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幼儿园走在通往回孤儿院的路上,花野萤脑海中不断闪回昨晚诡异的画面....
【那个被砍下头颅却仍在蠕动的身躯,披着双色羽织的少年武士,还有今早莫名得到的顶级医院通行卡....】
这一切荒谬得让她忍不住想翻白眼。
“所以...我现在是突然被卷入了什么超自然悬疑剧了吗?”
少女在心里默默吐槽:【接下来是不是该有个穿黑风衣的家伙递给我红色药丸和蓝色药丸?还是说会有一只猫头鹰会送封信给我了?】
“星姐姐?星姐姐!”
花野雅稚嫩的声音将她猛地拽回现实。
小女孩紧紧攥着她的手,担忧地仰着头:“姐姐没事吧?是哪里痛痛吗?要雅帮姐姐呼呼吗?”
花野萤眨了眨眼,这才发现几个孩子已经围了过来。
但最令人在意的是,平时最闹腾的花野真谷和花野翔太此刻却反常地躲在她身后,正鬼鬼祟祟地盯着前方交头接耳。
“...你们两个”
她眯起眼睛,搓着两人的发顶、继续:“又在密谋什么恶作剧了?”
“才不是!”
花野真谷急忙否认,小手指向前方:“星姐姐你看那里!”
花野萤顺着方向望去....
孤儿院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他松垮的和服下摆沾着酒渍,凌乱的胡须间隐约可见泛红的脸颊,手里还拎着个空酒瓶。
让人感到诡异的是、他正死死盯着孤儿院的招牌,眼神恍惚却带着某种执念。
花野萤有一种感觉,对方像是...在寻找和确认什么。
“这...还真不在我考虑的剧情里啊...”
“是人发(贩)子!”
花野真谷突然蹦起来,用自以为很隐蔽的气音宣布。
“绝对是!”
花野翔太立刻配合地握紧小拳头:“老师说过,这种人发(贩)子最危险了!会假装问路和给糖果、然后把小孩骗上车带去一个黑黑的地方!”
花野萤嘴角抽了抽:“ 连'人贩子'三个字都说不利索,你们倒是挺会给人定罪...”
话音未落,两个男孩已经摆出夸张的"假面骑士"姿势,高喊着"变身!"就要冲出去"惩奸除恶"。
“喂、你们两个!!”
她闪电般伸手,精准揪住两人的后衣领,像拎不安分的小猫一样把他们拽回来。
顺手揉了揉两个刺猬头、叹口气:“警觉性倒是值得表扬,但下次先等大人确认情况。”
转头对几个被吓到眼眶发红的小豆丁柔声道:“别怕,有星姐姐我在呢。”
把孩子们护到身后,花野萤这才转身向前、直面那个可疑的男人。
她不动声色地把手伸进包里握住防狼喷雾,声音却保持着礼貌的平静:“...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她的语气礼貌,但眼神已经锁定对方的动作,如果对方有任何异常,她会立刻拿出自己特制的防狼喷雾、直往对方的眼睛喷去。
孩子们口中的‘人贩子’、炼狱槙寿郎,原本正盯着孤儿院的招牌发呆、听到声音才缓缓转过头。
他宿醉未醒的脑袋还有些昏沉,可当他看清花野萤的脸时,瞳孔猛地一缩。
“…青岚?”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烈酒灼烧过,却又带着某种难以置信的颤抖。
花野萤皱眉:“什么?”
男人猛地向前一步,却又硬生生刹住,仿佛怕惊扰什么幻影。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少女的脸上,尤其是那双眼睛...
锐利、清透,像极了他记忆里的那个人。
“你的眼睛…”
他喃喃道,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花野萤的指尖微微收紧,防狼喷雾的触感让她稍微冷静了些。
“这位先生”
少女冷静地重复:“请问您有什么事?”
男人像是被拉回现实,眼中的恍惚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近乎痛苦的神色。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低声问:“你…姓什么?”
花野萤一怔,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但还是回答了一句:“花野。”
【花野?】
炼狱槙寿郎的眼神瞬间暗沉下去,像是被浇灭的炭火。
他沉默了很久,最终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花野萤盯着他的背影,眉头紧锁。
【…真是个怪人。】
暮色中,炼狱槙寿郎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最终消失在街角的朝日蔓花架下。
那些垂落的粉白花朵在风中轻轻摇晃,像是无声的叹息。
不久之后....
炼狱槙寿郎推开宅邸的纸门,浓重的酒气随着他的脚步弥漫进昏暗的和室。
产屋敷耀哉跪坐在案前,苍白的手指正抚过一份刚调取的档案。
听到动静,他微微抬头、无光的眼眸"望"向声源:“槙寿郎、见到那个孩子了吗?”
“...啊。”
炼狱槙寿郎灌了口酒,喉结滚动着咽下灼烧般的液体,叹出口酒气、继续:“眼睛像极了他、长相也有点与冬织相似,但姓氏...嗝、是花野。"
“花野是收养姓氏。”
产物敷耀哉似乎习惯了对方的无礼,只是将档案推向前方:“十六年前的冬天,她被发现在孤儿院的门口...身份证明什么的、都没有。就连是妇产医院里的记录也似乎被人刻意抹除了。”
炼狱槙寿郎的手指骤然收紧,酒瓶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那又怎样?”
他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砂砾般的粗粝:“雪代还是回不来了...连他们夫妻俩的尸骨都找不到。我的妻子也......”
和室陷入死寂。
炼狱槙寿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酒瓶"咚"地砸在案几上、轻笑着继续:“用你那双能窥探未来的眼睛看看啊、家主。看看我挚友的尸体究竟烂在哪片泥土里、看看那个女孩到底是不是他的血脉...再看看瑠火...”
他的声音突然哽住:“...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产屋敷耀哉沉默地承受着男人的怒火,直到炼狱槙寿郎像被抽干力气般跌坐回席上。
“...算了。”
他扯了扯嘴角,发出低沉的笑声:“知道了又能改变什么。”