,烟斜雾横,时而隐约点点明火。在烟雾底下这女人的五官看不分明,只想得丰厚嘴唇上应有艳红的笑。

阴冷感这才透过繁华盛景丝丝渗入,他感到了平白的视线从女人眼睛的位置传来,心里一抖擞,忙小心翼翼地匿蔽到人群后,放低呼吸,待到诡异的被注视感消失之后才放下心来。刚才的小插曲让他清醒了,这边不是现实,不是地府,不是副本,却有兼之的风险。

他镇静着打量起四周来,这时目光才有余力发现所有的建筑充斥着违和感和无序感,就像是……被一个顽童摔成碎片后拙劣拼搭的积木,无章,却透露着现代赛博的诡异美感。

两边红色的建筑很高,建筑结构却古怪至极,有些部分突出到了街道正上方,摇摇欲坠,可阳台上依旧站着一个端庄的舞女,正拢着水袖看下面游街的花车队,涂着过红胭脂的瓣唇晕开一个浓艳的笑。白羡之的直觉告诉他,刚才的纸扎女人就有这种笑容,甚至连嘴角的弧度都严丝缝合地对应着。

他害怕,但完全不讨厌这里,只是放低了呼吸依偎。

他的病症在这里完全消失,他也对这个诡怪的地方有奇妙的归属感,他有种错觉,他觉得自己在这方寸之间寻觅到了自由。他绕开如织的行人,沿着街道向下走,也不知道自己在寻觅什么,脚步越走越快,时不时撞到行人。就这么走了十分钟,他看到眼前繁华得街道上突兀地出现了一块空白的地区,无人注目,经过的行人就当这异常不存在一样。

白羡之感到了从心底生出的冰冷,又有异常的情感冲动,鲜少流泪的眼睛渐渐滚烫湿润,泪水滴滴夺眶滚落。

他下意识地把手摸在红骰子上。

眼前景色又一变,恢复了青黑色调,不过周遭景色已经大有不同——他只认识登记处和临时居所,而这里是一条他没来过的街道,很窄,人流如潮,黑红的楼,张结着灯笼,四面八方涌来五颜六色的彩灯光。

他知道,他回来了,这儿是地府。刚才仿佛红楼一梦间宝玉入幻境似的诡谲经历让他神思摇晃,四肢冰寒,凉意从尾椎骨上窜,他站得不稳,一个踉跄。

糟糕,他迷路了,与此同时还犯了病,处境可谓悲凉至极。

“哈!绛兄!”肩上骤然出现负荷,白羡之回头,见一书生模样的男子单手环在他的肩上,另一只手上还有一张舞满文墨的白纸,散发着幽香,他胸膛剧烈起伏着,可以想见他当时奔来的劳累。

“你是谁?”白羡之感到莫名,但至少这人“自来熟”的勾肩搭背所带来意外的缓解病痛,语气也柔和了几分。“小公子或许是认错了,我不名绛,也不知道绛是谁。”

那人一愣,打量了白羡之三秒,而脸上半分歉意都没有,只是不满地撇撇嘴。“以前你我就以名相称,以此为特别交好的标志,怎么?两千年过去就生分啦?……羡之兄?”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这人竟是知道他的名字的,他叫自己“绛”又是为何?两千年前,总之不是今生,既然地府都存在了,前世今生的存在也就不那么难以接受了,兴许这人真是两千年前的旧友,推却就不成体统了。

“无妨,就叫绛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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